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桃花林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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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院，在宫中是一个很奇特地方。说穿了它只是一个冷宫而以，不同的是，它是一所很特别的宫殿。因为它是升华公主成长的地方。
奉院依旧没有变，红漆柱子已经褪了颜色，漆黑的门板上依昔可以看到当年的影子，西院内，门前晾摆着两个洗衣的木盆，已经有些腐烂了。西厢的窗子已经破烂不堪，一双纤纤玉手慢慢的抚摸着每一片墙，每一段几乎遗失的记忆。推开西厢的大门，一阵尘灰扑面而来，阴暗的光线斜照在地上，北面的墙上斜挂着那副“春江图”。布满灰尘的桌子上还放着绣篮子，绣篮里还有着楚妃当年没有完成的绣品。
“娘……”泪水浮上眼底，手中握着楚妃当年绣的“寒梅图”，昨日的一切仿佛都粒粒在目：“娘，你好吗？”望着空空的房内，华华如一个孩子般，跪在床前哭出声来。
“公主，这里太过潮湿，阴气过重，还是走吧。”站在门外的禁军侍卫道。当年楚妃在这里自尽的事情宫中无人不晓，谁知道楚妃会不会阴魂不散，缭绕在这里？想到这里，侍卫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娘，您若天上有灵，一定要保佑云儿，云儿和女儿一样，都是那么苦命的孩子……娘……娘，您知道吗？您知道华华有多想您吗？”华华趴在床边，眼角的泪水打在她的手背上，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着：“娘，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为什么那么狠心的丢下我呢？娘……”
一阵寒风吹进室内，吹开了窗板，吹乱了床纱，吹起了桌上的尘土，华华眼开眼睛，门外的侍卫有些害怕：“公主，咱们回去吧。”
话音刚撂，又一阵狂风袭卷而来，室内尘沙乱舞，一瞬间让人睁不开眼睛。门外的侍卫见华华一直没出声，吓得跑出了西厢院。
娘，是你吗？顾不得灰尘迷了眼睛，华华急切的望着周围：“娘，是你吗？娘……”狂风慢慢的平息下来，一切似乎又都静止了，窗子被吹开了，有些尘土被吹到了床铺上，华华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经历了希望与失望，只能呆呆的站在室内，许久，许久，她起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榻上，轻轻的扫去上面的灰土，娘是最爱干净的，她一定不喜欢这样。
“娘，女儿要回去了，您一个人，不要太寂寞。”窗外，一缕阳光穿射进来，映在了华华的脸庞上，那么温暖，那么舒服。华华笑了，她知道，娘一定也在某个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她。
“找我有什么事吗？”君笑寒将一杯参茶放在华华的面前，在她对面坐下。
“我，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自从上次在桃花别苑后，对于君笑寒，她而言似乎已经无法向从前那样释怀，本是不愿打扰到他，但是这件事情，她思前想后，宫中只有一人可以帮她，这人自然就是君笑寒。
“什么事？”温柔的语气，包容的目光，以及那一身似乎于身俱来的祥和之气永远都让人感觉那么舒服。他不似六哥那样气势逼人或高深莫测，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君笑寒。
“我想让你带我出宫。”华华看着君笑寒，后者也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君笑寒低下头啜了口清茶：“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她向来不会主动去要求什么，这次，她又是为了什么？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那么她又知道会有多么危险吗？
“我想要去查清一件事情。”
“对你而言，很重要？”君笑寒问得似有若无般淡然。
“是的，很重要，你可以帮我吗？”华华有些紧张，毕竟这件事情本就与君笑寒无关，无故把他卷入其中并非她所意，所以，她只想让他帮忙出宫而以。其余的事情，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处理。
“你会有危险。”君笑寒避重就轻的说。她可以为了彻天心神俱伤，如今又为了一个云儿而枉顾自己的性命，而他只希望她能够平安快乐，她却永远都不了解。怅然的叹一口气，他望着对面自己深深爱恋的女子，华华，我应该把你放在哪里才好？
“这不重要。”不意外于君笑寒的话，他连自己母亲亲手刻字的玉佩都能找得到，知道云儿的事情也并不奇怪。华华站起身来，看着他：“我一定要出宫去，这对我而言很重要。”云儿生死未卜，她寝食难安，论道义，她不能辜负凌王府上上下下数百人，私心里，云儿更是她最疼爱的弟弟，所以，她不能不救。
“你有考虑过你的安危吗？”君笑寒也站了起来：“你知道如果你出了事，会有多少人因你而被牵连，为你担心为你牵挂，你有想过你的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有多么重要吗？而且……”而且他不要她有危险。
“我顾不得了。”
“那么我呢？”她有想过他的心吗？君笑寒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明知道这段情感是他自己作茧自缚，怨不得别人，可是，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过。
“你……不帮我？”华华回视他，君笑寒的话让她莫明的有些心虚，可是她不可能改变主意。
“你可以去找你的六哥。”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君笑寒赌气的说。却没有想到他的话让华华愣在那里，也不知为什么，彻天的名字让她的眼中逐渐布满了一层水气，慢慢的缊满了泪水，君笑寒有些无措，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沉不住气：“华华……我……”
“打扰君公子了，我先回去了。”没有回头，华华转身，那抹清灵的身影渐渐的就要消失在君笑寒的视线里。
