《伞修白孔雀》湄儿

7、白孔雀之异界召唤06

　　20

　　叶修回到楼下的时候网吧里一片黑，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不甚明亮的光，顾客跑了个精光，只剩下陈果和唐柔两位美女坐在前台的座位里唠嗑。
　　叶修问了问情况，得知已经打过电话报修这人就一直心心念念着电工咋还不来，蹲在网吧门口不挪窝了，跟他同样心焦的唐柔也是不停来回张望。
　　本来陈老板还以为两位员工是关心网吧生意，暗自欣慰了一下，问过之后顿觉打脸，合着他二位只想早点修好早点上游戏练级……
　　荣耀的魅力可真大啊，诶不对，她究竟是为毛要招这些不靠谱的家伙来网吧上班？？
　　今天的陈大老板也一样怀疑人生呢！

　　过了好一会，电工才上门，这时陈果已经被自家员工气得上楼睡觉去了，叶修唐柔鞍前马后伺候着，发挥了十二分主观能动性，极力游说着因维修难度很大而打算撤退的大叔。
　　唐柔妹纸的美女效应发挥了作用，电工大叔留了下来，不过这次故障确实难修，时间过去两个多小时，依然不见起色。
　　唐柔和叶修商量着出去买夜宵让电工休息一会，不然过意不去，一个声音加入了谈话。
　　“夜宵我买了，都来吃。”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老叶提着个塑料袋，对几人示意。
　　叶修瞟了他一眼，应急灯黯淡的光影下，这人的脸色看来比之前好了少许，表情还是往日的似笑非笑，好像今天储物间里那个幽灵样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叶修自觉接过食物放到桌上，随口道：“‘叶秋’你来的正巧，省了我多跑一趟。”
　　“算你运气，”老叶瞥了他一眼，说：“明晚可不会放过你哦。”
　　这都是什么糟糕的台词啊！唐柔在“叶氏兄弟”之间来回打量，最后注意力集中到了夜宵上，殷勤招呼着电工大叔过来吃点东西。
　　“……”
　　叶修有点想卧槽，后悔自己没事提这茬做什么。不得不说人的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才没几天叶修就已经习惯了老叶的投喂（其实是苏沐秋的嘱咐），吃人嘴软，这不，喊他出门跑腿之类的活儿再不能推辞。
　　其实叶修是不太明白老叶为毛非常坚持叫上他一起行动，宅着不好吗？每天上班端茶递水已经很有运动量了不是吗？
　　好不容易今晚老叶自己出去吹风没拉上他，叶修幸运地逃过一劫，但很明显明天又要一如往常了。
　　“叶修，有点事跟你说。”叶修刚拿起自己那份食物，老叶招呼他出去说话。
　　“诶，还没吃上呢。”这样说着，叶修其实有点不自在。老叶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他，过往生活却截然不同，他们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陌生人。就像此时，对方黑沉沉的眼底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忽然，老叶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看去，眼里坚硬如铁的东西就软化了，直到刚才为止一直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不见。
　　叶修知道苏沐秋在那边，只是他看不到而已，他一直都清楚老叶对沐秋的不同，不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投射，他心里莫名就感到有点难受。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被抢走玩具一样嘛，叶修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下自己。
　　两个人来到网吧门外的避风处站定，叶修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叶干咳一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刚才我打了人。”
　　叶修有点惊讶，以老叶的性格不该是轻易动手的人，视线在这人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问道：“咋回事？”
　　“那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你的。”老叶摸摸鼻子，把之前的事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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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网吧，老叶也不知道要自己要去哪里，实际上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在哪里其实都一样。
