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年》流流千里

15、 混入王庭

　　翌日。程乐起来心情大爽，求得古大哥解禁，终于能进凉城好好逛逛了。看来，民主权利得一步步争取呵。一听能出去玩，小云也高兴，拿出压箱底的梳头手艺，将程乐的一头披肩卷发，梳成两个盘髻。顶在头顶两侧，一边插一朵玉珠花。梳完大惊小怪地叫，“哎呀，小姐好漂亮。”
　　程乐揽镜一照，不禁愕然。镜子里的女孩，整个一红娘打扮，留海齐眉，留着长长的鬓角，衬上身上的长裙，像“西厢记”里走出来的小丫环。她对着镜子咂咂舌，“啧，小云，这也太幼齿了吧，感觉返老还童似的。”
　　“小姐说哪儿话，你皮肤白，牙也白，笑起来好美。”小云唧唧喳喳像个麻雀。程乐莞尔，没想自已这点长处，小云一目了然。她肤色天生莹洁白晰，属于晒不黑的那种。一白遮百丑。五分的姿色添一抹白，就有了七分成色。至于牙更没得说，定期洗牙的贝齿，自然胜过青盐擦拭的龋齿牙。笑起来绝对是效果极佳的门面工程。
　　程乐得意的露齿一笑，拉起小云就走。
　　她上次逛凉城，光忙着救死扶伤去了，对这西羌的国都几无印象。今天一路走来竟是绿树葱郁，远处的羊群从山上漫下来，路边茂盛着带绿的浅草，有的已经红了心，茸茸的，被晨风剪得很平齐，朝露洗得很干净。
　　凉城的百姓，家家庭院里都栽种着几株葡萄，清洌的泉水绕城而过。架上的果实，映成泉里累累的倒影，坠得泉水丰润碧厚。
　　程乐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一条路，那是一条绿化很好的老街，行道树，草地，错落有致。一到春未，街两旁的泡桐树就开花了，淡紫色的花瓣浓郁繁复地掩映着身后的灰楼，是她现代的家。只要她在，傍晚总会和父母一起在树下漫步。朝夕相处的女儿骤然离去，这会他们还好吗？
　　想着就有点恍惚，身边的小云嚷嚷，“小姐，前面又有热闹看了，瞧，茶楼那边拥好多人。”小丫头本是小孩心性，不等程乐答话，拉着她就往茶楼跑。
　　两人挤进人群，茶楼墙上贴着一张告示，看者都在议论纷纷。程乐看不懂西羌文，话倒还能听明白几句。小云给她解说，宫里要召产科良医。如贵人恙疾手到病除，赏赐千金。想是哪位王族贵妇玉体有恙，王庭才贴出招贤榜礼聘贤才。程乐心中一动，正想仔细打听，人群中已走出一三络长髯者，站在告示前略一打量，伸手便揭下来往袖笼一塞。看守皇榜的士兵马上给他一张到太医院求“面荐”的路引。周围的人即刻给他让路，恭敬地目送他扬长而去。
　　程乐一楞，怎么男人也来应征产科良医，这西羌民风也太开放了吧。想起适才那男人揭皇榜时，手上肮脏的长指甲程乐一阵恶寒，这个年代的消毒措施几近于无。经这样的脏手摆布，产后感染不可避免。唉呀呀，可怜的女人。
　　主仆二人漫步而行。沿途看见七八个男女，都是揭了招贤榜，到太医院求“面荐”的。程乐曾在产科干过半年，剖腹产也做了十几例。深知产科难症除动刀动剪外别无它法。这会看这些自荐入宫者个个自信满满。在这个连女子的解剖结构也不明白的古时空，会有什么样的妇科手术？程乐还真挺好奇。
　　凉城不大，不一会就看到了王庭的宫墙。不少人在宫墙贴的皇榜前交头结耳，想是为了那高额赏金患得患失。一想到那千两银子，程乐心里便蠢蠢欲动，要是自已有了安身立命的第一桶金。什么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性骚扰，看脸子，禁足，统统都成了昨日黄花。这可是自已来到异时空的第一个机遇呵。
　　她几步走过去，刚想伸手又犹豫，这是什么地方，西羌王庭呵，搞不定会不会掉脑袋？小云看她两眼发直，纳闷地叫，“小姐，你怎么了？”程乐不答话，眼前光看见发光的银子，和一双双在皇榜前犹豫的手。终于，有双手在皇榜前颤颤巍巍地停下了。眼看那手要揭榜，程乐的小宇宙爆发了，想也没想上前一膀子搡开他，没等目瞪口呆的小云喊出声，她已伸手揭下了最后一张皇榜。
　　太医院为这些自荐入宫的人安排了一轮口试。程乐打发走小云，很低调的排在十几个应聘者最后。主持口试的正是那位记下三十庭杖的女医令攸莲。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妇人胎位异动，诸位可有良策。”程乐这才明白，所谓“面荐”实际和现代的“面试”一样，不过是应聘的敲门砖。
　　程乐听了一下他人的回答，无非两点，红花汤催产。三牲祭神+针术。看来此时的产科还属原生态，吉凶祸福全凭产妇自身挣扎，男子应征自然无妨。只是苦了这个时代十月怀胎的女人，唯有凭运气才能闯过生育的鬼门关。轮到程乐了，她习惯地检查了一下指甲缝，然后跨前一步，恭敬地说，“医令大人，在下的方案是‘膝胸卧位’与‘艾绒灸’并施，实在不行可做外倒转。”
　　满脸疲惫的攸莲看着这个异域女子侃侃而谈，不由来了精神，她扬起眉上下打量着她，这异域之人针刀之术怕是应在她身上了。程乐刚说完，她便冲着对方浅浅一礼，“姑娘，请随我入宫。”
　　程乐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同行，面容清瞿仪态温雅，估计古代的女知识分子就是这个样了。她紧张地清一下嗓子，“敢问大人，是宫里哪位贵人有恙？”“太子妃。”程乐心一下吊到嗓子眼，天呵，事关皇权继承人，复不了位怎么办，会不会掉脑袋？立时腿就有点软。前面的女人转过身，优雅地向着犹豫不前的她做了个“请”的姿势，她心一横，进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招折招再说。
　　太子妃的轩月殿里，仍是帷幔重重檀香缭绕。程乐用皂荚洗净手，在酒里足浸了五分钟。才给太子妃检查胎位。还好，骨盆大小合适，羊水也没破，胎心音也正常。只是“他”的小屁股在妈妈的子宫里坐错了地方。程乐又洗了一遍手，出来对等在殿外的攸莲说，“回禀医令大人，太子妃怀得宝宝是臀位。”

作者有话说

　　此章亲们可能看得比较气闷，不过文中的手术，偶都做过。所以写起来比较细。曾看过一篇穿越文，女主拿着火钳去给人接生。汗，偶以为YY是可以的，人命不能草菅，顺便给自已做个小广告，本文慢热，其后还有精彩，谢谢诸位亲们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