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抹茶拿铁真好喝》天之方兮望美人

4、猫肉火锅

　　尉和光顺着啾咪曾经走过的路线走，一路弯弯曲曲折绕不断，有时候还要爬上墙头才能找到路。但走着走着，她发现这只小橘猫来到了这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秋元私立医院几个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创立人姓秋元啊……尉和光在门口驻足片刻，歪着头琢磨了一下这家医院的护士是不是可以搞个组合叫什么AXB48之类的。
　　她走了进去，并绕着医院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啾咪曾经留下的迹象——它爬上了八楼的某个窗户。
　　尉和光：？？？
　　等等，我也要跟着在寒风中徒手爬上八楼外墙？
　　不对，人不可能那么蠢，她又不是真的猫，完全可以坐电梯啊！
　　走进医院大厅后，她看看墙上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着“15:27:14”的字样，看来今天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然而乘坐电梯抵达到八楼，才发现整层楼都不对外开放，因为这里是医院最重要的核心位置——手术室。
　　手术室啊……一只乖巧的小猫追随着病倒的主人来到手术室外头，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吧。
　　尉和光看着墙上的标语和海报叹了口气，转身回电梯下一楼了。
　　…………
　　……
　　快要到五点的时候，老太太家门又被人重新敲响，保姆打开门一看，嚯，这不是走丢的小猫和今天中午来拜访的那个女孩子吗！
　　“啾咪~”坐在客厅轮椅里的老太太似有所察，慈爱的转过头来，“快过来……”
　　尉和光怀里的小猫皮光亮滑，依旧活泼地跳下来，欢快的奔向心心念念的主人。保姆尽管也很高兴啾咪找回来了，又怕在外头待了那么久会有一些传染病传给老太太，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阻止。
　　女孩子站在门口，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一幕。无论何时何地，看见重逢的人和事情，都会觉得发自内心的欢喜。这样的故事，大概是她曾经长年行走黑暗之中，心中少见的坚持与挂念了吧。

　　收到了五万日元的谢礼后（老人家多加了一点零花钱感谢她的帮忙），尉和光这次总算是从正门出去，不再爬墙。
　　此时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正站在街道对面等她出来，见到女孩子出来后理所当然地伸出手。
　　见到这家伙这样，尉和光翻了个白眼，还是将大约一万六的日元分给了对方，这是他们先前说好的报酬——这个有着神奇能力的少年给啾咪做消毒工作，回头她则是将报酬的三分之一给人家。
　　齐木楠雄看着多出的那六千元，不禁抬头看向她，后者眨眨眼，“老人家多给了两万。”
　　【原来如此。】齐木下意识地使用了心灵传音，这可以避免说话的麻烦。

　　当初在找到躲藏在流浪猫群之中的啾咪后，后者刚开始很抗拒她，觉得这个人类身上有一股子讨厌的大狗味——直到尉和光拿出了布偶老鼠，它才乖乖地跟人走了。
　　“你傻啊。”边往回走，尉和光边对它说，“你为了救人，现在只剩下七条命了呀。”
　　小橘猫恹恹地耷拉下脑袋，“喵呜”一声：【我不想她死。】
　　“人类的生老病死是在所难免的，就算你这次救了那位老人家又怎么样呢，你生来的那九条命也不够被你挥霍。”
　　【可我只是不想她死。】小猫倔强而固执地重复道，【我喜欢奶奶……】
　　尉和光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摸摸它柔软温热的耳朵。
　　“算了，只要你不后悔，就够了。”

　　随后在回来的路上，啾咪就随口把某个有特异能力的少年给卖了。
　　【他能变成一只白猫，然后找到我哦！】
　　“诶？你说的是齐木家那个男孩子？”尉和光还真没有想到那个头上安装着两个棒棒糖一样的天线发射器少年居然还有这等神奇能力。
　　小猫咪喵喵直叫：【对呀，好神奇呢，是不是？】
　　“是啊，不过他为什么不把你带回去？”
　　【因为我跟他说，我想先在外面转转。他说那行吧，如果我要回家前可以去他家清洗干净再回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齐木楠雄看见自家墙壁上蹲着的那个女孩子，以及她怀里的小猫时，表情会下意识地紧绷住。
　　刺、刺客来我家啦？
　　一般来说，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新人物，都是给他增加新麻烦事件的源头。
　　……搞了半天原来是误会，尉和光想借个地方清洗一下脏兮兮的小橘猫，而最近看上一个新品牌咖啡果冻的齐木楠雄，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提出了分钱的要求。
　　没想到女孩子还挺大方的，只是犹豫了几秒便答应了——随后便目睹了一场超能力清洁的猫咪美容SPA，动动手指就能让猫咪拥有快乐享受！这令女孩子内心蠢蠢欲动。
　　拥有读心术的少年立刻回头警告她，【提前声明一下，我是不会用超能力给人做SPA的！】
　　“……好吧。”真遗憾呢。
　　*
　　接下来这一周，尉和光一边在大江山居酒屋里打工，一边偶尔接几个神保先生的小任务——不过像找啾咪那种轻松又报酬高的任务倒是没有了。
　　来居酒屋里喝酒的妖怪跟她闲聊：“大将，听说你白天还在忙着挣钱啊？”
　　日本人的中二情节非常严重，连带着妖怪也变成这个样子，他们称呼这种饭店或者居酒屋的主厨为“大将”，一来是尊重对方的厨艺，二来也体现了一个优秀主厨的地位。
　　尉和光并不奇怪这些妖怪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白日的行踪，也很坦然地承认了：“是啊。”
　　另一个妖怪不怀好意地问：“那为什么白天不去便利店之类稳定点的地方工作啊？”
　　女孩子挑挑眉：“晚上通宵工作，白天还要去固定的地方打工上班——你想我过劳死吗？”
　　“哈哈哈！”几个醉酒的油腻妖怪立刻大笑起来，“你们看看大将，她多穷啊……那辛苦打工的可怜模样哈哈哈……”
　　小姑娘笑容不变地倚在吧台里，琢磨着下次往谁的菜里加点料。

