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夫君更纨绔》执破

46、第四十六章

　　阮画萝看阮松阴沉着脸，又听到阮松所骂的那些话，料想阮松刚刚和朱显聊到的事情不太乐观。

　　这时，她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去向何方。

　　她只好往回走，迎面走来周氏院里的两个小丫头，她们隔好远就小心地打量着阮画萝，走近给阮画萝行礼时，脸上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阮画萝一走，她们便开始互相递眼色，小声议论起来。

　　“看咱姑娘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朱家公子要扔下她跑了。”

　　“她都出去和朱公子私自待了几天，现在人家不要她了，这谁能扛得住？”

　　朱悠之要离开京都的消息在阮府传开了，大家对于阮画萝和朱悠之的婚事本来就议论纷纷，这样一来也就更有说头了。

　　阮画萝隐隐约约听得出身后两个丫头是在议论她，但此刻对于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已经没那么在意了，她只想知道朱悠之是怎么想的，上次见面他都给了她定情的信物，为何现在都不给她一个交代就要离开京都。

　　她不相信他会是一个负心之人，她好想能够走出阮府，和朱悠之见上一面，听他亲自和她解释。

　　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回了牵萝苑。

　　晚香立马上来迎，她看到阮画萝的神色，自然知道大概是事情不妙，也不再详细问了。

　　阮画萝看晚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来过？”

　　晚香皱皱眉，犹豫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是四爷来过了。”

　　“四哥哥来了？他怎么说？”阮画萝眼里又燃起了些希望，直盯着晚香。

　　晚香瘪瘪嘴，有些为难：“哎，还是和你说了吧，免得我不说事后你知道了又要怪我。四爷说朱公子后天就离开京都了，要从城东的风口坡那儿过。”

　　“他还说了什么？”阮画萝焦急地追问。

　　“就只说了这句就走了。”

　　奚玉刚才来牵萝苑找阮画萝，他本来是想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阮画萝的，一路上他设想着阮画萝知道消息后急着去找朱悠之的样子，一颗心像是放到油锅里煎一般。到了牵萝苑，恰好阮画萝不在，他反而觉得一阵轻松，将消息告诉了晚香后他便匆匆离开了。

　　晚香说完，赶紧劝道：“姑娘，你不会要去找朱公子吧？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他人都走了，这已经说明一切了，虽然明面上没有退婚，还不是想拖一拖，拖到咱们这边拖不起了主动解除婚约。”

　　晚香见阮画萝沉默不语，又继续劝：“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人向来是怎么说你的，说你不顾姑娘家的矜持，三番五次地去找朱公子，还和他在外面单独过夜，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顾不得你高兴不高兴了，也怪不得大家背后说你，你找他几次，他又找你几次？现在他人都要走了，不来给你一个交代，你去找他要说法，这还有必要吗？”

　　晚香平时看上去憨憨的，但这个时候突突突地说个不停，而且越说越气愤。

　　阮画萝也不和晚香生气，神情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别人爱怎么说随他们说去，朱公子不找我，那是他性格导致，如果我不找他，那我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心？”

　　阮画萝直直地看着前方出神，她那一番话说出来，透露了她难以改变的心思。晚香也没了再劝阮画萝的信心，心想：“我劝也是白劝了，她这执拗的性子又什么时候听得进别人的劝，大伙儿怎么看她她也不在意，要是在意也做不出那么多荒唐事，也成不了现在这个性子。”

　　隔了一天，阮画萝早早起来打扮了一番，打算跟着朝华外出采买的马车出府。

　　她才出了牵萝苑，便被周氏迎面拦住了。

　　这次周氏也不装了，真真实实拿出要将阮画萝拦下来的势头，她身边带着朱嬷嬷，两人挡在了阮画萝面前，直直地看着她。

　　朱嬷嬷上下打量了阮画萝，冷笑了一声，故意抬高那尖利的嗓音：“哟，姑娘这么早就出门呢！身边也不带个人，让夫人怎么能放心？晚香没空跟着吗？那我叫个丫头跟着。”

　　“不用了，不需要人跟着，我很快就回来。”阮画萝看也懒得看朱嬷嬷，冷冷地回答道。

　　周氏冷着脸，耷拉着嘴角，脸比平时要浮肿得厉害一些，更加显得严肃：“行了，你要去哪里，大家心知肚明。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只要我在这府里，今天你就出不了这个门！”