“华华。”顾不得理数，君笑寒从后面追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臂，他不想放走她，更不想伤了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混帐话！
“你没有错，何故道歉？”华华低下头，轻轻的拉开了与君笑寒的距离。君笑寒放开她的手：“ 不要再气了，好不好？我答应你就是。”不希望看到她的泪水，因为那样他会心痛，因为他明白，她的泪水永远不会是为他而流的。
“你不要太勉强。”华华吸口气，是她太自私了，君笑寒何错之有？若不是她心急于云儿的安危，根本没必要让君笑寒同她一样涉险。
“不要这么说好吗？你应该知道，我的存在就是因为你。”他看着她，果然，华华躲开了他的视线，君笑寒微微的轻叹一声，在这一追一躲的过程里，他的信心已经渐渐的动摇了，如果，如果最后她依旧……不敢深想下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明天。”她低下头：“当然，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
“华华！”君笑寒低喊她的名字。
“好，那谢谢君公子了。”华华回过头，微施一礼以示谢意。
“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之间是这样陌生的吗？”君笑寒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些无奈的一声轻叹。谁说她是柔弱毫无主见的千金公主？她骨子里面的倔强已经让他吃足了苦头。
“君公子……”华华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他的身份太过神秘，他的存在太过耀眼，只有短短半年的时间，君笑寒在朝中的地位已经举足轻重，虽然未插手朝政，可从父皇的各种蛛丝马迹中不难看出，父皇对于君笑寒，有着深远的打算，甚至她可以猜得到父皇准备纳他为附马的心思，思及至此，华华眼前又浮出那块神秘的玉佩，君笑寒的出一究竟是为了什么？对她而言，那似乎是一面纸，只要轻轻一戳，答案自然揭晓。只是，那答案的背后，是她自己未必能够接受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明日清晨，我在桃花林外等你。”转身，君笑寒提出一只刚刚从炉火上拿下的药壶：“这是我为你调制的药膳，有护心脉和去寒的作用，本想一会差人送过去，没想到你来了。”
手里捧着君笑寒熬制的药膳，华华一时间有些怔住，许久，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对我不需要这样。”君笑寒露出一个笑容，不似彻天那样耀眼，却充满了祥和与宁静。
“那，我先回去了。”华华微微一笑，手中药壶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道，以及那温暖的热度，那样的暧流，似乎直的可以流淌到人的心里。君笑寒目送着她的身影，华华回过头，为他展开了一抹安心的笑容，然后坐上轿子，君笑寒抬起头，头上的天万里无云，清风拂面，是一个好天气呢。
“东西找到了吗？”桌案上的香壶里飘着渺渺轻雾，贵妃斜倚在软榻上问道，座下的黑衣男子急忙低下头：“属下该死，没有在奉院内找到那幅“春江图”。”
“没有？”贵妃坐了起来，目光含怒：“本宫昨日才得到确凿的消失，不可能有人比本宫提前一步。”
“娘娘，属下真的没有找到。”
贵妃倚着头，深思片刻后问道：“那信呢？有没有找到信件之类的东西？”
“回娘娘，没有。整个奉院奴才都找遍了，没有娘娘说的东西。”
“会不会被哪个奴才偷偷拿到宫外卖掉了？”贵妃起身，在室内踱步，自言自语的问道。
“娘娘，这可能性不大。”
“怎么说？”贵妃不解的问。
“呃，私底下，奉院已经是宫中最忌讳的地方，听说那里--闹鬼，是楚妃娘娘当年的鬼魂不肯离去，有人还曾亲眼看到奉院内有人影飘动,夜半三更时楚妃娘娘居住的西厢灯火还曾三明三暗，还有……”黑衣人还要再往下说，却被贵妃打断。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贵妃抱着双臂，一股凉意从脚底袭来，通彻全身：“以后不准再提这种封建迷信的事。”转身坐在椅榻上，依旧身心难宁，随手拿起清茶，手碗忽地一松，整个碗茶全洒在身上：“来人，来人啊。”贵妃恼怒的将洒在身上的茶杯摔在地上：“该死的东西，该死，全都该死!她该死，她的女儿也该死，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黑衣人有些担忧的问。
此时，两名婢女走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你们没长眼睛吗？随本宫去更衣。”怒气未减的贵妃起身向内室走去，看了一眼黑衣人后停下：“你继续去做我吩咐你的事情，东西找不着就算了，我另有安排，不过这人，就算把长安城给我翻个遍，人一定得给我翻着，下去吧。”
“是，娘娘，奴才告退。”黑衣人长舒口气，贵妃娘娘真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倒发起脾气了，管他的，做奴才的只要有银子就成。
“公主，您要出宫？”刚从老家回来的筝儿瞪大了眼睛：“可，可是主子，你从来都没出过宫……”
“有君公子陪我去，筝儿，本该是让你多和家人聚聚的，可是事情的确紧急，我才把你叫了回来，我走后，宫里面你打点一下就可以了。”
“那，那六皇子知道吗？”筝儿见华华似是心意以定，虽然担心，但是有君公子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
“……没有，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六哥。”
“哦，那如果六皇子问起公主你，筝儿要怎么回答？”
“你就说我去万安寺院里小住。”
“公主……”筝儿欲语还休的望着华华：“难道公主认为君公子比六皇子更能让你信任吗？”
“……我……”筝儿的问题她从未想过，只是此时思索起来的确让她无从说起。
“筝儿为什么这么问？”华华有些不解。
“因为，筝儿觉得公主自从和君公子走得很近以后，对六皇子冷淡了好多。”
“傻筝儿，六哥是六哥啊，而君公子是……”是什么呢？华华一时语塞。筝儿的眼睛却亮了起来：“筝儿知道了，公主是喜欢君公子！”她好笨哦，六皇子是公主的兄长，自然是不能与君公子相比的。可是，为什么她会弄混呢？筝儿呆呆的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桃花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