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妄生》顾拾玖

5、C.5‖饶姝下厨告后事

　　C.5‖饶姝下厨告后事

　　“我弃权，不参赛了。”

　　她手上拿着参赛的号码布，抬眸看着前方少年。

　　“为……为什么？”少年的笑容瞬地变淡，愣怔片刻才磕磕绊绊道出一句。他从小于娱乐圈长大，自会分辨是非。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也能一眼看穿心思。

　　可对于饶姝，他看不透，也竟猜不出一点缘由。她身上像是弥漫着一层岚雾，层层环绕，氤氲着神秘，泛着晨曦天边弥漫的雾色。

　　饶姝凝视着他，眉眼弯起，淡笑道：“那你能说服我吗？”

　　“想你参加。”

　　他的回答过于肯定急速，饶姝怔忪，笑容渐渐僵硬。她眸子含着几分不可思议，青睫微微颤抖，手下意识撺紧了衣摆，似是确信，再道：“什么？”

　　“想让你参加，饶姝。”易烊千玺看着她如此模样，反而倏然忪了口气。他勾起唇角，琥珀眼眸里似是倒映如画江山，干净温和。少年的嗓音温润而坚定，似三月扶风。

　　少女微愣，随即轻笑，“好。”

　　高一组一百米比赛向来是女孩子先比，饶姝绑了号码布跟着工作人员往起点走。她参赛一事，她不用算就知道谁在背后计算她一事，她眸子微眯，看向舞台上。

　　而舞台上只有广播站人员在读稿，已不见身影。

　　真可怕，总有刁民想害朕。

　　饶姝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一百米比赛处。由于她前面还有几批人先比，饶姝就先简单做了几个拉伸运动。一旁的参赛同学个个都在努力的赛前预热。

　　饶姝边转动着手腕，越发陷入沉思。

　　“班长，等会儿就到你了，你要加油啊。”六班的些许同学过来为他呐喊助威，而后就一脸期翼的转向饶姝那边，“虽然不知道饶老师为什么参赛，但还是希望饶老师赢。”

　　少年目光一直落在前方少女身上，直到一声炮响，他的目光追随着少女快速跑起。一百米很短，堪堪半道而已。他看不到少女的神情，单单从背影看，只觉得她神情从容。

　　一晃而过，少女摘桂破纪录。

　　“啊啊啊啊啊啊啊饶老师太帅了！！！我要去给她送水！！！”同学看得心跳加速，脸上扬了笑容，真诚激动，纷纷激动的朝终点走去。

　　少女对摘桂一事并无太大激动，淡笑地从同学手中接过水。她从同学手中要来参赛名单，发现好几个都填了自己名字，心情瞬间就不美妙了。

　　真棒。

　　别让她找到人。

　　学校对每位同学参加比赛的名额并不限制，是以，她的名字频繁地出现在名单中。饶姝咬了几口芒果干，坐在树下阶梯上观望。

　　直到易烊千玺开始比赛，她才微微直起身体。奈何少年人气太高，跑道两旁都站满了前来为他加油的同学。如果不是学校明令，都可能越过跑道。

　　前面的风景被人群遮住，一连少年身影，饶姝见此叹了口气。是以，直到易烊千玺比完赛，连饶姝身影都望不到，他就只好自己去找她了。

　　此时饶姝正坐在阶梯上掐着手指算着什么，她嘴里念念有词，像古时的算命先生一样，表情微凝，眉头微蹙。倏然，她似有所感，目光朝他寻来。

　　少女仅有片刻的微愣，随即敛去方才的神色。几片黄叶随着秋风打着旋儿飘落而下，饶姝见之，眸中神色不明，手虚握成拳，渐渐泛白，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

　　她希望时光走得再慢一点，慢到少年的时光记忆全是她。

　　倏然，少女纤细的手毫无预兆地垂落而下。她掩去神情，仰头望着他，扬起笑容，嘴角微勾，笑道：“尔玉同学真棒，方才听见主持人宣读名单了。”

　　“饶老师你也很棒。”

　　“客气客气。”