　　但眼下他不想待在那间小小的储物间内，不想和苏沐秋待在一个地方。
　　他随便走了一会，就在街边的一处长椅上坐下。
　　他认真的反思了一会自己的心态，确定这是因为苏沐秋的行为触动了他的心结。强大如大陆最强的斗神同样有着难以开解的心事，一想到这个世界的苏沐秋为求一线希望赌上一切，他就想起在他眼前灰飞烟灭的自己的希望……
　　啧
　　靠在椅背上仰望苍灰色的夜空，老叶拿出水磨黄铜的烟枪点燃，开始吞云吐雾。
　　夜晚的H市仍旧灯火辉煌，时有车辆行人匆匆而过。
　　“哟，这谁呀？”夸张而虚假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老叶完全不想理会。
　　谁知，那人并不消停，反倒是走近几步，站到了老叶身前，和同行的三人把他围在中间，以居高临下之姿。
　　这几人都很年轻，二十来岁，路灯照亮了他们熏红的脸，说出的话都带有浓厚的酒气。
　　老叶并不认识他们，但这几人很明显都认识他，或者说认识和他一模一样那张脸的主人。这就很明显了，在这座城市里对叶队长熟识的那么些人的范围就很好猜了：嘉世战队成员。
　　马上，为首一人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不是咱们队长吗？”
　　老叶挑了挑眉，不吱声。
　　“哦，说错了，是前队长，这么晚还在街上是没地方可去不成？”这人本想借机讽刺叶秋两句，结果人家一脸漠然，眼神跟以前训人时一样，心里的火憋不住就冒了出来。
　　“哇，叶哥现在这么惨？流落街头了都，要不要兄弟们帮帮你？”另一人转头对为首的人说：“对吧，皓哥。”
　　皓哥？刘皓吗？
　　老叶对嘉世战队的人员构成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被苏沐秋在耳边念叨过很多次，不想记住都不行。
　　“是啊，叶哥在这儿晃悠难道是想上去找——苏沐橙拿点救济？”刘皓一副是很是担忧的样子，看看不远处的嘉世大楼。“与其这样不如找兄弟们，麻烦妹纸算什么事呢？”
　　四个人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夜里。
　　“哦？那可多谢你了。”老叶对这些人的“好意”来者不拒。
　　闻言几人都是一噎，暗骂这货好不要脸。
　　刘皓很快重整旗鼓：“诶叶哥是把咱们当朋友了，以前可不是这样。”接着BalabalaBa开始追忆往事如烟，嘴上没把门似的，将对叶修的不满统统倒出，完全没管同行者里有人几次表现出想要阻止他癫狂表现的慌张。
　　说实话，老叶有点烦了。这些人翻来覆去就是一些很低级的讽刺，嘴炮什么的有什么鸟用，真男人都是直接出拳。
　　“说完了没？”
　　“——什么？”
　　老叶瞥了一眼刘皓，轻呵一声。
　　“好心当成驴肝肺，叶哥你不厚道啊！”刘皓后退一步，夸张地做出惊恐的表情，接着神情一变，冷笑道：“不过，你还以为现在是以前吗？前、队、长！”
　　哟，怨念很深嘛。
　　“皓哥……”旁边的人扯了扯刘皓衣袖，小声劝道：“行了，我们走吧。”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一不小心被人看到知名战队成员当街闹事，回去后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走屁走！哥还怕他一个被扫地出门的老家伙？”刘皓挥开那人的手，血红着一双眼毫不客气地瞪着依旧保持着印象中那副让人深恶痛绝嘴脸的叶秋，往日积蓄的愤懑如烧开的水咕嘟嘟地冒了出来。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老叶叹息一声，口气十分沧桑。
　　“什么？”
　　“上赶着找揍，可不少见？”转动着手里的烟杆，老叶站起身，施施然走到刘皓面前。手腕轻转，烟锅直接嗑在他膝盖上，只听得一阵让人牙酸的骨裂声，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刘皓直接摔在地上，惨叫声尚未来得及出口，表情忽然凝固，呈现出一片空茫。
　　众人均是头皮发炸，全然想不到事情急转直下，更想不到他们的前队长居然是这么个狠人，说动手就动手，都不带半点迟疑。
　　刘皓的同行者正想呼喊，就感到一阵钻心的痛，就像是被无数细细密密的尖针刺进了身体，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是白茫茫一片，好似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脑袋发木，什么也想不了了。
　　老叶打了个响指，三个人扑通扑通栽倒在地，跟刘皓一同躺在地上作伴。
　　“应付你们这些货色，居然还得用战技，啧。”
　　老叶很不爽，心情糟透了。
　　这种时候只有摸尸才能让他快乐，然而在这个已经习惯于电子支付的世界他只搜到几张小额钞票和一些零碎，他还不屑于拿这些东西。哼了一声，收起烟杆，拍屁股走人。