　　“喂。”
　　有一只冰冷的大手搭在它们身后，妖怪们颤巍巍地回过头去，茨木童子那双金色的妖瞳似乎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们趁我不在，就知道欺负我的小店员吗？”
　　他恨不得一把捏断这几个白痴的脖子，天知道他找个勤勤恳恳、不怕妖怪、厨艺高超的厨师有多难！
　　妖怪们吓得连连求饶，有的还从椅子上滑下来，“不、不敢啊茨木大人！”
　　“您误会啦！我们只是跟大将闹着玩而已！是吧大将？”
　　面对求助，尉和光摇摇头：“不是哦，你嘲笑我的言语，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还敢狡辩！以为我是你们这种垃圾货色吗？胆敢笑话店员的家伙都滚出老子的店！”茨木一把抓起它们的衣领，把人扔出店前还熟练地从对方外套口袋中摸走了几个钱包，随后扔了一个给旁边看好戏的尉和光，当着其他来喝酒的妖怪们面前大声说道：“赏你的压惊费！下次再有哪个白痴敢欺负你就告诉我。”
　　大妖怪这样霸道蛮横的说道，也不怕外头的小妖怪是否会心生不满或者报复之意，径直上楼去。一时间店里鸦雀无声。
　　唯有尉和光摸着厚实的男士钱包，笑得更加开心真实，被大佬罩着的感觉真是好，没想到茨木童子还是这样护自己人的妖怪。
　　居酒屋楼上其实是设有雅间，不过通常只有鬼王们或者其他自忖有实力的大妖怪才会在上边坐着。像今晚他们就会在楼上喝酒看电视吹牛，而鬼切通常来说则是坐在一边看书。先前茨木和酒吞之所以亲自看店，主要是因为那几天厨师没了，没有好吃的东西，店长和他的挚友不得不出来撑场子免得店被砸……

　　其实尉和光这一周挣的钱差不多够买台手机了，再加上这个钱包里的，她立刻给自己买了部市面上性价比较高的中档手机。存好平时联系比较多的那几个人和妖怪的联系方式后，小姑娘紧接着又在网吧泡了几天——她是要查查自己进入无限世界前的家乡是否存在，万一这就是原本的那个世界呢？
　　结果无论是父母还是哥哥姐姐，显示都查无此人，甚至连同一个地方的地名都不一样。
　　尉和光松开鼠标，改为伸手捏捏自己的鼻梁，电脑莹白色的光芒倒映在她瞳孔里，显得有些茫然。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失望了那么多次后，还是觉得难受啊。
　　当初在遭遇车祸后来到无限世界，作为一名死者，女孩子想要换取第二条命回家只能选择出卖灵魂给主神打工，然后被投放到不同的世界，艰难地在各种各样的争斗中求得一线生机。
　　活得久了，见到的人多了，就会发现无限世界里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有的是得了绝症，有的是需要巨额财富带回去，有的是从清末就活到了现在……每个人无论好坏，都有自己的执念，都有不堪回首的那一面。
　　也许，她会被主神选中成为代行者，看中的就是这份想要再回一次家的执念和不甘吧。
　　网吧里十分吵杂，有的人忙于开黑，大声咒骂猪队友坑人，也有的人在直播，还有的人在安安静静地看电影……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台亮着光的屏幕，没有人会察觉到这边角落里这台电脑使用者内心那细腻敏感的忧伤。
　　鲁迅曾经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关于这个观点，她曾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尉和光闭上眼睛，背靠着厚实的电脑凳椅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在无限世界里挣扎了十五年，也就风雨飘摇了十五年。
　　游子何时才能回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