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一章（2） ...
-
出站的时候雨还没停。小天狼星拿两支羽毛笔变了两把雨伞出来，塞了一把给我。在此之前我们尝试了一下共打一把伞，发现由于他比我高太多，这种浪漫主义行为的实际体验感非常差，遂作罢。他给我的伞是白色的，撑开来看，内里装饰着精致的蕾丝，伞柄上还镶嵌了几颗宝石。再看看他自己，倒是打着很低调的藏青色竹节伞，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回了麻瓜的衣服。
我问他：“你去意大利进修过啦？”
小天狼星挑起眉毛看我：“我做了什么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我指了指头顶上的伞，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小姑娘，你不是最喜欢这种伞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点点头。上次和他逛街，我在雨具店被类似的一把伞征服了，然而价格令我望而却步。小天狼星本来想买来送我，被我拒绝了。他被家里除名之后也就只有阿尔法德留给他的那点遗产，还不如自己留着修修摩托车。虽然变形咒的效力短暂，我还是很高兴地握紧了伞柄，并拿空闲的手牵住了小天狼星的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唇角露出了一点笑意：“一会儿有什么想吃的？”
我想了想，随口答道：“嗯，都可以。”
“炸鱼薯条？”
我说：“那个不行！”
小天狼星笑着，把我朝他那边拉了拉。“行了，对角巷可没有那种餐厅。”
实地考察之后，我认为到破釜酒吧的路算不上太远，不过这是无产阶级人民走惯了路的看法，资产阶级的布莱克先生觉得还是有点远的。坐地铁更方便一些，没想到小天狼星作为一个巫师对伦敦地铁还挺熟悉，他自豪地说他去年麻瓜研究拿了O，最后一道大题就是要求解释麻瓜地铁的工作原理和实际意义。我觉得他说这话纯属炫耀他的记忆力，难道我解释帕雷德斯假设还要背出他每任太太的生平吗？
我们在破釜酒吧吃了午餐，约克郡布丁和烤牛肉的味道还是挺好的。午饭后雨总算停了，太阳从厚重的云层后露了个头，给伦敦带来了难得一见的金色阳光。对角巷空荡荡的，毕竟学生们都已经开学了，今天也不是周末，那些形形色色的商店也显得门庭冷落。墙壁上时不时能看到食死徒的通缉令，阴冷的眼神反复扫视着街道。
我去丽痕书店买了高级古代魔文和天文学进阶的课本。男朋友比自己年龄大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我的意思是小天狼星把他不需要的旧课本都给了我，包括《高级变形术》《高等咒语及应用》等等。他说七年级的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复习，而他其实并不怎么需要复习，这话深深地震撼了我。不过想想他的魔咒和变形都学到那个程度了，可能在考场上当场变狗就能轻松拿O，和我等凡人不同，大概真的不需要什么课本。他听说我想继续学魔法史的时候也震惊了，并表示世界上原来还有和莱姆斯·卢平作伴的怪咖。
魔法史怎么了？明明就是门很重要的课，宾斯教授讲课无聊不代表它没有意义好吗？我懒得和他争论这个，我一直觉得英国魔法界在哲学方面的教育非常欠缺，难怪要出伏地魔这种黑巫师。或者说这是世界魔法教育的通病，虽然也能理解，如果传统纯血统家族一直干涉政治，就魔法部很难在这些方面做出突破性的革新。因和果可以说是相互影响的。
从书店出来，我们又逛了逛神奇动物商店、摩金夫人长袍店和魁地奇精品专卖店。我很想买件梅里叶的新赛季球衣，但摸摸口袋还是忍住了，只买了张新出的明信片。小天狼星倒是买了条英格兰国家队的围巾，看着这个英国人满怀期待的样子，再想想中国队和阿根廷队明年世界杯的前景，我不禁为此深深发愁。他可能是看出了我的表情，俯下身，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脸：“你们国家的魁地奇这几年发展不好是因为战争。看这几年伏地魔的架势，明年我们也很难有好成绩。”
我点点头，深深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挺后悔当年没学占卜课，那样说不定能看到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实在是厌倦了巫师世界随处可见的通缉令和紧张的空气，就算努力去忽视，战争的味道还是如同附骨之疽，侵入生活的每个角落。小天狼星说过毕业之后想当傲罗，每次想到这点，我就感觉心脏紧紧缩成一团，连带手指也在颤抖。
如果战争持续下去，他每次出任务，我都要经历这样的煎熬吗？我会不会彻夜不眠，紧盯着窗外从漆黑到泛白的天空，等他推开回家的门；我会不会在半夜里被圣芒戈医院吵醒，赶去医院迎接满身是血的他；我会不会在某个寻常日子里收到通知，像是当年收到爸爸的消息一样，用礼貌而同情的语气告诉我他已经阵亡了？
我怕得发抖，可又没什么办法。我又不能强迫自己不爱他。
正想得出神，小天狼星忽然一个转身，把我按进怀中。我有些发懵地贴在他的胸口上，听出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正想问他一句，就听到他在我头顶用很轻的声音说话了：“别出声。”
