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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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首都，劳伦乌迪斯。
即使是在皑皑白雪覆满大地的冬季，由于出色的魔导供暖系统不分昼夜的运行，这座坐落于北方的帝国首府仍然温暖如春。
屋顶上数十厘米厚的积雪，屋檐下正在滴滴答答融化的冰柱，以及由于内藏了炼金回路，正在向外冒着热气的街道……所有的这些不应该出现在一起的景色相互叠加，成为了一道别致而又让人惊奇的风景。
这里是冬日中温暖的春城，只有在这一统了所有人类领土的帝国首都，才有可能看到如此梦幻一般的景象。
至于矮人的国家也拥有一套依靠地热来供暖的系统……不过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帝国的首都当中，如果说最温暖的地方，那一定是皇帝陛下所居住的宫殿。
富丽堂皇的宫殿巍峨的耸立在劳伦乌迪斯最中心的内城中央，气魄宏大。
这座宫殿的华丽不仅仅体现在它的外表，如果有人掌握了一定的魔法知识，再仔细去看宫殿的话，他很容易就能发现在宫殿的每一个屋檐上，都闪耀魔法阵的奇妙的光芒。
这些都是由至少高阶的魔法师绘制出来的东西，可攻可守，让这里固若金汤。
作为皇帝陛下居住办公的地方，这儿自然也是这座城市里占地面积最大，也是最为华丽的建筑。
在一些小路上，由于炼金回路没有办法顾及到这些地方，雪倒是积得很厚。
由于根本没有人踩过，雪织成的纯白地毯也会显得很蓬松，当骑士金属锻造的靴子踩在积雪上面时，伴随着脚底松软的质感，下面会不断地发出嘎吱嘎吱积雪被踩实的声响。
这是一条通往皇帝陛下书房的小路。
除了没有戴头盔以外，火焰的骑士穿着他的全套制式轻甲，正沿着这条小路前往皇帝的书房。
很快，脚下的声响就转变成了靴子和地板碰撞的声音，塞穆尔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到达了一扇巨大而又装饰精美的房门前。
他拍下身上的积雪，又将身上火红的斗篷脱下，递给门两侧守卫的侍卫，随后扣响房门。
“陛下。”
“进来吧。”
房门很快被打开，火红的骑士大步踏入其中，单膝跪下，向房间中正在看书的苍老男人行骑士礼。
这位光看样貌和普通的老年人没有太大区别的老者，就是如今帝国的皇帝，奥古斯丁五世。
曾经击败了其它的数个王国，前所未有地把所有的人类都统一于麾下的传奇大帝。
“起来说。”
面对帝国最为强大的战力之一，皇帝陛下为塞穆尔提供了充分的尊重，他放下了手中的书，亲自将骑士扶了起来。
“是的。”
然后塞穆尔开始了他的报告：“首先是关于灾难的魔女艾德琳的死亡，以及霍尔侯爵那边事项的报告……”
塞穆尔的总结言简意赅，并没有花太久，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梳理了一遍。只不过，霍尔侯爵那边，出于个人的厌恶，有些原本是商人自作主张做的事情，也被骑士一股脑地都扣到了那位倒霉侯爵的身上。
皇帝静静地倾听着，然后他点头微笑:“不用担心，我认为你做的好。”
塞穆尔微微低头致礼，以示对于皇帝的感谢。
“总有些这样的无能贵族，靠着先祖的荣光，作威作福，所有的心思全花在找空子上。”皇帝将双手背在身后，原地踱了几圈步，最后冷哼一声，“即使现在帝国繁荣昌盛，有这帮蛀虫，迟早也会把帝国给掏空。”
“有你的这次事情，也算是给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敲一个警钟吧。”
贵族的势力如同老树的根一般盘根错节，即使是皇帝也无法一次性地将那些贵族们一网打尽，但是，这并不妨碍奥古斯丁五世很愉快地给贵族们喂苍蝇。
“然后的话。”在上一个问题结束后，奥古斯丁五世话锋一转，“也许这一次灾难的魔女也还是没有彻底死亡，你需要等待预言塔的消息，随时做出行动。”
奥古斯丁五世很快地捕捉到了塞穆尔微微皱起的眉头。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误以为塞穆尔是嫌麻烦，于是皇帝这样说。
“我是这个帝国的主宰，意味着我必须要为这个帝国，为这个帝国的国民负责，让他们免遭受灾厄。”
相对于这个，某个人的生死，某个人是否无辜实在是太过无关紧要的事情。
