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抹茶拿铁真好喝》天之方兮望美人

7、黑暗料理

　　今夜没有丝毫月光，冬季特有的大片乌云笼罩了夜幕，纵使是那些远方的星辰也无法透出丝丝缕缕的光芒。
　　位处郊区，这所被废弃了多年的沐川私立高校今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所私立高校建于六十多年前，最早的时候是一位黑心商人想要挣学生的钱，故而用极低的价格买下了这块百年前曾是坟地的地方。虽然在建校过程中也有好几位工人因为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死去，但那位商人依旧不管不顾，请了几个法师僧侣随便做了一通法后，还是让学校如期竣工了。
　　学校运营的前几年就频繁出现了教职员工和学生莫名自杀的现象，而没过两年，本该质量过硬、足以维持百年安全的建材出现了大规模异样腐朽情况，并在一次轻微的、按理只会让人摔破皮的小地震中，硬生生坍塌了一栋楼，当时在里面上课的老师、学生和保洁人员……一个都没有出来。
　　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故，作为校长的商人自然跑不了，很快因为当年使用不合格的建材等原因而入狱，没过几个月便暴毙其中。
　　从那以后，学校宣布破产倒闭，原本的学生分流出去，此地只剩下两栋空空荡荡的危楼和大半个操场。
　　没过多久，有些附近的帮派地痞想要将此地变为一个据点，但在稀里糊涂地度过了几个惊魂夜晚后，混混们死的死伤的伤，再无人敢染指此地。
　　也曾有其他房地产商想要买下这里却又怕某些东西，只好请了一些法力高深的法师和神道人士提前过来看看是否有希望“打扫干净”此地。谁知道这帮专家远远一瞅，转身便走，旁人吓得连忙请他们回去做法，谁料法师们都连连摇头，打死都不肯靠近这里。
　　但是这个可怕的传说，在今夜被人打破了。

　　随着脚步声靠近，尉和光孤身一人搓着双手出现在道路尽头，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来这种煞气十足的地方冒险，更像是放学后随便找了个奶茶店写作业的那种感觉……
　　通常我们要夸奖一个女孩子的美貌，单纯从五官优势来夸奖就有些单调，很多人喜欢从多方位来进行描写，比如衣着、气质、言行之类的。
　　很显然，裹着厚实外套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在衣着上的突出特点。
　　然而……这确实是一个给人感觉不一般的人。
　　“冷死了！”她一边走在碎裂的石砖路上，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只用一句话就能彰显此刻的心情，“早知道就不来了，车费贵得离谱……”
　　说话之间，她也跨进了布满裂痕和火烧痕迹的校门口。
　　“呵呵，呵呵呵……”
　　忽然之间，一个诡谲的笑声从她背后响起，偏偏没有第二个人的脚步声从这周围出现。

　　“嗯？”尉和光疑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总算想起鬼切发给自己的资料中说的那些事情。
　　当听见那阵笑声时，她也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回头去应答，反而加快了速度往不远处那栋墙体外壳脱落大半的教学楼赶去。
　　笑声从她背后消失，可这并非结束，反而是一个开端。
　　有点麻烦……这种天气动手很冷诶。少女默默地想。
　　她知道自己这个点不应该踏足这种地方，但是没办法，人命关天，再说她已经向店长请过假，就为了这份酬劳和小朋友的半条命——怎么说也得对这个废弃鬼校一探究竟！

　　当教学楼近在眼前时，女孩子看见架空层下方的墙壁上，那些原本该是雪白干净的墙壁上被漆黑的喷墨胡乱地画上了许多涂鸦，乍一看就像是一簇簇胡乱生长的阴森丛林，而柱子之间挂起来的、有些发旧的黄色警戒线正说明着里头不欢迎外人造访。
　　无论是眼前的诡异涂鸦，还是看上去悬挂时间已久的警戒线，亦或者刚进校门口时听见的笑声……面对如此之多的警告，少女依旧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去，一把扯断了早已有断裂之感的塑料警戒线，一脚踏进了满是灰尘的架空层里。
　　她想起来之前用手机查的信息，上个月警方才在这里头找到了好几具流浪汉和失踪者的尸体，警戒线挂起来还没多久，就又被腐蚀得差不多了？
　　眼前的场景漆黑不见五指，只能隐约见到架空层外边的废弃花坛和长椅，大片的雪躺在庭院中，似乎颇为厚实。
　　真不知道佐藤健太和几个学长是脑子抽成什么样才会跑这里来的……

