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姬重生之后》云者不言

6、06

　　第六章

　　谢花梅过去见过的“六眼”是上弦之壹·黑死牟，那位大人是真的长了六只眼睛。她一直很好奇他的脸会不会因此被拉长。

　　再看看眼前的少年，就是正常的两只眼睛。
　　难不成他也会拟态？

　　“喂喂，搞什么，谁告诉你‘六眼’就是六只眼睛的？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银发少年嚷嚷着，侧身躲过了后方弹射过来的绸带。

　　“打不着~”

　　“我凭什么要知道你的事啊，”谢花梅怒道，“我对丑八怪的事才没兴趣！”

　　五条悟噎了一下。

　　“……给我改掉这个称呼！”
　　“老子哪里是丑八怪了，你的眼睛没问题吗？！”

　　“我的眼睛没问题，你的眼睛才有问题——”
　　“明明只有两只眼睛，还非说自己是六眼！”

　　“…………”

　　五条悟咆哮。
　　“老子本来就是六眼啊！！！”

　　“你才不是！”

　　“我就是！”

　　看着这两人边打边开启小学生斗嘴模式的围观群众：“…………”

　　谢花梅气急。
　　她今天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所有带子被释放出来编成细密的网，边缘闪着刀刃般的冷光，铺天盖地朝五条悟压下——
　　躲不掉的。

　　“现在求饶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然而，离五条悟越近，网就像掉入了泥淖中，速度不受控制地减缓，只剩咫尺之距时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无下限术式’。”

　　早就预见了这一幕，五条悟得意道。

　　“阿基里斯与乌龟悖论……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总之，你碰到的只是你与我之间的‘无限’。”

　　他状似无意地用手抚过脖颈，嘀咕了一句。
　　“……要是那晚也开着术式就好了。”

　　战斗看似陷入僵局，实则是五条悟压倒性的胜利。

　　她所有攻击都被掣肘了，只要五条悟出手，她的绸带会在顷刻间被轰碎。如果是敌人，她早被杀了……虽然很不想承认这点。

　　少年学着她刚才的语气。
　　“现在向我求饶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哦。”

　　……这人有完没完！

　　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但就是完全打不过他……
　　可恶，帮我收拾他啊，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啊哥哥——

　　……哥哥。

　　瘦骨嶙峋却格外可靠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被五条悟搅成一锅沸水的脑袋迅速降温。

　　哥哥……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只能靠自己，哥哥还等着她去救呢。

　　五条悟站在原地。

　　有一瞬间，他感觉面前的少女似乎快哭了？

　　明明之前怎么都不肯低头的，像只高傲的小孔雀一样。现在却红唇紧咬，表情里是明显的不甘，像是被揪住后颈皮但随时可能暴起咬人的兽。容貌也因这股情绪显得更加生动。

　　美貌是具有攻击性的。

　　饶是五条悟，也恍神了一刹。
　　但也仅仅一刹。

　　……哇，不会吧，不是吧，哭了吗，真要哭了吗？

　　就在他解除术式想要凑过去调侃时，谢花梅已经恢复如常。刚才那一眼仿佛是他的幻觉。

　　五条悟忽然察觉不对。战斗本能让他往旁一避，带子险险划过脖颈。三两片布料轻飘飘落地，一条衣领再次报废。

　　谢花梅：“……嘁。”
　　还以为能打中。

　　“嘁什么嘁，刚才那一下就是冲我脖子来的吧！”

　　“是啊，可惜了。”

　　虽然恨不得将五条悟摁在地上摩擦，但想到哥哥让她心情不受控制地低落，暂时没了跟这人斗嘴的力气。

　　她收回所有的绸带。

　　五条悟这时也道：“好，评级结束。”

　　“评级结束？不是还没开始吗？”

　　“刚才的战斗不就是吗？”

　　刚才？
　　“刚才我只是想揍你一顿。”

　　“…………”
　　五条悟选择结束这个话题。

　　“对了，有件事我刚才就想问了。”

　　他双手插兜低头望向她。看似随意的一问，却让她有种被眼神锐利的猛禽盯上的错觉。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

　　没等她反应，银发少年有些困惑地继续说：“你好像不喜欢我的样子。”

　　这不应该啊？

　　[他发现我了吗？]
　　谢花梅在脑中问系统。

　　系统谨慎回答。
　　[按照那晚他可获得的信息量来看，是没有的。]

　　毕竟六眼出了异常，谢花梅的相貌声音能力也都没暴露。

　　唯一可能被识别出的身高体型，可选择范围就太广了。谢花梅还在它的建议下换了不同的鞋，身高也有变化。

　　[不过，也或许察觉到了什么，在试探吧。]
　　毕竟是那个六眼啊。

　　[你用正常的态度对他就好。]

