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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机器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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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安·德尼的生活并不在像以往一样沉寂,因为他身边多了个小女孩儿,正是安娜·霍普·图灵。
她每天都有一段自由活动时间。
安娜会用来躲避妈妈,偷偷溜出家门,来陪伴安·德尼,因为她觉得他会跟自己一样,很寂寞。
安娜就好像只落在安·德尼肩膀上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与他说着家长里短。
其中最多的就是有关她爸爸的事情。
就比如说是今天,她坐在安·德尼一旁,看着其他荡秋千的小朋友们,突然说道:“雕像先生,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安·德尼与她四目相对一时,见她移开目光,不敢看自己,似乎有些慌乱。
安·德尼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触碰了下她的手背。
安娜感受到了他的安慰,这才勇敢的歪头看着安·德尼,她握了握小拳头,总算鼓起了勇气。
“雕像先生,其实我之前说爸爸陪伴我长大的话都是说谎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安娜说着尝试着笑了笑,因为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说的都是她的爸爸是怎样带她出去玩,陪她玩了哪里之类的话。
安娜道:“那些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家里也没有他的照片,每次我问妈妈时她总是要思考好久,可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安娜笑了起来,“我每次不敢看她眼睛时都是在说谎。
我想不通妈妈为什么要跟我说谎。
后来我就想,我每次想到爸爸时都会伤心,或许妈妈也会?”
从那以后,安娜就再也没有问过贝拉爸爸的事。
这时一名男子踏上了草坪,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推了两下秋千,“金,我们回家吧。”
荡秋千的小朋友脸上立马洋溢出了笑容,一把搂住了男子的脖子。
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容,安娜也忍不住挑起了唇角,直到两人走远了,她才收回了目光。
有些黯然的说道:“虽然妈妈对我很好,但我也挺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的。”
安·德尼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手背。
等安娜抬头来,看到金铜色的“安·德尼”,突然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安·德尼见安娜眼前一亮,有种预感。
果然…
她极为兴奋的提出了个请求。
“雕像先生,你可以做我爸爸么?”
…
安·德尼不知道自己现在装真雕塑还来不来得及…
大概他许久不回,安娜眼底的光芒暗淡了很多,她解释道:“我也不是真让你做我爸爸…毕竟你是雕像…我…也不是嫌弃你是雕像…”
安娜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越解释,越难解释。
干脆用拇指偷偷抹了抹眼角,“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安·德尼看她眼里藏着泪水,还要扬起笑容来表示自己真的是开玩笑。
也不知就怎么得,点了点头。
安娜眨巴眨巴眼睛,小脑袋微微一歪,“雕像先生,你刚刚是点头了嘛?”
她说话跟炮弹似得,“你是表示你愿意当我的爸爸么?”
安·德尼这才轻轻“嗯”了声。
安娜得到了应答立马窜了高,“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了!”
她像小猴子一样爬到了安·德尼的肩膀上,“我有爸爸了。”
她捧着安·德尼的头,想要亲他。
看着他身上的金铜色,安娜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
安·德尼伸着手,深怕她掉下来。
这时便听贝拉老远的喊着,“安娜,回家了!”
安娜见妈妈来了,三两下从安·德尼身上滑了下来,她跑到贝拉身边,高兴的说道:“妈妈,妈妈,我有爸爸了。”
看着贝拉不解的神情,安娜解释着:“妈妈,雕像先生答应做我的爸爸了。”
贝拉先是愣了几秒,而后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安娜的头。
她虽是什么都没说,但安娜知道,妈妈绝对是不信自己。
小孩子这时候想被人相信、认同的心格外的迫切。
安娜拉着贝拉的手向安·德尼跑来,“妈妈,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来到安·德尼身前。
看到的却是一个真雕像。
早在贝拉接近之前,安·德尼便恢复了一个雕像该有的模样。
贝拉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再次揉了揉安娜的头,“好了,小姑娘,我们回家吧。”
安娜看着安·德尼这副模样反倒是急了。
“妈妈,我没有说谎,是真的,我真的没有说谎。”
她来到了安·德尼身前,“爸爸,你告诉她呀,我没有说谎,你真的答应了我。”
安·德尼一动不动。
安娜又推了他两下,安·德尼依旧没有反应。
她这才忍不住抱着安·德尼的腿,落了泪,“爸爸,我就求求你跟妈妈说句话吧…”
贝拉看安娜哭的,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赶忙将她抱了起来,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安娜,妈妈信,妈妈一直都信你。”
这时安·德尼睁开了眼睛,看伏在贝拉身上的小身子一抽一噎的。
还是有些不忍…
他总算…
如十年前一般,说出了一个字“Hi?”
