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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   唐糖醒来的时候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像是画室的地方,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台上世纪的音乐盒,黑胶唱片在跳动的指针下发出悠长的歌声,唐糖听出来,这首歌是有名的俄罗斯名曲山楂树,唐糖手脚都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她活动几下无果之后便放弃了,现在只有她不搞出什么幺蛾子,乖乖的等着安室透来救最好。
      窗外透过墨绿色的窗帘渗进稀稀拉拉的光,唐糖借着光线大量挂在墙上的油画,四面墙上油画的主人公都是一个人,是她自己。
      不同的是画中的女人有一头热烈似火的长发,大大的波浪卷起来垂在肩膀上,那双和唐糖如出一辙的蔚蓝色眸子顾盼生辉,唐糖错愕的盯着这些油画,画中的女人或笑或嗔,柳眉弯弯樱唇微微嘟起的样子足以让天下所有男人为之倾倒,女人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媚气,媚而不俗,美而不妖,有一张油画画的是女人一个人站在大片的向日葵田中,肩上打着一把白色小洋伞,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抚着向日葵的花瓣,嘴角微微翘起,刺目的阳光下,女人的皮肤似乎会发光。
      唐糖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蹦出一个词:天使。
      脑袋中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束缚重见天日,唐糖头痛欲裂,她痛苦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把脑袋抱住,有一些记忆,她要想起来了,却偏偏在最重要的关头,房门被打开,瞬间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门外的光透进来的那一瞬间,唐糖第一件事就是开口想喊安室透的名字,她猛地吸进一口气,口中一个音都还没吐出,门外突然冲进一个男人死死地捂住她的嘴,让她无法发出丝毫声音。
      “怎么不把嘴给她堵上。”门外慢慢走近来一个人,即使是背着光,唐糖也能准确的认出来,那就是她不久前才刚刚见过的卡捷列夫。
      卡捷列夫冲保镖挥了挥手,保镖立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胶带来封住了唐糖的嘴,唐糖瞪着他,湛蓝的眸子眯起来满是威胁,但是保镖听命于卡捷列夫,对她的压迫根本无动于衷。
      保镖贴好胶带后关门离开,屋子里重新陷入昏暗,只剩下了卡捷列夫和唐糖两个人。
      唐糖保持镇静,他们不让她喊,说明安室透就在附近,但是她无法让安室透知道自己的方位,她正思忖的时候,膝盖上突然放上了一只手。
      她万万想不到卡捷列夫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样的癖好,她想着这也许是个好时机,她可以慢慢诱惑他给她松绑,到时候她一定能给安室透信号。
      “你……还好吗?”唐糖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卡捷列夫,他苍老的双眸里全是唐糖的倒影,隐隐约约的,唐糖似乎从中看到了画中的那个女人,画与现实,渐渐交叠在一起,画中是她,又不是她。
      “你走以后,我很想你,于是我把你画在画布上,这样就能天天看到你。”卡捷列夫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你还是那么任性,一声不吭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糖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浓厚的爱意,她知道这爱意不是对她,而是对画中和唐糖十分相似的那个女人,她周围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而起,也都是因为她的相貌惹的祸。
      “你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呢?让你这么不顾一切。”卡捷列夫还在说着沙哑的声音配合上古老唱片虚无缥缈的歌声,让唐糖有些神情恍惚。
      她有些喘不过起来,她努力的呼吸了一口,但是过了不久就又开始眼冒金星,她拼命给卡捷列夫使眼色,示意自己的不适,但是卡捷列夫偏偏陷在自己的回忆中不可自拔,唐糖仰起头剧烈的呼吸,胸口起起伏伏,但是这改变不了她将要窒息的感觉,她的喉咙像是被死神压迫着,她清楚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她剧烈的反应终于让卡捷列夫意识到她的不适,他撕下她嘴上的胶带,唐糖猛地呼吸了几口,稍稍缓解了窒息的症状。
      但是没过多久,那种强烈的死亡感有一次攀上了唐糖的末梢神经,她挣扎着示意卡捷列夫给她解开绳子,卡捷列夫不敢迟疑,立马从桌子上拿了一把美工刀割开绳子,唐糖猛地站起来,剧烈的动作让她眼冒金星,她踉踉跄跄的扶着墙,想要开门逃出去,但是没走几步,她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个房间铺了地毯,摔在地上没有那么疼。
      但是唐糖却痛苦的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喉咙,她呼吸困难,眼前开始出现黑色的斑块。
      卡捷列夫匆忙的打开房门,唐糖意识残存的最后时刻,看到房门外安室透举着枪抵在卡捷列夫的脑袋上。
      “你们……”卡捷列夫猛地瞪大眼睛,“你们怎么敢……”
      “不好意思,先生。”安室透嘴角挂着微笑,“这是我的BOSS亲自为我下的命令。”
      那位先生太过于了解这里的形式。
      昨晚安室透到房间给先生汇报情况的时候,先生告诉他明天卡捷列夫见到唐糖一定会控制不住劫持她,先生让安室透顺着卡捷列夫的计划来,并且唐糖一定不会有危险,让卡捷列夫劫持唐糖不过是为卡捷列夫对组织的背叛找了一个借口。
      组织的人已经聚集在门外,几架武装直升机顷刻间就轰烂了别墅防备森严的瞭望塔,驻扎在这里的卡捷列夫的私人军队已经死伤惨重不成气候,门口守着的保镖已经死在了安室透的枪口之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位先生的预料之中,并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彻底消灭卡捷列夫的所有势力而做的准备。
      想到这里安室透后脊一阵发凉,卡捷列夫作为俄罗斯势力最为强大的商人,一夜之间就被组织灭了口,他知道其中原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一条输油管线的争夺这么简单,可以想象,商界最庞大的势力与组织关系匪浅,那么政界自然也无法幸免。
      卡捷列夫苍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唐糖,最后视线落在了墙上的女人身上。
      “再见了,我的姑娘。”他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是卡捷列夫苍老的声音让恍惚之前的唐糖想到了黄昏的夕阳,残存的温度孤苦而且可怜,拼命散发着光热,最后却不得已也要沉进昏暗的地平线。
      唐糖双手紧紧的扣住地毯,她频率极快的呼吸着,但是吸进来的氧气却越来越无法维持她的生命,她不知道这种窒息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是她想活下去,所以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看向门口的安室透,额头上大滴的汗水躺下来,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安室透的裤角,但是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安室透低头看了她一眼,手指一动,扣下了扳机。
      “娜……塔莎。”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听到卡捷列夫从嗓子中吐出一个名字,然后这个支撑了俄罗斯商业几十年的商人终于倒在地上,头上汩汩的流着鲜血,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的缝隙一点一点延伸到唐糖的指尖,像是黑暗吞噬光明那般恐怖但是轻而易举。
      安室透抬脚跨过卡捷列夫的尸体,在唐糖面前蹲下,唐糖因为窒息整张脸变得惨白,那位先生说卡捷列夫一定不会伤害唐糖,所以刚刚他只是以为她在演戏,但是凑近了看才发现她凌乱的发梢早已经因为出汗而黏在脸上,左手紧紧的抓着地毯,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白色,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破布娃娃。
      “喂,Candy。”安室透慌了神,他喊她,但是地上的唐糖却无动于衷。
      安室透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走过去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以便他更清楚的看清唐糖的情况。
      这个画室的墙壁很厚,玻璃应该是隔音而且防弹的,窗外火光冲天,昨天还优雅华美的庭院现在已经全部被战火摧残,但是屋内古老的黑胶唱片的歌声还在唱着,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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