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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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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
这违反常理的一幕让我不禁鼓起了掌。
豆沙包店和咖啡店正对着,我看到在我为这个少年鼓掌时,有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男人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忽然想起来,从见到这个童养夫角色的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要是喊出童养夫的话也不是很像话。
“他叫什么?”我问明显认识这个少年的乱步。
乱步撇了撇嘴:“中原中也。”
我:“啊?”鼓掌的手僵住了。
中原中也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和兰波一样很会写诗……
不对,怎么回事啊!
从森鸥外开始,你们的名字为什么都这么奇怪的啊!
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万元纸钞,试图看清纸钞上的人脸,上面是个我不认识的大叔。
“福泽谕吉去哪了!?”我十分震惊,一直在令和之前都牢牢的焊在万元纸币上的福泽谕吉去哪里了?
乱步含含糊糊的说:“啊,社长有事回老家了,所以拜托我来接你。”
社长!?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哦,对,好像,乱步的社长应该是叫福泽谕吉来着。
我一阵恍惚,耳边忽的又传来阵阵男人不成调的尖叫,我朝着尖叫声的发源地看去。
中原中也把那个肥胖大叔踹上天后,只是让他体会了一下失重的感觉,最终他仁慈的伸腿接住了这个裆下湿润的大叔,一点也不客气的踹着大叔的屁股把他踹走了。
之后他跨着脸,似乎在嘟囔着‘脏死了’。
有点可爱啊。
小小年纪倒是一把脾气,看起来是个暴躁小辣椒,我严肃的盯着他那张不爽中依然能看出俊秀的小脸,最终被耳边乱步锲而不舍的声音换回去。
“我说啊我说啊。”他拍着桌子,嘴角还有豆沙包的碎屑,“要好好吃饭啊,不要东张西望的。”
“你是我老哥吗?”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成熟,让我有点不适应,在他抬起头无表情的盯着我看时,我莫名有点紧张,“说起来,我没有收到过你说的社长的信,他让我来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我边喝茶边走神的想去看那个童养夫时,他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哦,社长在信里说不让你来。”
也就是说,森鸥外在在什么坏主意,就喊我来横滨,而福泽谕吉看出了他坏心眼,于是写信让我不要。
这两个人可能又同时离开横滨了,所以乱步以免我进入虎穴就被派来接我。说实话,这要是森鸥外那边也有什么安排,就乱步这个细胳膊细腿,恐怕我们俩都要交代在这。
……也不一定。
“你知道吗。”他在我胡乱分析的时候突然开口,是那种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的声音。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吧。”
他飘忽的声音在四月的风中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我的注意力转回他的身上,定定的盯着他睁开的眼瞳半晌,点了点头。
“可能吧,不过对于精神病来说,世界是否是真实的似乎没那么重要。”我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疯疯癫癫意识不清的状态,对我而言真实的世界反而是那么的不正常。
“嗯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辛苦你了。”他像是大人一样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还探出身体用手掌摸了摸我的头顶,非常有大哥哥的担当。
噫,这个人还真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矛盾体。
啊,不对,我刚刚是在看我的童养夫来着,他去哪了。
我再度回过头,刚刚还在那对着别人屁股施加暴力的小矮子已经不见了,只看到一个红棕发没刮胡子的男人慢悠悠的举着两个超大的甜筒走过来,我歪过头又盯着正在好整以暇的舔手指的江户川乱步,回忆起了和他之前的对话。
我:“跟着你能见到他吧。”
他:扭头岔开话题。
事实上是,我确实见到了我的童养夫,但也仅仅是见到了,我们完全没有搭上话。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我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快乐的抬起手朝着一旁挥舞。
“啊,作之助你来啦,哦哦对的,这是我想要的甜筒。”
甜筒?我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拿着两个超大甜筒的男人,转过头看去,乱步招呼的人果然是他。
而且……
“……他叫织田作之助?”我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啊,不愧是幻呀,什么都知道。”
在他的称赞声中,我保持住了自我,满脑子都想着——这是什么大文豪聚集地吗?
织田作之助很显然也知道我是谁,朝我点点头就往我手里塞了个甜筒,之后他非常利落的掏出一张纸巾垫在另一个甜筒上,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乱步,温吞的嘱咐。
“要尽快吃,不然会化掉,那样手黏黏的会很难受的。”
“知道啦。”
我在一旁就是勉强维持住冷静,这是什么好爸爸发言,而且好大儿乱步为什么回答的这么熟练啊,织田先生你瞪大眼看一看,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啊!
但成年人乱步显然有一颗孩子的心,他快乐的吃着甜筒,还不忘和我交代。
“吃完了甜筒就快回去吧,外面不安全,你总是一个人乱跑,你那里的大人会担心的。”
我:“……哦。”
听他的口气我像是那种会一大早爬起来满山乱窜的小屁孩,也不知道是我哪里给他的这种错觉,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的过去……什么也回忆不起来,这也正常,我记得从某次使用完咒术……或者说我的能力开始,我就开始慢慢的遗忘过去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了和他对话时的种种可疑之处,“我们两个过去是认识的吧,你是我大哥吗?”
乱步摇摇头:“不,你曾经是我童养媳。”
我:“……啊?”
这是什么封建糟粕啊。
不过我再仔细看看他的脸,挺好看的,我也不亏。
乱步又说:“但你说这种旧习俗早该废掉了,我也这么认为,在这之后你管我叫前夫,我管你叫老妹。”
坐在一旁听我们对话的织田作之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社长才说如果不主动一点的话,乱步先生马上就要真的变前夫了。”
乱步舔着甜筒:“现在已经是啦。我和社长解释过了,但他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这次轮到我好奇了。
为什么这个社长还这么关心我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是因为乱步是他社员吗?
“因为他是你的监护人呀。”乱步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我的大脑已经运转不动了。
看他还要张嘴说些什么,我捂着脑壳打断了他的话:“等等等等,我记得我是被森鸥外捡到后扔到了孤儿院,之后我从孤儿院出来被老师捡到了高专,那福泽谕吉这个监护人是怎么回事,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啊。”
“哦,我忘了,你脑子坏掉了。”乱步轻描淡写的说,“因为社长他之前去战场了,你就被留在老家当留守儿童,所以我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你十岁那年忽然说要拯救世界,于是在夜里就背着行李跑了,我们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找到你,爸爸之后还动用了警察的关系,可是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后来社长知道了这件事,专门从战场回来找你,却一直没找到你的下落。”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的说:“直到那位组织的首领寄出了那封信,我才追踪到了你的线索。”
我只觉得匪夷所思:“这不可能吧,叔叔阿姨和你都找不到我的线索,那只能是我自己不想暴露吧。”
“对啊。”他咬着甜筒的脆皮理所当然的说,“也只能是这样了,我当时就觉得,必要的时候你自己就会出现,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搞得我像是有什么心想事成的超能力一样。
就在我用匮乏的脑容量思索着这一切是不是乱步在演我时,他忽然凑近了我,像是摸小狗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没关系哦,累了就回来吧,我会永远在这里等你哦。”
在被他的手触碰到头发的那一刻,我感觉大脑内的某个开关松动了一下。
不对,我好像确实可以心想事成。
等等。
我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难道正如乱步所说,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