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吻》原和

2、第 2 章

　　陆允城这时候靠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宋词，那双桃花眼里，尽是深意。

　　沈川泽现在就挡在宋词跟前。

　　宋词还没回过神来。

　　“你谁啊！”李婷猛然被人推开，脸色变得不好看。
　　沈川泽脸色寡淡，转身看着宋词的时候皱了皱眉：“回家去。”

　　宋词揉了揉刚才被李婷抓着有点发红的手腕，她有点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接受宋临扬给自己请的拳击老师，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么被动。
　　这一幕有点出乎她预料，不论是刚才想要强硬拖着她离开的李婷还是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沈川泽。

　　“谢谢……”她抬眸对上跟前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沈川泽的眼睛，微微弯眉，却是没有想是沈川泽预想中的那样直接掉头离开，而是越过沈川泽，看着一脸怒气的李婷，声音变得又冷又硬：“李阿姨，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们就只有在警察局见了。”

　　李婷的脸色倏然变得更难看，像是被宋词的话刺激了一样，大喊道：“去就去！你们家都是人-贩-子！到时候把香香带上！问问她！警察局，我怕吗！来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出来就闹！看谁脸上不好看！”

　　宋词那双原本垂放在腿侧的手，蓦地一下握成拳，只是那细白的小手，看起来实在给不了别人任何威慑感。
　　“要多少？”她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厌恶。

　　“就一千块吧，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中年女人得意洋洋开口，似乎对这种戏剧的发生走向早就了然于心。
　　宋词伸手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支付。
　　李婷很熟练也拿出手机，可下一瞬间，她以为的铁板上的交易，忽然中止了……

　　宋词的手被按住，沈川泽轻而易举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只手机。

　　“这么容易赚钱，大开眼界。你找她要钱？还不如找我，你看怎么样？”沈川泽漫不经心说着话，然后不动神色动了动手腕。

　　这不抬手还好，他之前跟人打架手上的伤口都还没结痂，这时候看上去猩红可怕。
　　加上本来就不是一副看了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模样，如今沉着脸，就更不像是什么善茬。

　　陆允城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走过来，拿着电话，语气吊儿郎当的对着另一头开口：“深哥，今晚去砍杨六那群逼？”

　　宋词眼睛跳了跳……

　　李婷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上这时候不由白了两分。

　　沈川泽还看着她，眼神没什么温度，“还不滚？”

　　当李婷差不多算是落荒而逃的离开后，宋词朝着沈川泽伸手，“给我吧。”
　　她觉得无奈又有点喜剧。

　　沈川泽：“人傻钱多。”
　　宋词：“……”

　　“妹妹！”陆允城趁机过来，伸手就要攀在宋词肩头，“下次有事找我们泽哥啊！绝对摆平！”
　　宋词：“……宋词。”

　　陆允城：“？？？”
　　“我名字。”
　　谁他妹妹？宋词很想翻白眼。

　　陆允城摸了摸脑袋：“哦，我还以为是林妹妹！”
　　宋词：“……”

　　“回了，你深哥不是还等着你吗？”沈川泽终止了陆允城调戏宋词的对话，长腿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只不过那语气，听着怎么都带着三分调侃。

　　陆允城：“……？”
　　神他妈的深哥！
　　看着沈川泽背影，又看了看还在原地的宋词，陆允城最后冲着宋词竖起大拇指。

　　这年头，让沈川泽主动停下来的女孩子，有且仅有一个。
　　还真他妈是稀奇了！

　　对于沈川泽就这么干脆离开，宋词有点愣怔，这人就像是忽然出现那样小，又那么让她觉得意外的忽然离开。
　　“谢谢……”
　　走在前面的沈川泽只是略微抬手。

　　沈川泽走过马路，陆允城就已经跟上来。

　　“这妹子可以，完全初恋脸啊！之前怎么没在学校见过？这种长相，我不该没有一点印象啊！”

　　沈川泽是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只是没想到一开口，是关于宋词。
　　上午他就知道宋词是转学生，沈川泽没接话。

　　“你怎么忽然跟她这么好？”陆允城疑惑问，沈川泽在一中出了名的直男。

　　上学期有广播站的女生利用职责之便在午间休息广播室公然告白，借用网上那句很有名“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的话，结果沈川泽很干脆回应了对方。

　　“不喜欢你也没有归期。”

　　利落回绝地简直有点……惨绝人寰。

　　经过了这种事情，结果沈川泽在一中的人气还是不跌反涨，即便是后来发生了那事，沈川泽除了被贴上一个“桀骜”的标签，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

　　“没有。”沈川泽回答说，“你少打她主意。”
　　“我操，我是那种人？”陆允城郁闷。

　　“是。”
　　陆允城：“……”自闭！“算了，算我输，我问你，你今天回去怎么交代？打了姓邱的，学校的电话怕是早就打到你家了，你，没事的吧？”

