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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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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中午，一行人决定先吃点东西，再去县衙看看，可连找了几家酒楼，竟然全部客满。因为想查案方便，所以全是便装简服，自是不会有人给这几人让座。大家有些无奈，只得找了家简陋的食铺，先填饱肚子再说。
展昭掸掸凳子，招呼公孙策坐下，又叫了几碗素面，这才坐到公孙策身边。“公孙大哥，我刚到后面看了一眼，吃食倒还干净。唉，东阳这小小县城，人竟然这么多。”
“这东阳县虽小，却紧临官道，离京城又不过四十来里，来往的人当然多。看那小贩，定是周围城镇的专程赶来这里做生意。”怕展昭看不到，又指了指食铺门口叫卖货品的一个商贩。
“哦，不愧是公孙大哥，连他是外地人都知道。”
“呵呵，那是自然。看他吃的馒头就知道了，又干又硬，一看就是放了几天的。做小本生意的处处精打细算，吃的东西自然也是从家中所带，出门久了自然就变的干硬。”公孙策得意的展开折扇摇了几下。
“那也许是他家中娘子不贤，给丈夫准备的是剩了几天的馒头，也不一定啊。”展昭吐了下舌头，在一旁小声嘀咕。
“你，你，现在包拯不在，怎么变成你处处和我打别！”公孙策气得合起折扇点着展昭的脑门。
“呵呵，现在也就展少侠能逗的公孙大人开心了。”对面坐的随行衙差笑道。
“我，你们哪只眼看到我在开心了？”公孙策‘啪’的一声把折扇摔在桌上。
“好了，公孙大哥，展昭给你倒茶赔礼。”展昭偷偷看了眼公孙策，刚才突然提到那个人的名字，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紧。还好，公孙策的表情和被自己以前气到的样子没什么差别，还是尽快说点别的吧。“啊，真是可惜了这么繁华的东阳县，出了那么一个贼官，修河堤的银子也敢偷。”
展昭话音刚落，就看到食铺老板端着一碗面，本是往桌上放的，却又端回倒进了泔水桶。
“唉，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的面呢？”
“对不住了，我们店小容不下各位爷。这面，我不卖了！”食铺老板气汹汹的就来赶人，展昭岂容他碰到公孙策，抢在公孙策身前，几个衙差也全站了起来。
“怎么，仗着人多还想打人不成？以前张大人在的时候，可没人敢仗势欺人的！”旁边的几个食客也站起来附和着食铺老板。
“张大人是个好官！一定是被奸人诬陷了！你们这些什么也不懂的外地人少在这里诋毁我们大人！”食铺老板越说越激动，掂起扫帚就要赶人。“要不是张大人给我伸冤，又资助我开这食铺，我能有今天？这面，我就是喂猪也不给你们吃！”
公孙策不想惹事，忙拉着展昭离开铺子，几个衙差也知道公孙策素来温和，不会和这食铺老板一般见识，便也匆匆离开。
“唉呀，想不到这张大人的名声还真是好啊。”展昭边走边摇头。“公孙大哥，你说张之平会不会真是被冤枉的？”
“我也不知道。”公孙策又摇了几下折扇。“不过，库房的唯一钥匙在张之平那里，而且十万两官银确实不见了，不管是不是他偷的，他都脱不了干系。再说，张之平在我们抓他时也已然认了，只是不肯招供银子的下落而已。”
“唉，这张之平也太急了，从官银运达到被密报失窃，不过三天的时间。要是我，就仔细布署，不让别人发现，等银子到手后马上溜之大吉。”
“好哇，展昭，看来你可不能当官，不然当了，也是个贼官。”
“公孙大哥，我只是假设！连假设都不懂？没文化！”
“你……”公孙策气的恨不得踹上展昭一脚，可自己一介书生，如何踹得到。还没到展昭跟前，展昭就蹿出去没了影。
等展昭再回来，抱了一撂烧饼分给公孙策及几个衙差。“吃吧，公孙大哥。这虽然又干又硬，却是刚出炉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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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昨日就已看过现场，但既然又来了，免不了再去库房转上一转。
“哎，我说展昭，你是吃饱了撑的？满地乱蹦什么？”公孙策刚在库房中站定，旁边的展昭就开始了青蛙跳。
“我是看看有没有密道之类的。”
“得了，省省力气，有密道昨天就发现了。再说，这县衙库房都是官府所盖，地面更是为防有人掘洞用厚石板垫底，怎么可能有密道。”
“那张之平怎么能把银子搬出去，十万两啊，压都压死了。”
“废话，当然是有同谋。”
“那如果没有可以直接出城的密道，几大箱的银子，不是还得雇个骡马队，再雇上几个镖师。可我们问过守门的卫兵，根本没有类似的队伍出城。”展昭一边说，一边不死心的跳来跳去。
“银子太多了，就要骡马队来驮……”公孙策盯着几个曾经装过银子的空木箱微微沉吟。
“公孙大哥，想到什么了？”展昭注意到公孙策的神情，终于停了青蛙跳，来到公孙策身边。
“原来是我们想的太复杂，银子太多，只要多雇些骡马来驮就是了。”公孙策一把拉住展昭，就往外走。
“公孙大哥？知道银子是怎么被运走的了？”
“呵呵，不是运，是被拿走了。”
“运？拿？有区别吗？”