　　尉和光深吸了一口气，赤红色的虚影再度从漆黑的眸子里闪过。
　　她在分辨气味。
　　在佐藤家和那个小孩身上闻过、又在这里出现过的气味……
　　原地呆立了约莫十来秒后，旋即她眼前一亮，猛地抬头看向头顶的某个方向——那个表情就好像在客厅里帮家人找手机时，听见对方手机铃声，原来是放在超近的隔壁房间那样无奈。
　　而一张漆黑扭曲的鬼脸不知何时地浮现在她眼前的天花板上，人类抬起头望天时，双方正好四目相对。
　　鬼脸显然没有想到此人一进来站着发呆，还突然地抬头望天……只见它身形开始扭曲，似乎要飞扑而下，不料尉和光低头整理了一下围巾，视若无睹地低头走了。
　　走、走了？
　　直到人都走出去了好几步，鬼脸才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大的羞辱那般，猛地从天花板上弹出，漆黑的利爪朝着少女的背后抓去！
　　就在它的爪子即将抓到这个人类的头皮时，忽然空气中像是多了一层看不见的“气”，使得爪子扑空，从小姑娘身侧几寸的地方堪堪划开，那鬼爪带起的劲风隔断了后者的几缕发丝。
　　“烦死了……莫挨老子！跟你很熟吗？”尉和光低声吼道，她骤然转身的同时猛地向上跃起两三米多高，背部的衣服几乎触碰到天花板，那姿态轻盈地就如同一片风中吹拂的纸张。
　　鬼脸没想到她能以一介人类之躯跳得如此之高，当即大惊失色（如果看得出来的话），正要缩回天花板，不料这位人类少女得理不饶鬼，径直抬起手，一拳朝鬼脸本体所在的天花板砸去——“喝！吃我[偷窥狂都去死拳]啦！”
　　一瞬间，天花板传来巨大的碎裂声响，鬼脸只感觉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这只手上传来，让它不受控制地向地面摔去的同时，还能感受到被触碰的地方如同被泼了硫酸那般剧痛无比！
　　那是什么？那个招式名字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在别人头顶偷窥很好玩吗？”少女冷言道，她从空中豁然落下，双足砸在天花板废墟上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头大象或者犀牛那样的重量级选手从天而降，溅起无数灰尘，一把压得鬼脸不得翻身。
　　鬼脸呜呜地似乎想说什么，可惜人类少女根本没耐心，更何况是对方偷袭在先，因此她抬起双手捏拳，无形的气鼓荡起厚实的衣袖——这一回，那头硕大的、恐怖的赤红色身影不再局限于她的眼睛中出现，而是从尉和光的背后悄然浮现。
　　赤红虚影的眼睛豁然睁开，正是一双透着残忍无情之意的冷绿色兽瞳！

　　鬼影看着那道红色的影子，如坠冰窟，下意识地浑身颤抖。
　　它本以为自己死了那么多年，是不会再感受到生前的那种恐惧，那种软弱、像个活人一样的弱小情绪。
　　下一秒，尉和光面无表情地一拳挥出，赤红色的虚影随之咬向鬼脸……

　　片刻之后，气势散去，女孩子又从原先气劲鼓荡的狂霸形象变回了人畜无害的小可爱，大冬天动用这招的唯一不好之处就是做什么都像个不是好人的反派……她目光冷冽地环视一周，发现这回就连围观看好戏的其他鬼物都悄然退去不少。
　　这才像样嘛！之前围观个屁啊没见过活人？
　　尉和光撇撇嘴，她并没有给此地除灵的打算，因为这种事情通常吃力不讨好，她决定赶紧找到佐藤健太的两魂三魄就回去。此地鬼物过多不宜久留，就算是如今的她清理起来也会觉得吃力。
　　这倒不是说曾经无限世界生存过十多年的老油条会对付不了一间小小的鬼校，只是她当初在内战中受伤过重，导致实力大幅度跳水下滑只剩下一些最基础的能力，再加上很多强力装备随着空间碎裂而消失，她最多也就能发挥巅峰时期的一成战斗力。
　　……所以能不莽就别头铁了。

　　解决完偷窥狂之后，尉和光继续加快速度朝着气味曾经滞留过的位置走去，直到穿过架空层，她才发现气息的感应是从对面那栋办公楼的顶层传来。
　　然后……小姑娘发现自己竟然还要爬楼梯才能抵达顶层。
　　啧。
　　原本是有电梯的，但是这里的电力供应系统坏了，只能走楼梯。再说了，电梯这种东西在鬼故事里通常就是经典的“开门杀”之一，暂时还是别作死吧。
　　外表看起来乖巧的女孩子在内心习惯性地哀嚎两声，感叹了一下这个居然要靠自己爬楼梯才能拯救的熊孩子真会玩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办公楼。
　　只是她没有看见，当她走入这一栋楼的时候，头顶整整八层的漆黑窗户都像是为之一震，无数的黑影从上而下飞快地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