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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郡主在诚王府哭了好久,心心念念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发生了这种预料不到的祸事。
      “王爷,这定是有人跟咱们王府结仇要打击报复啊!今天全京城的贵戚女眷都在咱们府上,竟然凭空钻出了几百条蛇来!死伤甚多,其中还包括海阳,她才刚刚有了身孕,就因为这件事没了……这幕后凶手定是挨千刀万剐的歹徒,想置咱们于死地啊!”王妃痛哭流涕拉着诚王爷诉说。
      诚亲王当然也早已经咬牙切齿:“竟然有人天子脚下,欺负到咱们府上来了,还是专门挑了赏花会的大日子,分明就是准备制造大乱子,引起京城的恐慌!”
      王妃边哭边拉着诚王爷,小声说:“外面都在传言,说这件事是针对太后呢,因为太后原本准备来参加赏花会,因为一些原因临时来不了,结果……”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已经准备三司会审了,整个京城地面还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事件,查出幕后凶手,皇上说一定要严惩不贷!”诚王爷握着拳来回走着,“你最近好好陪陪海阳,千万别让她想不开,她还年轻,日后还会再有的!”
      王妃掩着帕子不住的点头。

      兴昀正在床边陪着海阳郡主,郡主心情不好,眼神像一潭死水一样看着床幔,脸色苍白,显然早已经哭过很久了。
      兴昀坐在床前,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静静的坐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我不是个会表达的人,家里连二妹都比我会说话,我只有在写诗论道的时候,才勉强会说一些……我能到今天的官位,有今天的姻缘,都是皇上和王爷的提携,从我们成亲到现在半年了,可能我跟你的交流不算多,但这些日子,我越来越想多和你说说话了……”
      兴昀抿了抿嘴,给郡主掖了掖被角:“因为我觉得你见识挺多,你懂很多人情世故还有各种礼仪和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的才艺,你随便摆弄的花草都那么好看,你还会做点心,而且做的方法和我们老家完全不同,你沏的茶都和别人不一样,特别清香爽口,有时候……有时候我都想拿本书坐在你房里一天,专门喝你沏的茶……”
      郡主依旧看着一个方向,面无表情。
      “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出身高贵,嫁给我本来就吃了亏,可我偏偏还有锦玉,我……我曾经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我不想做一个食言的负心汉……但这些日子,我特别庆幸是娶了你,你让人看着特别舒服,有的时候,我的心特别累的时候,我进了府,有种神力让我不自觉想朝你的房间去……这些日子,我既挣扎,又有些欣喜……甚至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这些念头让我心里纠结……我一定会努力,把你们俩都照顾好……”
      兴昀低头,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你千万不要太难过,好好保重身体,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我们……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孩子……”
      兴昀轻轻的伸出手,隔着薄被,握住了郡主的手……
      郡主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没说一句话,却更紧的回握住了兴昀。

      三司会审即刻提上日程,王府斩蛇案已经成了最近京中第一大案,涉及人数之广,地位之高,尤其是是疑似想要谋害太后这一点,让皇上和太后都背脊发凉,并且手段如此缜密可怕,必不是一般人能布的局。
      被斩杀的那些蛇全部被收集起来当做办案的线索了,经查证,这些蛇的种类竟然有十几种之多,其中有一小半是毒蛇,只是毒蛇和毒蛇中间还分各个种类,有的毒性更猛烈,如眼镜蛇,金环蛇,竹叶青蛇、五步龙等,有的毒性稍轻的赤链蛇、蝮蛇等。
      王宪带回来的消息说,大理寺现在快成了鉴蛇机构了,每条蛇按照品种归类封存,标准毒性和生长环境、习性等等,分析每一条蛇的状况和其中的共同点,尤其有几条没被打死的活蛇,更成了最近重点研究的对象。

      这次赏花会事件,被蛇咬死八人,死者一名是镇远伯夫人廖氏,张尚书长女张氏,剩余六人是家仆,咬伤二十九人,其中有十二人是贵族女眷,剩下十七人是家仆,另有四十余人是在躲避蛇害当中摔倒碰伤、擦伤、扭伤,或者被烧茶的水烫伤等。
      连诚王妃都狠狠崴了一跤,现在每天靠别人搀扶还要拄拐才能行动。

