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顾拾玖

7、《与之见欢》王俊凯番外

　　《与之见欢》王俊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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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深居藻泽也没有坠入沙漠
　　　纵横十几年的春秋 在学着淡然
　　　我还需去品品北方的酒南方的茶”

　　　王俊凯今已而立之年，眉目俊郎，矜贵清雅，举手投足间更显沉稳大气。少时翩翩佳公子，眉目依稀可见年少风采。

　　　他如往常一般，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段话。随着时间流逝，他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越想留下点什么，证明他这段白驹过隙的岁月。

　　　这段话他是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的一行字，不料却记了下来。

　　　夏末初秋的风从窗户吹了进来，吹的门前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午后的阳光透过树间缝隙被时光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照到书桌，一如当年。

　　　似当年的少女，一笑，便恍了心神。

　　　珍藏在深处的时光仿佛被开启，记忆一点一点拾起，画面一帧一帧在他脑海里呈现出。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不留余地的在他脑海复苏，偏生是最重要的，让人心动的。

　　　王俊凯合了笔盖，翻开前面的日记，思绪万千。他抬眸望向墙边，那里挂着几幅山水字画，其中一幅只有简简八字，是她最后与他说的那段话。

　　　山水一程，何其有幸。

　　　听人曾说，一见钟情只需0.3秒。可他想，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往后余生里，年少时的怦然心动被妥善珍放，他再也没有遇到能让他与之见欢的人儿了。

　　　对了，那礼袋还安放了一枚玉色印章。拆开时就让王源他们好生羡慕。印章润色极好，质量上乘，他查了资料，才看懂印章上面刻的四字。

　　　先生岂几。

　　　第一次被唤不加姓氏的先生，他当时第一次听也是微愣。因为先生二字于古时之意便是丈夫之意，可见少女神情无半分误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算了算，十年已过，许知现应二十有七了。他握起手机，开了锁屏，手机壁纸上是他十年前拍下的那张侧颜照。

　　　他拍照角度恰好，色调柔度都在。每每看到，脑海都不禁浮现出八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他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不容忽视的决定。

　　　无论几年，宁世居如昔日那般古香古色。如今旧地重游，他站在宁世居面前，抬眸望着那块匾额，他识得那字迹，一如那少女清隽婉约。

　　　门口的小木牌依旧是暂不接客，他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想过千千万万种相逢的可能，却没想到自己如今先是退了怯。

　　　没等他犹豫多久，大门便被人打开。他诧异抬眸，随之愣住。

　　　他还能依稀分辨出，十年前的稚嫩/女孩早已经是亭亭玉立的佳人。

　　　少女容颜一如娇俏，却眉掩病态，长颦减翠，瘦绿消红。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那双十分相似的杏眸见了他，陌生，疑惑，熟悉……

　　　“……小凯哥哥？”许时稚不确定的出声询问，她有些不记事了，何况当时稚嫩，只因姐姐，才记下心里了。

　　　姐姐很少给她介绍人。一来姐姐至交好友很少，二来她性子清冷，很少与人打交道。三来她身旁连同龄女孩子都甚少，何况当时姐姐给她介绍了她的这位病人。

　　　“嗯。”王俊凯点头应声，打量了她半晌，最后歉意笑笑，“阿稚。”

　　　许时稚见他应了，微微侧过身让他进来，“你是……来找姐姐的吗？”

　　　王俊凯听她问话，倏然变得手足无措。他思忖片刻，未等说出理由，许时稚就先他一步开了口，“姐姐她……不在这，不过她有与我说，你要是来拜访，可以四处看看。”

　　　“不在这儿？”王俊凯蹙眉反问，抬眸便见少女略微闪躲愧疚之神色。心中的话刚到嘴边却被生生压了下去，似想到什么，微微欠身。

　　　“那多有叨扰了。”

