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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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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一边忙着给女儿找更好的归宿,一边还要应付苏家那边的申诉。
试问世上又有谁能接受短短数日一无所有呢,也许这样说并不合适,但是对苏家那四个人而言,他们失去的的确是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尤其是苏牧时,她年纪最小,最舍不得这些东西,更不能忍受看着原本在她手里的东西都跑到苏牧白手里去。她也想要积极地想补救办法,可是她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也无法扭转局面。
她的未婚夫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她的哥哥被负面新闻缠身,她的父母为了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日夜争吵。而这一切都拜苏牧白和她的母亲所赐。
从她知道苏牧白的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嫉妒这个姐姐,嫉妒苏牧白在她只能偷偷摸摸见爸爸的时候苏牧白能名正言顺地跟爸爸住在一起,嫉妒苏牧白在她被母亲灌输要强的信念的时候苏牧白有一个温柔的母亲给她填满爱意,嫉妒苏牧白在她为了能做人群中最亮眼的天才流泪流汗的时候苏牧白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由自在的活着。
从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明明她活的比苏牧白辛苦多了,为什么苏牧白总是能比她过的更轻松。她毫不费力地就能得到别人的爱,什么也不做就有人将她想要的不想要的好东西送到她眼前,人生是这么的不公平,难道就是因为她是曾经做过小三的母亲生下来的孩子吗?
她在嫉妒别人的同时也被自己嫉妒的火焰灼烧着,那种痛苦的感觉,让她失去了理智,忘了她拥有的其实要比大多数人都要多。
苏牧时一边请人去找未婚夫藏在外面的那个怀了孕的女人,一边暗中关注苏牧白的动静。当她知道自己那个浪荡的未婚夫竟然对那个女人那么上心以至于欺骗她的时候,苏牧时只想要报复这对狗男女。
既然张泽洋那么看重黄真,那她偏要轻贱黄真,她逼着黄真去莆田系医院堕胎,故意让她落下病根,又将她曾经替张泽洋遮掩过的丑事全部都抖露出来。
好似破罐子破摔,因为她那个精美的瓷器磕掉了一点釉,所以她要将一整个瓷器砸碎。
苏牧白那边传来的消息就像一把把柴火,使她心中的怒火愈烧愈烈,她,不甘心啊!她也只知道自己不甘心,于是没能发现自己因为不良的情绪已经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
符生知道钟晴的计划,最近她邀请程益生过来一起共进晚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符生劝说牧白嫁给程益生了,所以他盯上了苏牧时。
凡是有欲望的人都能成为棋子,而心中充满嫉妒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他故意加深苏牧时的嫉妒,又以一种不会被人察觉的方法教会她怎么去伤害别人,黄真就是她的练手工具,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嫉妒或许可以毁掉一个人,却不能让她放下一切去伤害别人,如果要让苏牧时心甘情愿放下拥有的一切去杀害苏牧白,那还需要一段时间。
而且他也需要时间,毕竟克隆技术并不简单,以他现在的财力,不足以支撑克隆人技术。据他了解,有些国家已经研究出了这种技术,只是因为道德上的顾虑以及政治上的思量,他们没有将这项技术公开。
现在,不管是钱,还是技术,亦或是人才,他都能得到,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专心。所以要想永远的拥有牧白,他就必须暂时离开牧白一段时间。
符生在这个秋天挑选了一个有圆月有凉风的夜晚,准备正式与苏牧白道别。
其他一切都很顺利,在这一天,钟晴又一次劝说他要他离开她的女儿,程益生也找到他,希望他能放弃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想法,而牧白似乎不知道这些,她沉浸在被爱着她的人围绕在一起的幸福中,对一切充满了善意。
晚上,天色渐暗,符生穿着整齐的西装,捧着一束花,在月光下等待苏牧白的到来。
苏牧白按照他们的约定,来到这个迷宫门口,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立在灯光下的符生,今晚的符生很不一样,但是很养眼,而且他捧花的影子,很像拿剑的骑士。
“符生,今晚你想和我一起在这个迷宫里探险吗?”
“不,这个迷宫是我以后要走的路。”
符生牵过她的手,在她手背留下浅浅的一个吻,然后才把怀里的花送给她并说道:“牧白,我有话想和你说。”
苏牧白扫视了一眼周围,只有几条长椅,和落寞的灯光,疑惑地问道:“在这里吗?”
