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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唐糖低下头,仔细的端详着这张照片,照片中的神父血肉模糊的半张脸有些可怖,他的面前有‘Angel’这个英文单词,并且在这个单词下面画了一个十字架,鲜血描绘的十字架在血液凝固氧化之后发出沉闷的黑红色,与花纹繁复的地砖互相映衬,诡异而且华丽。
      唐糖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让她有些不适,她潜意识中不愿意看到这照片,但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滑动滚动条,继续浏览接下来的图片。
      死者的死状都很惨,大都是被锐器一击击中头盖骨致死,鲜血脑浆像蜿蜒的蛇一样从头上淌下来,唐糖有些反胃,她脑袋嗡嗡作响,她不适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什么记忆要冲破束缚重见天日,唐糖紧紧的皱着眉,盯着那几张照片一动不动。
      突然,她的眼角捕捉到一丝光亮,她顺着光亮抬起头,透过潜艇的窗户,她看到窗外原本一片黑暗的北极,突然被黄绿色的闪光照亮,绚烂至极。
      极光。
      唐糖嘴角咧开一丝笑容,刚刚的不适全部被她抛到脑后,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极光,天际跳跃的光线毫不费力的照亮了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唐糖扶着座椅站起来,炫目的极光照亮了她满是惊喜的脸。
      后来诸星想,也许就是那一瞬间唐糖真真正正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到很久以后还记得,那个狭小的潜水艇舱室内,昏黄的灯光在她独具亚洲人风情的脸上投下阴影,她蔚蓝的眸子宛若汪洋大海,映衬着窗外跳跃变换的极光,她微微翘起的嘴角让和纤长的睫毛都散发着迷人的弧度,舱室中的灯光和窗外的极光交织着,让她看起来像极了站在圣光中的天使。
      唐糖冲过去打开舱门,她手脚并用的爬上潜水艇的顶部,并且喊着诸星叫他上去,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诸星也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她喜悦的笑脸,她语气中的开心无法抑制的影响同样影响着他的心情,他跟着走出去,轻轻一跃就翻上了潜水艇的顶部,然后坐在她的旁边。
      唐糖欢喜的盯着绚烂的天空,极光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有幸能看到,她看着天际间色彩的明灭变换,那种发自内心毫不掩饰的愉悦让诸星觉得他真的遇到了天使。
      唐糖缩了缩脖子,她现在身上就一件防寒服,北极的冬天冷的彻骨,她很想到舱内去吹空调,但是她更像看极光。
      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落在诸星眼里,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看到唐糖冻得瑟瑟发抖的脸,他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然后伸出手,在唐糖低低的惊呼中环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唐糖用手肘抵住他的胸膛,他身体的热度透过衣服传出来,唐糖对这变故感到莫名其妙,她眯着眼睛,严肃的表情可以清楚地显露出她的不快,“诸星先生,我没记错的话,您有女朋友的。”
      诸星挑挑眉,没说话。
      “放开我。”唐糖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三个字,她的脸色清楚地把她的怒气和不快显露出来,但是诸星并没有搭理她,反而更加用力的把她拉过来,然后伸过手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他身上的体温透过毛衣缓缓地传过来,唐糖僵硬的坐直身体,手肘紧紧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她眯着眼睛看他,眼神十分不友好。
      “诸星先生。”她一字一句的,每一个发音都咬的很重,蔚蓝的眸子风云翻涌,结合着炫目的极光让她冷下来的脸有些明明灭灭的虚幻感。
      诸星却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即便唐糖用力挡住他的动作,但是男女之间的力气悬殊还是太大,她只好拼命保持自己不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宫野明美是个好姑娘,她还没有做小三的兴趣。
      唐糖抬起头想怒视他的眸子,但是却不巧的撞上他的下巴,两个人的骨头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唐糖疼的抽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诸星却拿开的的手,吻上了她……刚刚被撞倒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唐糖有些手足无措,她下意识的往后仰头,诸星却按住她的后脑勺,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洒在她的发迹,触到冰冷的空气凝成无数微小的水雾,冻得唐糖的脑门麻酥酥的。
      “你……”唐糖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企图将他推离。
      这次很成功,诸星这个吻没有加深的趋势,唐糖觉得他可能出于是对明美的愧疚,也有可能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他没有继续让唐糖为难。
      “我真替明美感到悲哀。”唐糖语气带刺,目光也十分冰冷,她冷下脸来的样子很严肃,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感。
      诸星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她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女人,但是却又事事思量考虑的很细致,总的来说,她警惕小心,又患得患失。
      他没有回答,他刚刚确实是很想吻她,或许是变换的极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的时候,或许是潜艇内暖色的灯光照亮她纯粹的眸子的时候,也或许是一个不经意间她的微笑在嘴角展开的时候,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就开始在关注她,打着调查她的幌子了解她,一点一点剖析她,一步一步接近她。
      记得明美是最先发现这种趋势的。
      两个人假装着恋人关系,她经常会到他的公寓来,带着许多日用品和蔬菜水果,装的像个经常来探望男友的小女生,可是他们都很清楚他们各自的任务是什么,明美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不过就是志保,帮助他潜入组织也不过就是为了安全的把志保脱离出去。
      他们经常坐在一张桌子对面分析情报和信息,明美在组织中能够活下来就证明她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尤其是在观察这方面。
      “秀哥……”私下里她都这么叫他,“你最近对Candy的关注很多。”她盯着他,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嗯,母亲说她很重要,叫我调查一下。”他敷衍着。
      “你不要拿姨妈当挡箭牌了。”明美眯着眼睛,眼底的笑容在一点一点扩大,“女人的直觉最准了,你们两个会出事的,相信我。”
      “明美。”他正色着。
      “怎么了?被说中了?羞愧难当了?”她笑眯眯的,像只偷腥的猫。
      他无话可说,明美看上去纯良无害,其实一张嘴巴一点都不饶人,记得他小的时候还见过她,那时候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萝莉可没有这么毒舌。
      “哎哎哎……”她故作深沉的叹着气,“两情相悦嘛,我懂得,就怕是某人单恋,那就惨了。”
      他拿起桌上的枪,对准她的脑袋,这吓得她躲到桌子后面,举着双手大声求饶,“别别别别别别别……我是你妹妹啊哥!”
      他哼了一声扔下枪,目光被桌上的一沓关于十几年前的杀人魔的消息吸引,和唐糖在欧洲流浪的时间一对比,竟然出奇的吻合,他从那时起开始调查杀人魔的事件,但是如果早知道最后结果会是那样的话,他当初一定会把所有关于杀人魔的资料都毁掉,可惜即便后来他再想起来,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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