　　谢花梅：“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

　　五条悟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旁边三人走过来，把谢花梅护在中间，然后默默看向五条悟。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你真的有在好好评级吗？”
　　家入硝子问。

　　“那当然。”

　　“可怎么看都是你在欺负人。”

　　咒术师眼力比常人要好。就算在场外，他们也看到了谢花梅差点哭出来那一幕。

　　好好评个级结果把人弄哭了，真不愧是你啊五条悟。

　　谢花梅这边，两张不同颜色的手帕同时递到她面前。

　　？

　　手帕的两个主人七海建人和夏油杰也愣了一下，对视一眼。

　　“…………”
　　“…………”

　　夏油杰先收回手，转身加入硝子的谈话。
　　“欺负后辈可不好，悟。”

　　把手帕递给谢花梅，七海建人用他一如既往的沉稳语气安抚。

　　“不用放在心上，这个世界上打得过五条前辈的人本就寥寥无几。”
　　“换个角度想，前辈实力强大，说明可以信赖。”

　　“嗯嗯！”
　　听到这话的五条悟狂点头。

　　“——但不用尊敬。”

　　“什么？！”

　　不被尊敬的前辈被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给摁了回去。

　　“我说，”短发少女点了根烟，不得不提醒这几个忘记正事的人，“差不多该给出等级了吧？”

　　“嗯…………”
　　五条悟拉长语调。

　　即使有墨镜遮掩，谢花梅还是感觉对方扫视自己的目光如有实质。

　　“我知道了！”
　　半晌，他双手一拍给出结论：“三级。”

　　什么，这也太低了！
　　七海都是二级呢。她记得灰蘑菇也是三级，但自己肯定是比他要强的。

　　三级能接的任务等级一般就三级或以下，这点她还是知道的。这不就意味着能做的任务少了吗，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收集完救赎值。

　　被她瞪视的五条悟举起手：“别乱发脾气，我可是有在好好评级的。”

　　七海建人平静地问：“依据是？”

　　“确实，单论攻击威力，能达到一级水准。训练得当的话突破一级也说不定。”

　　五条悟语气变得严肃。收起玩闹的模样后，少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散发出的威压竟有几分压迫感。

　　“但战斗意识很差。”

　　“虽然有一定的本能和经验，但很容易被打乱节奏，也没有在战斗同时进行局势分析的意识，简直就像是……”
　　“过去一直在他人的指挥和带领下战斗一样。”

　　谢花梅呼吸一轻。

　　好在五条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深入。
　　“最后呢，容易被激怒。”

　　家入硝子忍不住道：“这也得看对方是谁吧。”

　　平时那么温柔的歌姬学姐，不也被逼成了五条悟限定版泼妇吗。

　　“综合一下，就三级咯，”五条悟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多学习一下吧，升级很快的。能碰到我还是值得表扬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领。
　　“……还以为连我衣角都碰不到呢。”

　　看穿一切的家入硝子吐槽。
　　“真不是你被美人计了吗。”

　　顺着对话，七海建人望向五条悟领口，看到里面凌乱的牙印咬痕，他瞳孔地震，脱口而出：“那个是——？！”

　　酒局那天，五条悟出去吹风，夏油杰出去找他，回来后就说悟先走一步了。当时一群人都喝高了，也没追问情况。

　　……原来是这样！

　　这个微妙的位置，这个微妙的痕迹……

　　七海建人：原来五条前辈糟糕的不止是性格，就连私生活也——

　　“打住！”

　　眼看后辈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五条悟忙为自己正名：“我没做那种事，这是被人咬的。”

　　“你不是有无下限吗？”

　　“我那天喝醉了！”

　　听着两人对话，谢花梅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五条悟。

　　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三·级·咒术师啊（咬牙）。

　　出于对前辈仅存的敬意，七海建人没说话，但满脸写着不信。

　　“可恶……”
　　五条悟用手捂住脖子。

　　“老子一定要把那个家伙给揪出来！”

　　捕捉到关键词的七海建人神色更复杂：“……连被谁咬了都不知道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认为前辈可以信赖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家入硝子：“是啊，连被谁非礼了都不知道。”
　　夏油杰：“你也有今天啊悟。”

　　五条悟双手往外一摊。

　　“说不定是暗恋老子已久，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想要获得我的注意……”

　　谢花梅：“胡说八道！”

　　突然被打断的五条悟一脸无辜。
　　“……你那么激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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