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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17 ...

  •   #16
      弋痕夕石化了——不不,这样说好像比较容易引起歧义,换种说法:由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冲击,弋痕夕处于一种因震悚而浑身动弹不得的僵硬状态里——
      他看着山鬼谣缓缓地将手从假叶的胸膛里抽出来,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缕元炁都在尖叫,身体却动也没法动一下。
      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心背后!!!!假叶你个老混x蛋!!!我[哔——]你老母!!!给我放开他!!!!
      弋痕夕忽然能动了,在山鬼谣倒下的瞬间,他像上了弹簧一样一跃而起蹦得老高,浑身的竹子信元都成了爆竹,所有的元炁凝聚,准备给这杀千刀的零力屏障开个大的。
      哪怕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他也从来没真正狠下心去下手伤过他——假叶!!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如果弋痕夕的动作能再利索一点,说不定无极之渊的历史就真的要因屏障的提前被震碎而改写了——可惜开大前读条时间过长一直是弋痕夕的老毛病,现在,自然也没有让他痛改前非的可能。
      神坠的光芒冲天而起。
      山鬼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究竟把神坠,藏在哪儿吗。”
      他听见那个背对着大家的白发青年这样喘息着说,声音虚弱,下盘不稳,身形摇晃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永远倒下再也站起不来——然而他居然在笑。
      “就在昧谷……就在那片花的下面。”
      ……花?
      弋痕夕呆呆地收了势。
      什么花?
      “昧谷本该寸草不生,可是,从神坠中逸散出的精纯元炁……只要有一丝,就足够支持它们的生长。”
      叛境侠岚挺直背脊。神坠的光疯狂地汇集向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叛徒就好像站在漫天不灭的星河里。
      “那些花……每一朵花里,都藏着一份悲痛,一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在面前被杀害、却无能为力的悲痛——这样的悲痛,你发现不了。”
      假叶几乎有些哑然。
      他真的没有想到,最后居然真的,是山鬼谣率先决然地一把扯烂了那张窗户纸。
      也真的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那颗神坠……和那些深沉的悲痛。
      他时常欣赏山鬼谣的眼睛,铁灰色的,阴鸷的,漠然的……漂亮的。像灰喜鹊的尾羽、冬日厚厚的阴沉的铅色云层,像希望燃尽之后的死灰……但直到现在他才恍悟,原来,这就叫做悲痛。
      最深入骨髓的痛。
      弋痕夕也有些哑然。但不同于假叶的无话可说,他是十箩筐的话都顶到了嗓子眼,愣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什么神坠?什么花?什么叫“眼看着同伴被杀害”?什么……悲痛?你在为谁而悲痛?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他们而悲痛?答案似乎只消轻轻一戳就会暴露在他的眼前,一段尘封已久的真相,一个他已经追逐了十年的谜底。他的身子为了这个答案抖得像秋风中的木叶,带着满心的激动,却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样的悲痛,假叶发现不了。
      那我呢?
      十年以来……我又发现了吗?
      直到穷奇带着灭世的威压重新降世,弋痕夕也没能做出什么行动来,而穷奇出现之后,他也没什么好做的了。败局已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侠岚输的那么惨罢了。
      他抬手封印了辗迟的记忆——
      等等。
      ……拿谁当钥匙???
      最重要的人,是辰月还是千钧???究竟是少年对少女的因疚生爱矢志不渝,还是两个意气少年间的惺惺相惜友情升华?是两男争一女,还是虐心三角恋??——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大龄单身狗来面对这些!!以前从来没觉得有学生——还是三个学生——是一件这么烦人的事情啊!摔!!
      淦,去他x大x爷x的谁是最重要的人,就辰月了。
      弋痕夕抬手封了辗迟的记忆。身边的千钧身子忽然一软,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正准备慨然赴死的弋痕夕吓了一大跳,一股浓郁的玄月情香如潮水一般爆发开来。
      极甜,极美。
      这是一个玄月的初x潮。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似乎做错了什么。
      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在他还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最后一刻,弋痕夕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根本没花半秒钟去想该设置哪个人作为钥匙。

      #17
      弋痕夕石化了。
      字面意义上的。
      他可不知道自己到底给山鬼谣添了多少乱子找了多少麻烦,只把俩眼安详地一闭然后挺尸就可以了。星月回旋,等到他终于灰头土脸地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整整了过去一年。
      弋痕夕睁开眼睛。
      山鬼谣从他肩上收回手,皱着眉看着这披头散发状如女鬼(咦)的家伙。紫发青年的目光还带着满满的茫然,显然没留下一丁点的记忆,只是这愣头愣脑的呆雁模样似乎从来都没变过。要把记忆还给他吗?那样的话,加入弋痕夕这个变数,局势就未必容易控制了,可是任他这么傻着,又实在是太累赘……
      啧,麻烦。
      “累赘”和“麻烦”可不知道自己被彻头彻尾地嫌弃了,只是怔怔看着眼前的人,莫名地移不开视线。
      这个人……真耐看。也真让人看不懂。
      明明还是清俊的年青模样,却已发如霜雪,好端端一张隽秀的脸,偏要乱缠着布带留着胡茬,平白显得邋遢又憔悴了好多——虽然他才第一次见这人,但却莫名笃定,这白发男人绝对很好看;铁灰色的眼睛很亮也很深,像寒夜里的远星,叫他忍不住去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才能锻造出这双眼睛;穿的衣服怪得很,看着就觉得冷——
      他刚刚注意到青年身边还有两个半大少年,面善,却死活也想不起名字了。
      “弋痕夕老师!”他听见那个红发少年这样叫着。
      弋痕夕……我的名字?
      深入交流的机会被那个叫辛垣的女人毁了。弋痕夕莫名觉得很不爽。被辛垣称为“山鬼谣”的白发男人似乎很强,但弋痕夕却感觉到他似乎有所顾忌、以至于落在了下风里。他一时敲不定注意自己该帮谁,继而沮丧地意识到什么都记不起来的自己谁也帮不了。不然,他可真想在背后给上辛垣一板砖——诶?他刚刚是不是自己下意识站好队要帮山鬼谣了?
      再怎么站队也没用。随着镜子破碎的声音,山鬼谣抽身后撤,带着两个孩子消失在密道里。所幸,他给弋痕夕留下了一些线索。紫发男人小心藏好那团铂金色的……元炁?哼,就算失忆了,他弋痕夕可也不是个废物!终于等到四下无人,弋痕夕一头扎进了元炁里。
      ……
      …………
      真香!!!
      山鬼谣的声音和影子萦绕在意识海,可弋痕夕几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这香气太美妙了。厚重的松木只轻微一点,青绿的松叶在新雪下氤氲出带着凉意的薄香,生机潜滋暗长,俄而四溢的寒香忽然无比浓郁又甜美,像是饱满丰厚的柑橘被破开橘皮时那噬人的香雾,和一口咬下去时飞溅的冰凉甘冽的汁水。
      ……别说了,什么都听你的。
      弋痕夕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茫。
      ……
      我恋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一转到弋痕夕视角的时候,画风就忽然沙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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