为此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又何尝不可呢？
“而你……虽说我答应过你，只要艾琳(elin)和世界树重新回归，你就可以随时回到那里，但是就现在而言，你还是帝国的骑士。”
“请你为了帝国的人民而战斗。”
为了让这位骑士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皇帝会使用一些小小的话术。
奥古斯丁五世很清楚塞穆尔对于帝国没有什么归宿感，在以前，甚至还明确对他的决定表示过反对。但是，如果拥有正当的，能够让其认可的理由，那么这位骑士就一定会去做。
比如说“为了帝国的人民”。
因为这是正当的啊。
只要把握住这位骑士的性格，对于皇帝来说，某种程度上塞穆尔还是很好用的。
就是用起来可能稍微有点麻烦。
实际上，艾德琳之前对于塞穆尔的猜测并不正确。准确来说的话，塞穆尔并不属于帝国培养的骑士。
和“暗影”的塔迪类似，在为帝国效力之前，塞穆尔就已经拥有了传奇等级的实力。比起效忠或者被效忠，皇帝和他之间可能更加类似于那种古老的雇佣关系。
至于在这种级别的战力中，这种微妙的关系为何还能够存在？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塞穆尔足够强大，能保证最低限度的忠诚，而帝国也需要强大的战士。
据说，塞穆尔之所以会向帝国效忠，还是由于“大地”的德米特里的推荐。似乎是在某一天他们曾经打过一架，紧接着打完之后，这位老牌的骑士就把塞穆尔推荐给了皇帝。
皇帝向这位在人类世界出生，从未亲眼见过月光森林艾琳的混血抛出了橄榄枝。
然后随心所欲，反正也没地方可去的半精灵直接就答应了。
当然，更多的内情可能只有四骑士和皇帝本人才知道。不过至少目前，塞穆尔仍然是帝国麾下的力量，为帝国做过很多事情，这到是无可非议的事实。
“我知道了。”塞穆尔说。
面对着这样的皇帝，塞穆尔觉得他不好说，也不能再说什么。
因此不如什么都不要问，这才是最好的。
所以，他再次单膝跪地，接受了皇帝的命令。
“遵命，皇帝陛下。”
他无法断言皇帝的选择是否错误，毕竟上代灾难魔法使引起的灾厄还在典籍上有着白纸黑字的记载。
是的，塞穆尔曾经违抗过皇帝的命令，但是那是他一开始就没有答应过的东西，对于他接受过的命令，火焰的骑士还没有过抗命的记录。
这一次，他答应了。
可是，是否要完整的遵守命令……依旧是他的事情。
直到塞穆尔告退，目送着塞穆尔走出书房的奥古斯丁五世才继续翻开他手中的书。
【那个魔女的复活咒文是古代魔法，但那应该是一个被证实不可能成功的咒文。】
【因为理论上，灵魂无法在世界上旅行。】
皇帝回忆起了宫廷魔法师们送过来的报告。
那份报告洋洋洒洒写满了十几页的羊皮纸，非常冗长难懂，但是总结起来也很简单，重点内容只有最后的结论。
【综上所述，脱离身体的灵魂异常脆弱，即使是传说级别的死灵魔导师，也得小心对待才不会出差错。】
【就算是传说中记载的复活魔法，也是在妥善保存灵魂的情况下，再使用那些传说中的“容器”将灵魂引入新的躯体。】
【我们认为，像那个魔女那样……失去身体的灵魂穿越半个帝国，居然还不消散，依然能够附身于生物……这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让人难以置信。】
自从被肃清之后，那个魔女第一次出现是在美第奇伯爵那边，第二次是在帝国西北的沙漠，再结合这一次，艾德琳又出现在了霍尔侯爵的领地……
这何止是大半个帝国？
这简直就像是在说“一块豆腐自己满帝国跑，最后居然还没碎。”一样荒谬。
对此。甚至已经有宫廷魔法师提出了“其实那个魔女是从深渊偷渡过来的恶魔”这样的说法。
“否则她如何能做到这一切呢？”那个宫廷魔法师很夸张地挥舞着手，这样说。
正是有着这样的疑虑，因此皇帝才会一直派出难使唤的塞穆尔来追杀魔女。
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个魔女现在已经“死了”，需要考虑的只是收尾的问题。
“精灵的魔力拥有净化的力量，更何况他的属性还是最为炽烈的‘火’。”首席魔导师这样对皇帝说，“也许只有他，才能够真正消灭那个灾难的魔女。”
可是谁知道呢？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是错的。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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