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的人》阁楼昨夜又东风

5、第五章

　　转天早上醒来，韩睿洗漱后背起包就要去公司。虽然是周末，但活没干完，同事都在加班，他不去的话太不像样了。

　　顾成均和小哲正在餐厅吃早餐，见他下楼，小哲笑道，“小妈，怎么不多睡会儿？”

　　韩睿脚步一顿，顾成均怎么没出去？他平时周末不是都要出去应酬吗？

　　既然他在，韩睿不敢提去公司的事，去厨房拿了碗筷，盛了粥，也不看顾成均，坐下慢慢吃。

　　喝完一碗后，就不再添了。之前有次吵架，顾成均就说过，“这么多年，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

　　为了离开顾成均，他只得将之前贷款买的那套房子卖掉，给了顾成均3百万。

　　这些年，他也不知道用了顾成均多少钱。但他从来没向顾成均要过一分钱，顾成均给他买的那些东西，他一样也没带走。

　　可即使是这样，顾成均还是不愿意放过他，要不是他往自己大腿上捅了一刀，顾成均哪会松口？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分的手，结果不到三个月又回到原地，也不知道当初那么折腾有什么意义？早知道这样，干脆将卖房子得的4百万全给大哥好了，至少能稍微帮大哥一下，解解燃眉之急。

　　吃完饭，韩睿又去厨房洗碗，倒不是顾成均虐待他，非要他干活，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不愿意和顾成均共处一室。二是，他想着，顾成均，你看！我也不是白吃你顾家的饭，我也干了活的。

　　他也知道这样想、这样做很幼稚，可斗不过顾成均，也就只能用如此可笑的方式来反抗了。

　　收拾好厨房后，韩睿又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处理，顾成均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既然走不了，他就给小哲做顿饭吧！

　　他正腌制鱼，小哲进了厨房，不高兴地说道，“小妈，你果然不爱我了！”

　　韩睿停下手里的活，不解地问道，“怎么不爱了？我不是正准备给你做清蒸鱼吗？”

　　小哲脸色立马好了不少，但还是噘着嘴说道，“还不够，你都没问我昨晚去哪儿了？”

　　韩睿皱着眉说道，“男人不要噘嘴巴！”

　　小哲立即回复，“我还是孩子！”

　　韩睿将腌好的鱼放到冰箱，一边洗手一边说道，“习惯是从小养成的。”

　　小哲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不会和老爸一样搞基的！”

　　搞基不搞基这事还真跟娘不娘没关系，顾成均那么man的一个人，不就爱睡男人吗？再说他韩睿也不娘啊！怎么就被顾成均看上了呢？

　　俩人在厨房小声地说着话，又聊到昨晚小哲没回来的事情，韩睿不解地问道，“你昨晚不是给我发信息，说你留在小窦家了吗？”

　　“我说了吗？”小哲拍了下脑袋，“哎！算了，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小窦的事情。他真可怜，他爸爸不愿意送他去英国读书，说那些钱要留给他弟弟的。哼！真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后爹？这话你听谁说的？”韩睿不相信小哲这个才十三岁，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的孩子知道这种话。

　　果然！小哲红着脸，讪讪地说道，“没谁……”

　　“是你大姑吧！”韩睿心里冷笑，不过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有这个可恶的女人才会在小哲面前说这些，“小哲，你放心，我对你们顾家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巴不得你爸赶我走。”

　　小哲搂了上来，“小妈，别生气，我没有这个意思。”

　　男人总是搂搂抱抱地像什么样？虽然小哲年龄还小，不过家里已经有顾成均这样一个反例在，还是注意一点好。

　　韩睿正想推开他，小哲突然松开手，弱弱地冲门口叫道，“老爸！”

　　韩睿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顾成均黑着脸站在那里，像面墙似的，完全把门给堵住了。

　　韩睿立马低下头不看他，用抹布去擦流理台上的水渍。

　　三人都不说话，就这样僵着，直到客厅传来喧哗声，“人呢！”

　　顾成均这才转身去了客厅。听到这声音，韩睿更加不愿意出去了，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

　　“那个狐狸精呢？听说又回来了？真不要脸，当时死活要离开，这才几天就又回来了，还不是舍不得你的钱！”

　　这顾成梅说话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吗？韩睿将抹布往水槽里一扔，心烦得很。他要是女人估计早疯了，冷血霸道的顾成均，自私恶毒的顾成梅，他要真是冲着顾家的钱还好，可他不是啊！为了离开顾家，他还给了顾成均3百万呢！

