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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重振旗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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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唯一运气好的就是水路顺风，河道四通八达，又不像陆地赶路容易不小心留下痕迹，水纹来回晃荡几下又会重归寂静。
前头一个暗部小队的全灭，甚至尸骨不存对现在的雾隐村来说，还是有些分|身乏术，一到水路交叉的地方一旦分散人力就是去送死，不分散又容易错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布公告，谋定后动。
那头船舱最里面的再不斩缓过神，强撑着坐起来，问四散在周围的部下：“焰生在哪里，把她叫过来。”
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白的身上不敢动作，他依旧自如地帮他们上药缝合。
“白，去把她叫过来。”再不斩现在的心情不算很好，不打算理会两个小儿女的矛盾，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
“是。”白快速将一人的伤口缝合，吩咐旁边的人帮他裹上绷带，起身去外面。
少女孤零零地站在那边，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正要往前走，才迈出半步又按捺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瞧着少年。
“再不斩大人叫你。”白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冷冷地说。
焰生见他说完就要转身，连忙上前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袖，贴着他的手腕，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白没有甩开她的手，也没有管她的动作，自顾自往前走，差点把她带一个趔趄。
她心里多少有数是自己惹他生了气，但没想他气成这样，心底是一片慌张。
船舱里现在的气氛也不是很好，伤员大气也不敢出，互相照顾的声音都轻得细不可闻，再不斩沉着脸坐在最上首，白走到再不斩左下首的位置才用巧劲撇开了她的手。
手心一下子空了，焰生感觉自己的心里也空了一块，再不斩的视线已经落在她身上，白又用沉默拒绝了她的接近，她攥紧了手转身坐到了右下手，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片寂静。
突然，利器划过铁片的声音惊醒了所有人，他们不由抬头朝再不斩看去，他的手心把玩着一把苦无，原本斜戴在头上完整的忍者护额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割痕。
“这一次失败不代表下一次也会失败。”他的眼睛扫过了下面一圈人，“在那之前，我需要大量的钱和精密的计划，你们怎么想。”
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动作，留下的人全部都跟着他的动作，将护额中间代表水忍的标志隔断，能跪下的都跪下，齐声道：“全听您的吩咐。”
“很好。”野心的火焰在他的眼底大盛，“等你们养好伤，自己去找黑市任务，不管是不是什么样的，只要有钱，只要在你们的能力范畴内，都给我接了。”
“水之国的够了，就去别的国家，钱每半年给我汇一次，卡号你们都知道。除非我主动来联系你们，都给我藏好了。”
“是！”
“白和焰生跟着我走。”他的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只留下勃勃野心。
“是。”
他再不斩只接受一次失败，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俩自己去处理下伤口，我不想后面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他看了眼白和焰生身上没有处理过的伤口。
“是。”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真是……令人火大，特别是他今天心情并不好，冷哼一声，手里把玩的苦无割裂了白衣服的下摆钉入了木板。
“把你们俩的事情给我解决掉，这幅样子给我看，是不是我还要管你们的私事？”他扫过焰生瞬间抬眼绷紧的身体，“之前对你们好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
这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后的爆发，之前几年相处的温情一下子被揭去，裸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怎么，翅膀硬了？是需要我请你们起身吗？”他的声音充斥着杀意。
“请再不斩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辅助您取得成功。”白低下头，将自己的弱点全暴露在他的眼下，示意着自己的顺从。
焰生跟着沉默地伏地，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再一想，有什么可难受的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回归到了最初的最初，仅此而已。