　　周氏从前在阮老夫人和阮松面前都装出待阮画萝很和善的样子，但最近阮画萝多次当众顶撞她，她知道她们之间的母慈子孝再也装不下去了，如今看到阮画萝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干脆也不想再继续装了。

　　阮画萝知道周氏早晚会有和她撕破脸的一天，现在周氏拿出真面目对她，她反而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她朝周氏郑重行了礼，缓缓道：“前阵子母亲不让我出门，我都照办了，今天我只是有些误会想要去自己解开，还请母亲行个方便，画萝长大了，凡事心里都有个分寸，不会为家里惹麻烦。”

　　“不为家里惹麻烦？你想想看，你这些年里为家里惹的麻烦还少吗？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在外面什么个名声？我和你父亲操碎了心，还不是指望着你能够嫁个好人家？”

　　“母亲要是真指望我嫁个好人家，那就请不要拦我。”阮画萝坚定地看着周氏。

　　周氏岿然不动立在原地，两人进入了对峙状态。

　　这时，朱嬷嬷回头道：“老爷来了。”

　　周氏在出门打算去阻拦阮画萝时，也派人通知了阮松。

　　周氏赶紧回头去搀住阮松，委屈地摇着头，声音柔顺了许多：“老爷，你也听到了吧，你听听画萝丫头这话，好像还是我阻挡了她的好姻缘一样。你看看她这个拗性子，我是劝不过来了。是我的错，是我平时太娇惯她了，让她养成了这种任性妄为的脾气……”

　　周氏絮絮叨叨说了很长一串，阮松也不耐心听了，只是瞪着阮画萝，重重地叹了一声，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桩事你就别管了，为父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对啊，画萝儿，我也和你爹是一样的心思，劝你回去就是不想让你受委屈。一个姑娘家，名声那是至关重要的，名声坏了，咱们家就是有再厚的家底也很难为你找到好人家。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把话说得多难听，你上次私自出府的事我和你祖母特地不追究，就是怕事情传出去，说出来不好听。可那些嚼舌根的还是把事情说出去了，说你出去的那几天都是和朱公子在一起。”

　　周氏苦口婆心地劝着，阮松在一边气得脸都绿了，那双瞪圆了的眼睛恨不得将阮画萝整个吞了进去。

　　周氏看到阮松发怒，赶紧拉住阮松，焦急地说：“哎呀，我一心急又说漏了嘴，怎么把这些说了出来呀？真是该死，惹了老爷生气。”

　　阮松挣脱周氏的手，做出要打阮画萝的样子，周氏整个身体往阮松身上去撞。瘦小的阮松被周氏丰腴的身体撞了一个趔趄，这才整了整衣裳，站定了使劲平息怒火。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得住孩子，老爷要打就打我吧，她还小，管不住自己，是我的错啊……”周氏连哭带喊，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阮画萝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周氏演，这样的情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她心里除了觉得讽刺以外，还觉得有些腻。

　　“快给你父亲认个错！”阮画萝耳边传来陈茵翠的声音。

　　陈茵翠神色憔悴，像是匆匆出门，完全未经打扮。她拉了阮画萝的胳膊，一同朝阮松走去。

　　陈茵翠走到阮松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跪倒之后又将阮画萝拉了一起跪着：“快给你父亲认错，让他消消气。”

　　“行啦行啦，这样有什么用！”阮松脸上还在生着气，却将陈茵翠和阮画萝拉了起来。

　　陈茵翠再次跪了下去，拉着阮画萝的手，恳求地看着阮松，道：“老爷，你今天就让她出门吧，她也这么大了，自己在做什么她心里清楚。以她的性子，今天要是不去一辈子都不会甘心，要是去了，死了这份心，将来也好过她的安生日子。我们都是过来人了，都要那么傻一遭的，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自己经历了就好了，不是吗？”

　　阮松本来生气，看到陈茵翠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就不气了，还觉得陈茵翠说得也很有道理，他自己也年轻过，周氏并非是他想娶的意中人，那种年少时留下的不甘心他比谁都清楚。

　　阮松甩手转身离开：“随你们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了。”

　　周氏听到陈茵翠委婉地提到阮松从前的意中人更是怒火中烧，将仇恨转移到了陈茵翠身上，一时都顾不上阻拦阮画萝，对着陈茵翠骂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看看你教的，帮着她去私会男人，如此不知羞耻，败坏家风！”

　　阮画萝听到周氏骂陈茵翠，侧着脸看向周氏想要骂回去。

　　陈茵翠不理会周氏，赶紧推着阮画萝让她快走，小声劝道：“快走吧，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算我求你了，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