　　　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却未问出。

　　　那刻着少年二字的牌匾已微微泛黄，他抬眸细细端详了会儿，才察觉出这是许知常用的簪花小楷。那年取药用的两枚木牌，一枚被收回去了，一枚他自己带走了当做纪念日。

　　　像是沉睡的古物，一着醒，便泣涕涟涟。

　　　他呼吸略沉，深吸好几口气才推开昔日的房间。陈设未变，许是有人打扫，多年来依旧干净。

　　　那把初见的吉他还被他放在当年的位置上，那本书里夹的书签在藏在里面，那几张随手写下的词曲还妥善安放在那几本书里，那几本带过来却忘了拿回去的书还好好的放在桌案里。

　　　只是都染了时光的颜色，泛了黄。

　　　他不是喜欢回顾的人，却总记得那些旧事旧物，连并着那些不重要的细枝末节。

　　　他看了一会儿，便去了许知的房间。他那时便没有细细参观过她的房间，只是来过一两次，却不待一会儿就离开了，仍记得当时离开时还有些可惜。

　　　那副落款京墨的字画还被挂在墙上，旁边还有许知自己闲来无事的字画作。他站在书架前，似想到什么，连忙找寻着，最后他从书架从抽出一本书。

　　　《To Kill a Mockingbird》

　　　他翻了翻，里面有些在一旁写下的注解。他把这本书放回，却又随手抽出一本，不出所料，里面是满满的注解。还有她的一些手稿说明结论，自成一书。

　　　他又移过几部，再抽出几本特殊的书，封面类似于古代蓝色的那种。他翻开，里面是用毛笔练的各种字，从生疏青涩到熟练，到最后变幻各种字体。

　　　有十几本全篇都是漂亮清秀的蝇头小楷与簪花小楷。

　　　他捧在手中，倏然有些舍不得放回去。他掀了掀眼皮，轻叹了口气，心中却已打起了算盘。

　　　她的房间似还弥漫着茶香，房间格局与他的房间别无二样。他走到阳台上，俯身下看，后院落了满树繁花，银杏叶树上结了白果。

　　　他恍然看到，少女站在树底下，望着他，与他对视，一笑嫣然。

　　　他当初是怎么形容她的？

　　　哦，对了。

　　　她长的很舒服。

　　　想起这句话，他不禁莞尔一笑，哪有人用舒服二字形容别人容貌的。

　　　他下了楼，向就诊室走去。不知是不是许知的吩咐，这里的陈设似乎都未变动过。那置放在月牙色榻床对面绿竹屏风还在，屏风后面的矮桌也在。

　　　秋风吹过，似少女的裙裾蹁跹。

　　　你瞧，这里的回忆都在，那么你呢？

　　　昔日清冷无双的少女现在又变成何样了？是不是依旧？如果见面了她会不会想起他？当年他也笑着打趣她生活过的如文人墨客一般清雅，她却一笑置之。

　　　他慢慢地想了许多事，一路走到桥边。这是恰逢黄昏，斜阳入湖。恍见生辰日少女倏然柔和的眉眼，应着他的请求，含笑应允。

　　　他抬脚走过，湖心亭中央还安置着石桌，他看了半晌才看出那是当年未破解的残局。想到这儿他不禁轻笑一声，她是不是在以后那么多个夜晚下在执棋破局？

　　　是不是会苦思冥想许久一番然后恍然大悟？

　　　他忽然想起少女当年按下的暗格，他起了兴致，去寻一翻。摸索着位置最后歪打正着按动了，残局被换成新局。不对，他蹙起眉头，仔细翻索记忆，最后按动几次。

　　　这次呈上的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玉盒。

　　　他伸手打开，安放在玉盒里是一封信笺。仅仅一张纸而已，并非有意窥探。他看过去，上面了了八字，瞳孔却猛的一缩，睫毛微微颤抖，握着纸张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与之见欢，三生有幸。

　　　暮色四起，他恍见当年。

　　　他们之间的回忆好多好多，他走不完。

　　　番外【与之见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