      “张尚书的长女被蛇咬身亡了?”睦云惊诧的问,“她不是那三个太子妃候选人之一?”
      “是啊,真是花容月貌的又有才情,可惜啊……”郑姨娘一边长吁短叹,一边绘声绘色的描绘道。
      “那钱太傅的次女呢?那天我亲眼看到她被咬了,还口吐白沫。”睦云又关切的追问。
      “她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说她是被什么竹叶青咬伤的,本来快无力回天了,偏巧赶来的郎中,之前刚去医治过被这种蛇咬过的病人,药箱子里还带着特效药,当时就给清毒敷药了,身子还有些余毒,过些日子听说就没有大碍了。”郑姨娘拍着巴掌替她庆幸,“钱小姐那么抢手的一个姑娘,又有公子哥惦记,太后又属意她当太子妃,如果她要是出了事,那就更可惜了!”
      睦云了然的点点头:“那真是万幸……那工部侍郎夫人冯氏呢?“
      郑姨娘愣了一下:“她?听街上传言,咬她的蛇根本没毒,但是人家回家就躺着不肯起来,又是立遗嘱又是做法事,闹了很大的动静才消停,快成别人的笑柄了。”
      睦云想到那日里冯氏确实夸张,想来她平时就是这种表演性人格,也觉得好笑。
      “你说这么多蛇,是怎么突然跑出来的呢?蛇一般都是喜欢阴湿的环境,喜欢老鼠的味道和食物发酵的味道,原来我在厨房的时候,有蛇经常出没,还咬死家禽,我就拿了好几种做菜的香料引过蛇出洞再打死。可那诚王府那么气派,又是在花园的空地,都是石头路面,怎么会有那么多蛇同时出来?那里也不阴湿,也不可能有老鼠啊……”郑姨娘继续又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睦云本来就是随意听着答答话,此刻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香料?”
      郑姨娘也愣了一下。
      “香料真的可以引蛇出洞?”睦云追问道。
      “也不是所有香料,得用配制好的卤荤菜用的特殊香料,有一种浓郁的肉味发酵的感觉,蛇一般会喜欢。”
      睦云灵光一闪,连忙坐了起来:“玉清,上次诚王府赠送的驱蚊香包还在吗?”
      玉清摇头:“沾了蛇血,回来了以后,连着香包带咱们的衣服,都直接扔了。”
      “扔到哪里去了?”
      “后院每天收着垃圾,定点拉走,这都几天了,早没了。”
      玉清以为睦云还惦记驱蚊,又补充道:“咱们府上也有驱蚊的香包,只是人家那外面的绣工好一些,用的冰蚕丝而已。出了那么大事,谁还敢留那带蛇血的香包?多晦气啊!”
      “咱们府上的香包用什么做的?”睦云再次追问。
      “丁香、艾叶、白芷、紫苏、薄荷、石菖蒲、藿香、金银花各十钱。”郑姨娘回答。
      睦云拧着眉头,她觉得那日诚王府赠送的香包,完全不像是这些东西的味道,当时就觉得有点像十三香,就是郑姨娘说的卤荤菜的香料……

      睦云连忙起来:“玉清,赶快给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郑姨娘和玉清连忙劝阻:“小姐,老爷不让您现在出去。”
      “爹是怕我遇上长舌妇拉着我打听毒蛇案的事,怕我说些不该说的连累咱们家,我没那么蠢,不会有事的。”睦云打开柜子开始自己找衣服,“我好像想到了些重要的事,想去求证一下,让人给我备车!不,算了,不用备车了!来不及了!”
      郑姨娘和玉清都没拦住她,她一个人就跑了出去。

      睦云出门见有营运的马车等在路边,平日里付上一点钱就可以坐马车到指定位置。
      她看了一排停在路边的马车,选了一辆干净气派的,兀自上了车:“去诚王府一趟!”
      车夫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看了看车内,又没说话。
      睦云上车一眼看到里面有人,想退出去,里面的人却朝她“嘘”了一声。那人一身沉香色绣祥云纹的衣衫,清冷白净又带点倨傲之气。睦云定睛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周显宗?
      “周大人?”睦云简直不敢相信。
      “王姑娘好福气,你爹官运亨通,上次见面还是在镇江,这次已经是在京城了。”
      “周大人年轻有为,家世显赫,我们家可差得远了。”睦云谦虚道,“只是,您这是去哪儿?”
      “等人。”周显宗答道。
      “等谁?”
      “等送东西的人。”
      睦云有些摸不到头脑,起身要下车:“大人,您先忙,睦云还有些事要办,不打扰大人等人了。”
      睦云话还没说完,见车外来了一个人,车夫把他引过来,低声朝车里道:“少爷,东西到了!”
      一张牛皮纸包着的小物件被送了进来,周显宗顺势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香包,那香包独具特色,睦云认得,就是那日诚王府赠送的冰蚕丝香包!
      “你也在找这个?”睦云惊诧的问。
      “我要去大理寺送这个。”周显宗轻描淡写。
      “送这个……”
      “这东西关系重大,涉及最近京中大案。”
      “毒蛇案?”
      “这是你一个闺中小姐该打听的吗?”
      睦云眨巴着眼睛,心里悲喜交加,不敢相信有人也和自己有同样的发现和见解。
      “你怎么还不下去?不是说有事要办?”周显宗见她惊诧呆滞的神情,略带嫌弃的问了一句。
      “周大人!英雄所见略同,我跟您一起去,我是在场的女眷之一,而且我怀疑引蛇大量出洞的源头,可能就是这个香包!”睦云激动的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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