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黑与白》颓丧青年没日常

14、荆棘与鸟

　　虽然都是树林，显然差别还是挺大的，两个孩子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唯一可以称得上幸运的应该就是林子里面有很多食物和充足的水源让他们能够保持身体的干净，也仅限于此了。

　　林子的尽头连接的是几个比较大型的村庄组合的小镇，比起那个封闭的村庄不知道繁华了多少，房子也不是用树木搭建的矮小木房，处处都与两人格格不入。这样的镇子，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的孩子，衣着又比较脏乱，但是面部和露出的身体看起来又比较干净，还是引起了一部分的眼光。

　　焰生极为不习惯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她从林子里出来的一刻身体就绷得紧紧的，白在安慰无效后也只能尽力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视线。

　　“冷静点。”他小声地说，然而在这种陌生的情况下，白也是很慌乱的，身边没有大人，那些或好奇或者恶意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是极为不舒服的。

　　“你好。”路边突然走过来了一个挎着篮子的年轻女人，带着亲切的笑容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被陌生人搭话的两个孩子都吓了一跳，但焰生的反应尤其激烈，她猛地大退一步，一不小心就露出了被遮挡着的半边脸，周边都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抽气声，同样也暴露了她失去了整只左臂的情形，因为她不得不挣开男孩的手胡乱将头发拨挡住侧脸。

　　白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自以为隐蔽的抽气还有几乎戳在焰生身上或打量或可怜的眼神，他迅速转身抱住了小姑娘，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一边努力保持礼节对也受到惊吓的女人道歉。

　　“真是抱歉！”对方表示接受也为自己突然搭话导致两人受惊的情况道了歉，“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家里的大人呢？”

　　“我……我们没有大人。”怀里的小姑娘忍不住打着颤，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他没有心情继续对话，只好匆匆道谢离开，“非常感谢您的好心，失礼了。”

　　两个孩子没有任何单独在外的经验，自然不知道他们这样的情况落在一些不怀好意的人身上就变成了两只大肥羊。那些更为隐蔽的恶意互相对视了一眼，凭借自己对镇子上的熟悉，从各个地方跟了上去。

　　拉着焰生逃进了一个封闭的小巷子里，白心疼地抱着她缓缓安慰，“我们离开那边了，已经没事了。冷静一点，焰生，你可以的，慢慢来，不要急。”

　　这时候两人才隐隐明白自己的规划有多么的天真，他们考虑的因素太少了，对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又有些庆幸，至少是两个人，可以互相依靠。

　　“对……对不…起。”说话还有些打颤的焰生也明白两人如果要继续上路，可能目前最大的麻烦就是她无法面对那么多眼光的注视。

　　“我……”还没等她说完，一颗石子就擦着她的耳边划过，狠狠地砸在墙上弹回来打中了她的侧脑，两人的瞳孔都有一瞬间的紧缩，白根本来不及伸手帮她挡住这个意外。被砸中的地方带着激烈的刺痛和热意，她毫不怀疑过一会就会肿胀起来，变成一块小包。

　　“喂！”一群以小流浪儿为集体的混混包围了他们，堵住了巷子口，“那边那个就是刚刚的小丑八怪吧，我们刚刚没看清，再让我们看看呗。”领头的大孩子说完，周围的小泥腿子都发出了讥笑的声音。

　　“焰生才不是丑八怪！”白愤怒地捡起了地上的小石子扔了回去，砸中了里面一个小个子的混混，一声痛呼响起。情绪爆发的男孩呼吸不稳地将更为浓郁的恶意挡在了身前，面对着那么多的人他也怕，可他不能伤害别人，尤其是他和焰生这种有特别能力的人。

　　看着他隐隐发抖又竭力保持镇定的样子，在这群从小就混迹在各种黑暗角落的小团体眼里，就跟两只弱小可怜又强壮凶悍的奶狗一样，偏偏连尖利的牙齿和爪牙都没有长出来，这种威胁，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而白刚刚的回击被视作了挑衅，这让他们更加想做一些羞辱的事情来刺激两人。