“当然有。运，运输，运载，有用工具搬运的意思，而拿，却是直接用手取。”
“哦，我明白了，你现在就是‘拿’着我的手。”
发现自己无意间拉着展昭的手，公孙策尴尬的甩开，还好展昭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是又抓住机会损自己。
“打开门，我们进去。”不再理会展昭，公孙策指示衙差揭开一座小院门上的封条。
“啊，这里是张之平住的地方。昨天我就在想，这张大人可真是够寒酸了，家里破破烂烂没个好点的家俱不说，连个佣人小厮都没有，好在打扫的还干净。”展昭推开门，院不大，一眼就望到底。因为昨天被搜查的缘故，显得较为凌乱。
“是够寒酸啊……不过你知道县令一月的俸禄是多少吗？虽然比不了王侯将相，但一月怎么也有十几贯。张之平一人独居并无家眷，看他更不是那种吃喝嫖赌的败家之人，本不该如此清贫。”
“啊？这么说，张之平省吃简用把每月俸禄省下来，然后再换成银锭存起来？”展昭低头思索，“不对啊，搜他家时，不要说银锭了，连个碎银子都没看见。哦，我明白了，他是把钱送给什么人了吧，因为铜钱不好携带，才去钱庄换成银锭。”
公孙策笑笑，并未作答。
“啊，你是，你是昨天的那位大人！大人啊，我们张大人是好官，一定是被冤枉的，你可一定要主持公道啊！”听到门口有声音，展昭忙回身护在公孙策身前。
门口的是一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此时正匍匐在公孙策身前不住的叩头。
“老人家，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展昭忙上前扶老人站起，暗地里却试了试这老人果然没有武功，这才放心。
老人颤巍巍站起，佝偻着身子，抹了把眼泪才开口说话。“小老儿姓李，就住这县衙对过。自从这张大人来到咱们东阳县，他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到眼里，他可是天下少有的好官啊。张大人公正无私，对我们百姓体贴入微，那真是我们的父母，这一方的青天啊。”
公孙策和展昭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在想这张之平在百姓心中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大人您也看到了，张大人过的那么简朴，那是他平时经常周济穷苦的百姓，您看看这满朝当官的，谁不是把钱往自己腰包里捞，哪有这样把自己的钱往外掏的。”
“我们公孙大人可就没往自己腰包里捞钱。”展昭插了句嘴。说实话心中有些不服气，这东阳县人人说张之平好，可他偷窃官银一事却是板上钉钉，想赖也赖不掉。
“啊，小老儿该死，大人恕罪啊。”老人吓的又跪在地上。公孙策不满的瞪了展昭一眼，上前将老人搀起。
“老人家不必害怕，请继续说。”
“嗯，所以要是说张大人偷了修河堤的银子，我们东阳的百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老人往院子里望了望，又流出了眼泪。“张大人连一个佣人都没有，这院子，全是我们街坊四邻帮着打理，张大人那么相信我们，就连他不在家的日子，门都不会锁。唉……这才一天，就乱成这样了……”
“张之平经常不在家吗？”
“没有，张大人也就是前两年出过门，这一年来都没有离开过东阳县。”
“哦？那老人家知道他是去哪里吗？”
“知道知道，张大人是回家乡探望亲人了。”
“可本官得知，张之平是孤儿，家中早没有亲人了。”公孙策有些纳闷，之前还想再回这里，看能不能找到张之平去过哪里的线索，却没想到他只是回故乡。
“大人您有所不知，张大人经常给我们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他少年时父母早亡，全是靠邻里接济才有今天。所以他大概每过半年就回去看望那些帮助过他的人，您说以这样的人品，怎么会偷银子？”
“我明白了，老人家放心，如果张大人是被冤枉的，本官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对啊，我公孙大哥可是大宋第一聪明人，如果真有冤情，公孙大哥一定会查清楚的。”
老人千恩万谢的离开，公孙策心中有了底，叫过展昭。
“展少侠，本官拜托你一件事，不知可否？”
“哦……”展昭故意拖个长音。“公孙大人有何事吩咐在下，小人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哪个用你死了。”公孙策白了展昭一眼，“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到林县张家集走一趟。”
“张之平的老家？好，公孙大哥要我去打听什么？”
公孙策拍拍展昭肩膀，“此去二百余里，路上小心。”
“公孙大哥放心，今晚必回。”展昭露出自信的笑容。
交待完事情，展昭转身上马飞驰而去。公孙策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心中默叹。展昭，还好有你在。
“公孙大人，我们再来去哪？”身后的衙差看公孙策站在街口发呆，忍不住询问。
“我们回开封府，再来就只有等展昭的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