符生点了点头,“嗯,话不多,所以马上就能说完。”
他的话加上他凝重的表情,给周围的环境蒙上神秘的色彩,苏牧白又看了一遍周围,原本平常无奇的树丛好像在发着光,所有可以隐藏东西的角落似乎都躲了惊喜。
苏牧白满怀期待地看着符生,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准备在他单膝跪下说出要她嫁给他的话是时候立马抱住他,答应他。
但是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符生带着凝重的语气说出的是诀别的话,给她的期待泼了一碰冷水。
“牧白,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了,或许是三年,或许是五年,也可能更久,这段时间,我可能没有时间再来看你了。但是请你相信,不管我在哪里,都是爱你的,我做出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爱。”
苏牧白扔下花,紧紧地抓住符生的胳膊质问他,“离开?你要去哪儿?你是想去考大学吗?可是这样也不需要离开啊,留在我身边,我还能帮你。”
见符生摇头,她又劝道:“是因为我妈她逼你吗?如果你是因为我妈的话才这样,我代她向你道歉,回去后我会帮你在她面前说话的。虽然你没有学历,但是你很聪明,只要你想,你就能获得比我更高的学历,至于钱,更不是问题,我拥有的,也不是凭我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而且我并不是很想要那些钱。符生,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我不用私人飞机,不用拥有自己的游艇出海游玩,不用在各个地方拥有自己的别墅,也不用睡在钱堆里,我只想要确定的简单的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安心,很幸福。”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像是染上了脸颊处咸涩的泪水,变得哀伤起来。
符生小心地环抱住她,吻掉她脸上的泪,又带着怜惜吻上了她柔软的嘴唇。
可是苏牧白推开了他的怀抱,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泪声道:“或许我之前和你在一起确实是有目的的,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做的都做完了,而我剩下想做的就是跟你一起度过余生。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吗?就是我们在一起要做的事,我有认真地在给我们的未来计划,我写了很多很多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做的事,我想带你去俄罗斯看我学习的地方,在十月份的秋天去贝加尔湖坐环湖火车,在六月份的夏天,去彼得戈夫看喷泉,在四月份,我们还一起在叶卡捷琳娜宫前留下带有春天的颜色的合影,甚至我还想好了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要怎么一起将他们养大。”
“牧白,你说的这些,我都很喜欢,以后我也都会陪你去做的。我现在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以后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你也会开心的。”
符生伸出手想要抚摸苏牧白,却被苏牧白一巴掌拍落,她对着他愤怒地说道:“离开我,什么也不解释,让我难过让我伤心,也是因为爱我吗?这样伤害我也算是爱我吗?你离开后,我的生活怎么会变好,我又怎么会开心。”
说着,她的声音变得哀怨,“几年后等你回来了,一切都已经变了,就算你还爱我,也没有用了,不出一年,我就会嫁给别人。”
不顾她的挣扎,符生又一次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不会的,牧白,你不会嫁给别人,也不会太难过,我只是离开了,并不是不会关注你的动向。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嫁给别人,你的生活也少不了快乐。”
苏牧白知道他说的关注她的动向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一开始就渗进了她的生活,将她的隐私一窥无疑。
她想要推开符生,却被他箍的死死的,她只能捶打他的胸口,以发泄对他的不满,“是吗?监视我,监视我身边的人,唯独不留在我身边,这样我就能快乐?”
符生不忍心看她这样哭,他喜欢看到乐观向上的她,但是他更希望这样美好的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为了独自占有她,他必须忍受离别的痛苦离开这里,只要捱过这段时间,牧白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到那时候,牧白记住的人就只有他,喜欢的人也只有他,那才是真真正正完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啊!为了这个,现在忍受多大的痛苦都值得,至于牧白今天流过的泪,那时候她会忘记的,不仅仅是忘记今晚,她经历的一切她都会忘记,包括他,但是只有忘记才能填充别的记忆啊,那将会是一段完美的记忆。
一辆车停在了他们不远处,符生终于松开了箍着苏牧白细腰的双手,他拿出手帕一边替她擦泪一边像哄孩子一般说道:“我给你叫的车到了,他会送你回家的,回去后,不能再哭了,不然眼睛会肿的。”
说完,他走进了迷宫里,消失在夜色里,也消失在苏牧白的眼睛里。
此后的五年,苏牧白再也没见过符生,但是她知道,有一家名为“留白”的科技公司上市了,那家公司的创始人的名字是符生。
也正是这五年,留白科技的产品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渗入到人们的生活中,也包括她的生活中。
就像符生走的那天晚上说的那样,她的生活没了他,依旧过的很好,快乐对她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是因为钱得来的快乐,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有时候,她还是会想符生,会想起和他一起去三清山看日落看日出的经历,会想起那个有些奇怪的周游。
很奇怪,但也在意料之中,这五年,她的母亲给她介绍过很多对象,但是没有一个有结果。其中程益生等了她最久,却也遇上过最多的挫折,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放弃她。
而与此同时,被嫉妒折磨了五年的苏牧时在心中斗争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对苏牧白下手。她在暗网上与人交易,计划了一场完美的谋杀,等待着幸福的小公主横死街头。
可是她满怀欣喜等来不是苏牧白的死讯,却是她住进病房的消息。
暗网的那个人已经没了消息,也没有任何人怀疑是她伤害了苏牧白。苏牧时担惊受怕地等待着被法律制裁,又心怀侥幸没有人能找到幕后真凶,或者利用钱和关系,再装疯卖傻找到最好的律师,她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她努力保持镇静,与幸灾乐祸的母亲一起去了病房看望昏迷不醒的苏牧白。
胡银欣从苏诚圣嘴里得知了苏牧白病重的消息,一扫心中的不快,带着重礼去看望丈夫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顺带着好好安慰他的前妻。
看着憔悴的钟晴,胡银欣猜出慈悲的模样劝慰她,“生死有命,你也别太难过。”
嘴上不肯说祝福的话,心里装着的也是诅咒的话,胡银欣心中暗骂苏牧白年纪小,没能力,德不配位,受不了这么大的福气才会进医院,有福没命享,真是大快人心。
苏牧时忐忑不安地跟在胡银欣的身后,等待着苏牧白的消息,终于医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家属可以去见病人了,她恨不得第一个跑进病房,看看苏牧白伤成了什么样子。
进病房的只有六个人,钟晴,胡银欣,苏诚圣,苏舜泽,苏牧时和一个医生。
苏牧时躲在他们四个人身后,偷偷往洁白的病床上看,面色苍白的苏牧白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看到他们一群人进来后也无动于衷。
苏牧时很失望,看上去,苏牧白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她身边都没有氧气瓶之类的机器,只是整个人憔悴了些。
医生解释道:“有件事得提醒你们,病人不肯说话,你们需要耐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