　　对于沈家的那点情况，陆允城还是有几分了解。

　　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陆允城当年是怎么跟着他母亲离开的他都一清二楚，现在沈川泽带着一腔怨回到沈家，他在学校犯事，在家里怎么可能服软说两句认错的话？

　　沈川泽眼里露出一丝嘲讽，“能有什么事？”

　　“哎，我跟你说正经的，我家老头子也还是说得上两句话的，不然……”
　　陆允城还没说完，沈川泽已经先截断了他的话，“不用。”

　　*

　　宋词回到家的时候，宋怜搬着小凳子坐在玄关门口，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宋词走过去，揉了一把她松软的头发，“洗手吃饭。”

　　家里的阿姨早做好了午饭，看见宋词回来，一边张罗着一边开口说：“小词路上遇见堵车了吗？”

　　宋词放下书包，洗手去厨房帮忙拿碗筷：“恩，有一点。对了，武姨，明天宋怜去学前班的时候你多看着点，这段时间拐卖小孩的新闻不少呢。”

　　武姨在宋家工作多年，一听她这话很快琢磨过味儿来，一边将锅里的莲藕排骨汤舀进汤碗里一边靠近宋词低声问：“那边的人找过来了吗？”

　　宋词下意识朝着厨房外看了眼，宋怜这时候眨巴着大眼睛坐在餐桌上，手里还拿着小木勺子，乖巧地望着……电视机……
　　“嗯。”宋词收回视线，眉宇间笼上一层淡淡的烦恼：“打着想看宋怜的借口……”

　　“我呸！”武姨听见这话忍不住唾弃道：“这还要不要脸了！又是要来讹诈吧！小词，明天武姨送你去学校！”

　　宋词失笑，伸手托了一把跟前的汤碗，“小事，不用了，横竖不过要钱，不过今天……”想到校门口发生的那档子事，宋词眼里掠过一丝笑意，其实她也没想到沈川泽会站出来帮她，明明今天上午短暂的相处，她可不觉得这人是有多好相处。

　　这么一顿，倒是让武姨担心：“怎么？今天来的人是谁？还做什么了？”

　　宋词摇头，“是李阿姨，没做什么，反正最后我也没给钱。”

　　如果不是这时候武姨还端着汤碗，肯定要一拍大腿的，“这就对了嘛！这要钱打秋风的，有一就有二，下次也这样，给什么给？吸血鬼的德行！”

　　宋词只是淡笑，倒不是她软弱，只是理念上想着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大事，何况，闹起来的样子的确不好看，她闹不过李婷，倒不如给点钱，把人打发走。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多了沈川泽这么个变数。

　　下午柳佳的电话就过来了。

　　宋词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知道武姨肯定还是将早上自己遇见那边的人的事情讲了出去。

　　柳佳这次不管她的反对，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家里的司机就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宋词在校门口下车，推开车门，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就暴露在空气中。

　　一中校规要求每周周一全体学生必须穿校服，秋季的校服女生是长袖白T和过膝的灰色百褶裙。
　　这校服其实不怎么好看的，微长的百褶裙一不留神就让人“五五等分”，可偏偏宋词蜂腰长腿，愣是被她穿出几分难得的纯情。
　　像是……初恋。

　　宋词背着书包，转身跟车里的司机挥手，然后朝着学校里走去。

　　高二教学楼在稍微靠里面一点，宋词刚走到三班门口，就被人撞了一下肩头。
　　对方是个西瓜头女孩子，回头一声抱歉后，飞快就跑开。

　　宋词走到位置上，拿出早读课本，刚想将书包塞进抽屉，动作却一滞。
　　低头，宋词伸手在课桌里一摸寻，从里面拿出一精美的深蓝色的铁盒，上面还放着一张公主风的卡片。
　　没有外面的信封，宋词翻过来看了眼，微微红了脸。

　　正好，这时候她旁边的座位的主人也来了。
　　沈川泽也穿着校服，中规中矩，浅灰色的长裤勾勒出那双让人惊叹的长腿，这人比例有点好得出奇。

　　沈川泽朝着宋词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

　　“给你。”宋词将手里的深蓝色的饼干盒放在沈川泽桌上。
　　后者拿书的手一顿，微挑着眉，望着她，没说话，那样子显然不是要接受。
　　“送错了人，物归原主。”

　　沈川泽眼神一变，目光随后就落在了桌上那张淡粉色的少女卡片上。
　　不多时，被宋词物归原主的那份饼干盒拿起放在了教室走廊外面的课桌上。

　　每个班外面的失物招领的专门的位置。

　　卡片怎么处理的宋词不知道，反正在她第二次被人问要不要调座位后，她是真体会身边坐了个香馍馍。

　　就在最后一节生物课的时候，宋词回到位置上收拾下节课的课本和练习册，耳旁传来一道带着几分凉意的声音——
　　“还换？”

　　这语气带着几分随性，又有几分不随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