换回的当然是…
贝拉“啊!”的一声尖叫,外加跺脚打激灵等一切惊吓行为。
安·德尼眼看着…她恢复理智的第一时间…抱着安娜跑了老远…
不禁咽了口唾沫。
安·德尼突然委屈。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
贝拉回到家以后将大门锁的严严的,她单手抱着安娜,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之后,颤抖着双手,播出了911。
“你好,请问出什么事情了么?”
贝拉咬了咬手指,强迫自己镇定些。
“我们家的门外,公园那里的雕像突然说话了。”
接线那边一阵沉默。
一会儿后,贝拉才听对方说道:“女士,现在禁止打报警电话开玩笑的。”
贝拉赶忙将电话挂断了。
她闭了会儿眼睛,意识到不会有人相信自己。
她这才听怀里安娜委屈巴巴的叫了声,“妈妈…”
贝拉反应过来了,并非自己一个人看到雕像说话了。
她将安娜放了下来,蹲下身子看着她说道:“安娜,以后妈妈陪你玩怎么样?我们不要再去公园了。”
“可…”
安娜看了眼窗外安·德尼的位置。
“可雕像先生答应了做我的…”
安娜还没等说完,贝拉便打断了她的话,“没有爸爸!”
她吼完之后发现自己有点偏激了,明显吓到了安娜。
贝拉抚了把头,按了按眉峰,“安娜,他并不是爸爸。”
贝拉将她搂在怀里,“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说着亲了亲安娜的额头,重新将她搂在了怀里,“以后安娜可以在家里陪着妈妈玩么?”
安娜感觉她喷在自己脖子间的气息是那么的不稳,这才小声的说了句,“好吧。”
*
打那日与贝拉问好以后,安·德尼已经三天没有见安娜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与机器零件掉落时完全不同。
甚至是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感受过得东西。
安·德尼想它便是人类所说的怅然。
他看着地面上的砖头,上面仿佛浮现出了安娜稚嫩的脸庞。
安·德尼觉得自己或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因为不仅仅是她不出来玩了,安·德尼还听路过的人说,贝拉似乎要卖掉那座房子。
正在安·德尼感到迷茫的时候,大老远看到了贝拉的影子,她身边跟了个服装穿着怪异的女人。
她画着很深的眼影,让人看起来感觉有些阴冷。
安·德尼不敢太近了看她,所以立马闭上了眼睛。
安·德尼感觉她向自己靠近了,耳边只是些东西摩擦的声音。
安·德尼也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许久之后,才听贝拉问,“女士,这里有鬼么?”
?
鬼?
安·德尼感觉有人往自己身上甩了甩水。
“这是十字路口,确实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雕像看起来也有些年日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驱走它的!”
安·德尼感觉这女人往自己身上甩完水之后,又在自己身上画了些什么。
然后叽里呱啦说了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安·德尼确定这不是自己系统里的任何一种语言。
哪怕是上古语也不算。
安·德尼正捉摸着,听她突然喊了句,“走开!”
而后便一手指按在他脑袋上。
安·德尼还被她吓了一跳。
他转念一想。
如果贝拉以为自己是鬼,那自己被“驱散”后,她是不是就不用卖房子了?
安娜是不是也会出来玩了?
安·德尼觉得自己该配合这个女人一下。
可该怎么配合?
是不是该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实际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便听那金铜雕像突然间拖音拉调的“额…”了一声…
贝拉与女人一同被吓了一个机灵。
安·德尼发誓自己“额”了很久才停下了。
这时按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才收了回去。
安·德尼只听女人说道:“好了,我已经送他下地狱了。”
安·德尼想说他刚刚都感觉到她手心上的汗了。
但他身上的“鬼”已经被驱掉了,他当然不会说话。
“谢谢,谢谢。”
听着贝拉道谢,安·德尼偷偷的眯了只眼。
嚯!
何止是道谢!
贝拉还往那女人手里塞钱呢!
安·德尼确定!
贝拉绝对是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