　　两人一番商业互夸之后，饶姝见易烊千玺并无起疑之色，她微松了口气。

　　……

　　“饶老师，这儿有你的信。”学校保安从窗口递出封信交予她，还打笑着说：“现在还写信的人很少了，都少了从前那种等待家书的情怀，信封的字很大气，饶老师你可真幸运。”

　　“谢谢。”饶姝眉眼弯弯道了声谢，便和身旁的少年走出后门，她仰头望了望天色，复抬手看手表，偏头对身旁打扮严密的少年道：“天色不早了，你要一起去买菜还是你自己先走？”

　　少年沉思片刻，嗓音低沉，道：“一起吧。”

　　他想慢慢去了解她，想慢慢去回忆他们的过往。

　　此时已暮色，商场人来人往，饶姝推着购物车在蔬菜区逛来逛去，一边挑一边念念有词，“你冰箱里那么空，多买点多买点下次也可以吃。气温最近有点降了，吃点热量高的吧……”

　　“嗯……你嗓子最近好像有点不好，那就不买辣的了……”

　　“不记得小许知上次跟我说吃什么药膳对身体有益了……？”

　　少年走在她身旁，少女的喃喃自语传过来已听不清，他也就索性不去辨清了。饶姝挑挑选选挑了几十分钟就打发他去结账，现在商场来来往往都是买菜的主妇，鲜少有人会认出。

　　等易烊千玺走后，饶姝从包里翻出那封信，来信人备注温窈。她眸光闪了闪，撕开封头，把里面的信拿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写满一张纸。

　　　　钢笔的墨水铺满纸张，信纸上是大气清隽的字体，不难看出是位姑娘所写。饶姝看完后复而装回信封收起，恰逢易烊千玺付完账回来。她看向少年，眸光明灭，而后，缓缓笑道：“走吧，回家。”

　　　　易烊千玺愣怔，察觉到她语气中与以往的不同，多了几分缱绻。他垂眸思忖片刻，想起饶姝刚收到的信。又看到她一脸笑意，不似作假，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遍，才罢。

　　　　“好，一起回家。”

　　　　饭后，饶姝拿出辅导资料，抽出上次测验的卷子，轻蹙眉头，问道：“比起之前算是进步了，你几道大题做的很好，怎么基础题错了好几道？”

　　　　“理综数学很少考概念，文综会出一两道，要是在上面丢了分可就算你亏了。”饶姝一脸无奈，复而调侃道：“我也就这两节课了，你要好好上课，不然你经纪人怕是要找我麻烦。”

　　　　少年闻言下意识抬眸看她，眸中满是诧异之色。睫毛翕动，唇齿张合半晌也未发一音。怔忪片刻，几乎是一呼一吸间。少年思绪万千，终究而问，“什么叫做……一两节课？”

　　　　饶姝一听乐了，没察觉到他语气神色间的不对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挑了挑眉，提醒道：“你怕是忘了我是代课的老师。”

　　　　“可是……”

　　　　少年急忙地开口却倏地顿住。平日里沉稳温和的少年脸上竟出现几分着急，那双琥珀眼眸好似夹杂着故事。他似意识到什么，只言罢二字，音却渐渐消下去，神色也随之落寞。

　　　　几个星期的相处与他而言不过弹指挥间，在他生命也不过匆匆一瞥，就惊艳了时光。易烊千玺抬眸望了望少女神情，见她眉头轻蹙，似是疑惑。

　　　　他何以留借口。

　　　　“这是今天的作业，把上次地理那张卷子先拿出来，我们先讲这张。”饶姝神色自若地抽出几张卷子放于桌面，见少年还未回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今晚状态不在，明日再来了，你好好复习。”

　　　　说罢，整理完转身离开。

　　　　饶姝出了门转身复而进入隔壁的房间，她垂眸，眸中意味不明。漆黑如墨的眼眸倒映着漆黑一片的空房，手中紧紧撺着信封里的几张纸。

　　　　片刻，少女进入书房。书房布置雅致，倒与少女的风格不搭，多了几分违和感。她从抽屉抽出几个文件夹，执起平常用的钢笔，钢笔的笔杆在灯光的反应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半晌，她笑叹。

　　　　“相逢俱少年，恣意却妄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