“滚出去。”他盯了一会伏在地上的两个人，闭上眼冷冷地喝道。
一阵窸窣的声音，和吱呀的关门声，只剩下了他自己，再不斩的拳头祖安的紧紧的，今天的失败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想着自己狼狈败走的情形，心中的气愤越积越浓。
想他再不斩上一次失败是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一次的失败足够铭心刻骨。
白看着三三两两站立在甲板上的伤员，还算温柔地说：“二楼除了再不斩大人的主舱，还剩下四个偏舱可以住人，都是提前整理过的，可以安心入住。”
几人点点头，默契地分作三组分去了三个船舱，剩下一个离再不斩最近的给白和焰生，两人的亲密他们都看在眼里，迅速走了个干净，把地方让给两人。
白背对她推开门进到里面，焰生沉默着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细微的动静，转了个身，出神地看着岸边飞快略过的景色。
里面的少年脱下衣服，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和衣服已经粘在一起，用力一扯就将两者分离开，自己兑了热水随意一擦洗，处理完下|身的伤口，穿上裤子才开口。
“进来。”
焰生有些无措地将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才转身进入船舱，一进去，入眼的就是少年白皙的上身，上面有着不少细碎的伤口，或浅或深，有的还渗着血水不住地往下淌。
“站着干什么，死都不怕，现在看着这些伤口就怕了？”他忍不住刺了一句。
一想到她仗着自己刀法大成就闯在前面去面对忍术精湛的暗部，白就忍不住怒气，腹部急促地收缩了几下，勾勒着几块分明的肌肉。要不是他因为放心不下及时赶到，今天怕不是他就要失去恋人了！
“说话！”
“……你别激动，伤口裂开了！”她有些着急，想靠近又害怕。
白把手上的酒精棉重重地砸在地上，镊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响，猛地起身，也不管身上的伤口就逼近焰生，她被这样的白吓得倒退几步，被小小的门槛一绊跌坐在地上。
茫然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懵懂的孩子，可她已经长大了。
少年逼近着她，将自己的伤痕完全暴露在她眼前，有好几个地方都是极为眼熟的伤口，是他帮她挡的几下致命伤口。她撑在地上的一只手抬起，想触摸又不敢，全靠着腰力支撑。
他抬手指着几个地方深可见骨的伤口对她说：“你知道这些伤口如果是你，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你以为学好了刀术，会布一个阵法就很厉害了吗？那天晚上再不斩大人就不应该那么轻松地放你出师，心比天高迟早送死！”
“等你的把戏被厉害的忍者摸透，他拼了命逃出来，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他的双手狠狠地拍在少女的两侧，把焰生困在了身下，少女失了力上身狠狠地砸在地上，脑后的疼痛也比不上她身上的少年隐忍着泛滥情绪，眼眶通红的神情。
身上的血水滴落在她的衣服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汇聚在了她的心底，沉得要命，酸得要命。
“……如果。”他咬了咬牙，抖着声音，逼着自己说出下面的话：“如果你一直那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自以为厉害，那我宁可先废了你的手，让你再也拿不起刀。”
“就算你恨我，至少你可以活着，而不是等我赶到只能看到你凉透的尸体。”
“……”焰生听着白的话，心里后悔又害怕杂陈着其他沉重酸涩的情绪，不可否认她确实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过大的自信，这点自大傲慢足以让她被优秀精明的忍者干掉千万次。
以往在外头受雇佣遇到的忍者对比起今天雾隐村的暗部逊色了不知道多少，她自满地把两者相提并论，从开头大部分暗部逃离了不少杀阵开始她就应该反应过来的道理，却被自满自负蒙蔽了眼睛。
脑子一清醒，她就想起后面跟着再不斩逃出来的受了伤的忍者，又牺牲了很多是为了掩护她的动作，一心二用才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她之前甚至一点也不感激，还顶撞了他们。
“……对不起……”
对不起，我那么自负能力害死了你们。
对不起，我之前还侮辱了你们的能力和尊严。
对不起……有太多的抱歉，可她说了也没用，因为该接受她道歉的人都不在了。
她还带着呆滞情绪的眼神落在了身上的少年身上。
“……我知道错了，白。”她咽下了哽咽的声音，这时候的哭泣是最无用的。
“我以后，不会那么做了。”
“我会带着今天的教训好好地走下去，为我的自负赎罪。”
仔细打量了她的神情，确认她真的认识到了错处，白深吸了一口气，起身。
“把门关上，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恋爱中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做错了事情放任对方是不负责任的，哪怕是再喜欢的人，也要承担起做错事的后果。一个人太累，那就两个人一起偿还，但一定要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并且……自愿去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