　　22

　　“那些人没事吧？”听完老叶的叙述，叶修沉默了好一会，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关心那几位前队友。
　　“呵，你以为呢？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老叶用眼神表示抗议，另一个自己对他的专业素养未免太没信心。
　　白了老叶一眼，叶修继续问：“他们的手没事吧？”
　　“哟，你还真关心他们。放心，我下手很轻。战技「精神穿刺」*的效果压到最低档，他们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只会认为是喝多摔倒了，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我可没问这个……”
　　苏沐秋也说：“对呀，老叶你别卖关子。”
　　“好吧好吧，我只给了那个刘皓一点小小的教训，专心打荣耀就好不要喝太多酒，不然就会醉酒摔伤腿什么的……”老叶摊摊手，状似无奈的给出准确回复。“反正腿伤又不影响打比赛，放宽心啦。”
　　好歹对方还记得他们的世界是法治社会，没有随随便便弄死人……
　　叶修是真无奈，摇摇头没再说，回网吧吃宵夜去了。
　　“我去睡觉，你俩继续渣游戏。”老叶耸耸肩，对苏沐秋说：“哦，我忘记你只能看不能玩，那就陪着他吧。”
　　鬼魂忍不住想要爆粗口，这货不在他就只能干看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每天能够实际操作电脑和叶修一起荣耀的几个小时带来的快乐难以想象，让剩下的时间变得难熬，可是老叶需要休息。他叹了口气，飘回挚友身边。
　　他没留意，走在最后面的人眼睛亮亮的，就像在发光。

　　*战技「精神穿刺」：白孔雀的战技之一，利用冰系源力凝成冰针穿刺目标的中枢神经，可造成生理及精神多重伤害（可调控），另附有麻痹等一系列负面状态。

　　23

　　君莫笑：沐秋，做好准备了么？
　　秋木苏：诶？
　　君莫笑：我今天要联系沐橙，顺便告诉她关于你的事儿。
　　秋木苏：……
　　君莫笑：别装死，你见不见她？
　　秋木苏：……

　　“呵，这话应该跟我讲，叶大大。”
　　电脑前，掌握着苏沐秋能否人前“显圣”的男人如是说道。
　　睨他一眼，叶修老神在在：“你会的。”
　　附魂在老叶双手上的苏沐秋：……

　　秋木苏：见见见！我见就是了！！真是怕了你们了。

　　“呵呵。”
　　两个叶修同时发出愉悦的笑声。

　　24
　　接到叶修电话当晚，苏沐橙就找机会溜进了兴欣网吧。
　　或许是经过大半天时间的缓冲，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姑娘远比苏沐秋想象中表现的更冷静，她先是好奇打量了半天老叶，然后才跟叶修他们一起进了一间包厢。
　　苏沐橙一直看着老叶，盯得这人想起他那作天作地的小姨子不由满头汗，忙拉过苏沐秋来垫背。
　　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18岁少年出现在叶修和苏沐橙眼前，半透明的躯体昭示着他亡者的身份，但是他们并不在意，两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贪婪地像是要把十年缺失的份额补回来。
　　苏沐秋张开双臂想拥抱自己的亲人和挚友，忽然尴尬的发现自己一只手被老叶紧紧握住，悲伤的是他还不能挣脱。
　　没奈何，苏沐秋只好在拍了拍身边叶修的肩膀后，笑着抚摸不知何时蹭到身前的妹妹的头发。——虽然只是虚虚的抚过，但他们都觉得很满意。
　　“沐橙，我回来了。”
　　“哥哥，欢迎回来。”
　　“沐秋，欢迎回来。”
　　真好啊，一家人终于重逢。
　　看着他们，老叶嘴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