　　有着特别默契且分工明确的团体先是将两人拉扯开，几个力气大的混混死死控制着白，不让他去接触那边的机会。焰生的右手被扭到了身后，按在背上，怎么扭也挣不开，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折磨人的手段。

　　“啧啧啧，瞧瞧这张脸。”白眼睁睁看着焰生的脸被大力抬起，遮盖左边的头发被用力扯开，“是被火的吧，哎呀真是可怜啊，眼睛也看不见？”

　　“这样的脸看着我都不想吃饭啦！”

　　“呕！”说完就有人配合着做了一个夸张的干呕，恶劣的笑声刺耳极了。

　　“闭嘴！不许你们……唔！”白的肚子被领头的小混混用力打了一拳，蜷起了身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焰生对自己被奚落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他们动了白的一瞬间让她非常生气。身后抓着她手的人差点没抓住，头发被扯住的痛也像是没感觉一样，只想往前面闯。

　　“哦呀，我们的丑八怪居然生气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从围观的队伍里走出来了几个人先是搜遍了两人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发现，对同伴们摇摇头。“居然比我们还穷？那就没办法啦，只好让你们受点苦了！”

　　没想到这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小头领失去了兴趣，但是又不想放过这两只小绵羊，特别是这种挑衅过他们的存在，没有好处就更加要教训一下。几个人习惯性地要对着两人施暴，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几个惨叫声给打断了。

　　抓着焰生的两个人活生生被黑色的火焰吞没烧得连灰也没剩下，气到失去理智的焰生才不管那么多，只想把怒气给发泄出来。

　　“快跑！”一瞬间反应过来可能惹错人的团体，你推我挤，想离开这个巷子，却被一道火线拦住了去路，情势瞬间反转。

　　刚刚还嚣张无比的人都慌乱地想要道歉，甚至有的人开始示弱讨饶，这些都没用，焰生一个也不想放过，尤其是那个对白动手的头目。烈火不知道从哪里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猝不及防出现在了那个人的脚下，以一种缓慢又惨烈的方式折磨着他。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烧没，又不得不保持清醒，来得让人疯狂呢。

　　“恶……恶鬼！”

　　“啊！！！”发出惨叫的是被疯狂打滚想扑灭火焰的头目和被地上留下的火种缠上的人，焰生走过去扶起受伤的白，他脸色煞白地看着面前的炼狱。

　　用炼狱来形容也不为过，前面的到处是一片黑色的火海，里面的人在哭喊求救，有的想爬过来，刚有这样的动作就被会火焰吞噬，什么都不剩下。

　　而残忍地做出这种事情的，就是他身边的小姑娘，白很清楚，这些人的举动甚至不会对她的情绪造成一点影响，所以她会冷漠地看着这些人在火焰里挣扎，又不给他们痛快。

　　最终还是白不忍心，他颤抖着用自己的冰锥给那些苦苦挣扎的人一个解脱。

　　焰生只是扶着他的手抖了抖，没有说什么，就撤去了面前炼狱的火海，看着被烧得奇形怪状的人因为白的冰锥流下了血液沉默着。

　　烧得一片干净的地方和血流一地的场景奇异地交融在一起。

　　白放下手，却感到身边一轻，焰生松开了他的手，站到了一边，低下头。

　　“焰生？”他有些惶恐和疑惑。

　　“我们不一样，白。”她仍旧没有看他，淡淡地说。

　　她很清楚白刚刚的举动，对于他这种生性温柔的人来说，用了多大的勇气。而她，可以没有任何压力地折磨那些人，甚至连死亡都不愿意那么轻松地给予解脱。

　　如果说他的生父是个意外，那么刚刚动手解决那些人，可以说是被她逼迫的，他就算面对这些伤害过他的人也不愿意让他们太痛苦。

　　这让她感到痛苦。
　　焰生想，她将高天原一尘不染的童子拉下了地狱，又浸染了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