　　顾成梅还在说个不停，顾成均不耐烦地打断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

　　顾成梅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尖锐地骂道，“没事我就不能来自己弟弟的家啦？你真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竟然连姐姐都不认，想当初你来帝都投靠我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如今你发达了，就不要我这个穷酸姐姐啦？”

　　隔着饭厅，都能听到那吵人的尖锐嗓音。韩睿烦得不行，打开厨房通往后花园的玻璃门，直接进了花园。

　　虽然才早上不到十点，可太阳已经很晒了，韩睿躲在阴凉处，看着小径边开得正艳的玫瑰花发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顾家是，韩家也是。

　　小哲也跟着出来了，不耐烦地说道，“女人真讨厌，每次都把陈年往事拿出来说。”

　　韩睿这时已平静了不少，就对小哲说道，“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世界上还是好女孩多。”

　　小哲不置可否，走到水池边蹲下，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水里扔去。

　　这样劝慰的话，韩睿也知道没有说服力，小哲生活中的女人，妈妈，姑姑和奶奶，一个早早地抛下了他，一个只知道索取和抱怨，一个心中只有外孙。

　　小哲在花园里玩了一会儿后，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小窦了。

　　在花园里冷静够了，韩睿又回了厨房做饭。等做好午饭，见顾成梅还没走，他就让保姆朱姐从客厅里拿来他的电脑包，然后从后面绕出去，打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他先去超市买了点吃的，又将手机设置了闹钟。今天无论如何得在10点之前回去。顾成均今天在顾成梅那里受了气，晚上肯定要在他身上找补回来的。

　　老魏见他来了，就问道，“标书做好了吗？”

　　韩睿放下电脑，捏着眉骨说道，“再给我半个小时。”

　　老魏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不着急，今天做出来就行。多帅的一个小伙子啊！脸都熬绿了。”

　　旁边一个同事笑道，“脸绿不要紧，只要帽子没绿就行！”

　　他刚说完，另一个同事就拼命咳嗽，只见老胡黑着脸走了进来，大家立马噤若寒蝉，低头各忙各的。

　　韩睿叹了口气，这老胡也算是好男人一个，当初去瑞典常驻，他老婆在那人烟稀少，天寒地冻的地方呆了几个月受不了，就跑了回来，没多久就出轨了。老胡虽然心里难受，但还是把房子留给他老婆，算是净身出户。

　　这顾成均为什么就不学学老胡的老婆？在他去荷兰出差的这几个月，怎么就不找个人呢？非要来折磨他？

　　因为有闹钟的提醒，韩睿今天终于在10点前回了顾家。

　　他算是准时回家了，可顾成均却不在家，韩睿乐得如此，进房间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等顾成均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2点半了，满身酒气地往床上一倒，又用手拍了拍床，大叫道，“过来！”

　　醉酒的人最不可理喻，尤其是顾成均。韩睿不想自找苦吃，只得合上电脑，躺到他身边。

　　顾成均翻过身来，压上来，掐着他脖子说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他妈整天就想着离开，再有下次，老子不抽死你！”

　　说完，真的一个耳光抽了过来，韩睿疼得忙捂着脸，不是说醉酒的人没有力气吗？怎么会这么痛？

　　顾成均嘴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睡着，等他睡得沉了，韩睿才敢把他从身上弄下去，又给他盖上毯子，这才去卫生间。

　　望着镜子中已经肿起来的脸，他不禁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回到卧室，韩睿看着紧皱着眉头睡觉的顾成均，心中一时杀意起，既然日子如此难过，又逃不掉，干脆同归于尽好了。

　　可是，他脑海中又很快想到了小哲和大哥。他死了就算了，要是顾成均死了，小哲可要怎么办？没有顾成均的护着，小哲只怕要被贪婪的顾成梅嗜血吃肉了。而且，没有顾成均的帮忙，大哥要怎么办？

　　早上醒来的时候，顾成均已经不在床上了。韩睿觉得头痛得厉害，脖子也不舒服，照了镜子后才发现，脖子上一圈青紫，脸也肿得老高。

　　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去公司了。

　　他楼也不愿意下，就躺在床上干活，公司不用去，工作还得继续。

　　顾成均拎着个袋子推门进来的时候，韩睿正在开电话会议，标书还得再讨论一下，英国那边的同事都没有歇，他有什么理由歇？

　　顾成均黑着脸，几步走过来，将他的电脑“啪”的一声合上，“今天是周日，就不能歇歇？”

　　韩睿拿出手机准备拨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挂线，同事会怎么想他？

　　顾成均又抢过手机，“你还想去上班的话，就不要激怒我。”

　　韩睿坐着不再动，不想和他吵架，跟他这种人也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