他一只手紧紧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借着我身体的阻挡，悄悄从怀里拔出了魔杖。他用魔杖对准自己的脸，几道光芒之后，完全变成了陌生人的长相。我下意识地也掏出了魔杖，因为我也发觉了不对。原本店里空荡荡的，突然却有好几个人进了门，门檐下的风铃被吹得叮咚直响。我抬头看了看小天狼星，他微微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转过身来。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书架处。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但我还是认出了那张脸。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伏地魔的得力干将之一。小天狼星给我看过他和他兄嫂的照片，并警告我看到这几张脸的时候用最快速度转身就跑。我抓住小天狼星的手完全是下意识地收紧了，他回握着我的手，拉着我朝书店门口走去。经过男人身旁时，对方欠了欠身，用彬彬有礼的口气说：“非常抱歉，小店需要为明天一场签售会做准备，只能提前打烊了。”
我说：“哦哦，我们理解。”
小天狼星没有搭腔，只是带着我快速离开了书店。对角巷中平静如初，没有我以为的后续大部队，我长出了一口气，从未感觉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觉如此美妙。他还在走，我也就跟在他身边，直到拉着我进了一条没有商店的死胡同，他才总算停了下来，面对着地面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与食死徒面对面接触，停下脚步才发现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小天狼星似乎是缓过来一口气，抓住我的手臂，原地转了个圈。猝不及防中，我被拉入了幻影移形熟悉的窒息感，三秒钟后解脱出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霍格莫德村口。还没到下午六点，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要两个多小时之后才会到站，村子里也十分安静。
“还好，他们没限制幻影移形和显形。”小天狼星松开我的手臂，晃了晃头，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相貌。
我点点头，咬了咬嘴唇：“可他们想做什么呢？一下来这么多人，总是有原因的。”
“应该不是袭击。”小天狼星抱起手臂，开始一圈圈地踱步，靴跟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每次他陷入焦虑时总是这样。“首先，他们刚刚在旭日号上发动过袭击，短时间内不会有那么充裕的战斗力；其次，如果想要制造混乱，肯定已经在对角巷下了限制咒语，我们必然逃不出来。”
“他们让我们出去。”我说，“像不像是清场？好像目的是和书店有关似的。”
小天狼星猛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地望着我：“很对。”
我无力地笑了笑。就算知道了食死徒在丽痕书店，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小天狼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个人战胜对方五六个人，我又没什么战斗力。想不到刚刚还在想象的场景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如果真的碰到的是场袭击，搞不好我们两个已经都是尸体了。
小天狼星举起魔杖，轻声念道：“呼神护卫。”
两头银色的大狗从他的杖尖钻了出来，跃进空中消失不见了。他开始卷起校袍衣袖：“我让它们去通知傲罗指挥中心和邓布利多了，他们总要知道食死徒在对角巷。你在这待着，我回去看看他们想做些什么。”
我说：“靠，你疯啦？！”
“怎么？我本来就是要当傲罗的。”小天狼星朝我笑笑，“说不定还能写进简历里。”
他已经把校袍变成了类似傲罗制服的款式，更简洁轻便，适合施展魔咒。然后他摘下袖扣塞给我：“帮我拿一下。万一弄坏了就可惜了。”
我把袖扣攥在手心：“好吧，回来给你。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小天狼星低头望着我，神色柔和。他弯下腰，亲了亲我的额头：“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了。”
在丽痕书店看到拉巴斯坦时，我害怕了。这对我来说很罕见，大多数时候我看到食死徒是兴奋的，让我形容的话，像是老虎看到梅花鹿一样。我习惯于将自己放在猎食者的位置上，但那时候我带着安妮。怎么说呢，虽然她总是说我哄她开心，但有了她之后情况确实不一样了。如果我当时是一个人，甚至不会离开对角巷。可我当时怕她受伤，总要把她先带到安全的地方。事后看来这才是更明智的做法，我们还能简单讨论一下，想想对策什么的。安妮是让我冷静和谨慎了许多，这其实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日后在战争中的表现。
哪里？你以身犯险的次数还少吗？这本来就是你根深蒂固的习惯，我可改变不了你。不过，你确实喜欢保护别人，当然也包括我。
尤其是你。
嗯，我知道。
回到对角巷之后，我用幻身咒隐了身，溜回丽痕书店观察了一会。食死徒们控制了书店老板，正在篡改还未上市的《预言家日报》，将原先针对他们在旭日号上行径的指责修改成模棱两可的评价。这是在穆尔塞伯毕业以前，他是用夺魂咒的高手，后来他们一度用夺魂咒控制了媒体，而不是这种粗暴的手段。据说后来拉巴斯坦被伏地魔惩罚了，在食死徒内的地位也急剧下滑，因为放走了不该放走的人。
你讲的一点都不生动。
还要怎么生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小姑娘，要求不能太高。
那还是我来吧，你听着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一章（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