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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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
身体撕心裂肺的痛着，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众人的惊呼……
心底弥漫着绝望悲伤和……懊悔。
后悔？
萧廷昏沉沉地睁开眼，皱了皱眉，抬手按住炸裂般痛着的头，心里感觉非常荒谬。
有生之年，他居然会产生“后悔”这种无聊又莫名其妙的情绪，哪怕是在一场记不清的梦里，也让他感觉荒谬至极。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从梦中醒来，被这个莫名的梦境搅得再无睡意，他索性放下手，支在床板上微微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出声唤道:“砚台！”
“公子？”
外间传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书童推门进了房里，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疑惑不解的朝他问道:“公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
萧廷摇摇头，在砚台的服侍下起身穿衣，然后心烦气躁的在房里转悠起来。
等到书童整理好床上的被褥，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公子坐在桌前，皱着眉头安静的发呆。
发呆……
砚台:“？”
总感觉公子一觉醒来就变得怪怪的。
心里生出几分担忧，砚台扔下手中收了一半的床帐，快步走到萧廷的身边，俯身轻声朝他问道:“公子有心事？”
然而素来与他无话不谈的萧廷，这次却没回答他。
让萧廷如何说？
说他血月神教的教主，阿卑罗王，因为晚上一个模糊不清又荒诞不经的梦境正在心烦意乱困扰不已？
这话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但，这般可笑的事情偏偏真的发生了。
萧廷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直到现在，他的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无边的痛苦哀伤绝望懊悔缠绕在上面，让他难过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觉得迷茫，他忍不住抬起手，为自己把了个脉，看看是不是有人给自己下了毒或者种了蛊。
可是，好像……都没有？
萧大教主神色变得更加茫然了。
默默围观他的举动的砚台，被他这样古怪的行为吓到，“公子，您别吓砚台，您究竟是怎么了？”
听出自家小书童声音里的担忧关切，懵逼中的教主大人终于分出了一丝注意力，出言安抚他，“我没事。”
然而，这话根本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好吗！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像没事的人啊？
砚台看过来的眼神变得更加忧愁了。
感受着他投射过来的目光，萧廷抬手揉揉眉心，决定哄他出去，“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喊你。”
“公子……”
“出去！”他偏了偏头，冷声说道。
小书童不敢再说，委屈巴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感觉房间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松了口气，静坐在桌前开始梳理自己纷杂的思绪。
可以确定，昨晚入睡之前他还没有这种异状，一切就是因为那个梦境。
他似乎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梦中张张面容栩栩如生，历历在目，梦里的色彩那么清晰耀眼，让他不禁沉溺在其中，体会着里面的悲欢离合。
他好像在梦中获得了……然后又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但他偏偏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
明明那么清晰翔实的梦境，为什么他一睁眼就想不起来了？
极度烦躁的教主大人一扬手，将身前的桌子化为灰烬。
一直站在门口没走的砚台听着房中传来的动静:“……”
害怕.jpg
好在教主终究是教主，干掉一张桌子之后他就压住了心头的种种负面情绪，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这个诡异的梦境事件，从怀里摸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了双手，扬声将砚台叫了进来。
这一次，推门而入的书童发现自家公子神色沉静，看起来已然恢复正常。
可还是总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
吃完早饭，砚台站在一边，看着他再次拿出手帕认认真真地擦拭双手，躬身朝他汇报道:“阿卑罗王，黑绮灵已经启程前往唐家，想必午后就能带回消息。”
萧廷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唐家……
梦境里好像出现过这个唐家，而且还占据了挺重要的位置。
梦里他对这个唐家是什么感觉来着？
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
不能杀谁？
教主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终于想起来一点而感到喜悦，就又一次陷入了茫然当中。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亲自过去看一看吧。
他收起手帕，朝着砚台的方向偏了偏头，吩咐道:“走，我们去这个唐家。”
“啊？”
完全跟不上节奏的砚台持续懵逼。
然而教主并没有理他，已经站起来自顾自地往门外走了，懵逼中的小书童不敢耽误，急忙跟上去，走到自家公子的身边。
一路急赶，途中萧廷一言不发，只闷着头专心赶路，等到二人赶到唐家附近时，正好接到黑绮灵的汇报。
“阿卑罗王，黑绮灵已经到达唐家，一切正常，是否要他立刻行动？”砚台陪着萧廷走进唐家附近的一处酒楼，拿起纸条看了一眼，便靠近他低声问道。
“啊，不急。”
正认真倾听从唐家传来的隐约人声和乐声的教主闻言回过神来，朝着砚台的方向偏偏头，低声嘱咐道:“你过去一趟，告诉黑绮灵……”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几不可闻，砚台屏息认真听着，最后垂下头应道:
“是！”
萧廷点点头，继续补充道:“这次任务你跟着黑绮灵一起，全程给我盯紧了，有任何的异常情况都过来与我汇报，不得擅自做主。”
“请阿卑罗王放心，剑奴明白。”
砚台转身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帮萧廷点了酒菜，等到饭菜端上来，教主就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给自己倒杯茶水，喝着茶等待自家书童回来。
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吃饭实在是不方便，偶像包袱一吨重的教主大人才不要自己摸索着吃东西呢。
好在砚台很快就回来了。
听见包厢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教主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手帕在嘴唇上轻轻按了按。
“公子！”
“怎么样？”
萧廷调整了一下坐姿，面朝门口，向着砚台“望”去。
“唐氏夫妻已经抓了起来，据您的命令留了他们一条命，二人并无生命危险。目前，除了唐家独女逃入密道还在追查中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清点完毕。”
“嗯，把他们先带回天罗宫。”
他点了点头，也没问唐家剩下的人怎么样了，继续问道:“东西呢？”
听得此言，即使知道他眼睛看不见，砚台还是忍不住低了低头，小心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回答道:
“那两个老东西脾气很倔，死活不肯开口，唐家上下全部搜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他小心观察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在萧廷眼睛眯起的前一秒飞快进行了转折:
“不过，那两个老东西被抓之前拼死送他们女儿进入密道。剑奴猜测……东西一定被他们放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黑绮灵已经追了过去，请阿卑罗王放心。”
“嗯……”
教主听着他的话，神色看不出喜怒，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他们的女儿……”
这句话虽然带着问号，听起来却并不是一个疑问句，砚台继续沉默着，没有开口。
又过了片刻，才听得萧廷继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唐若萱。”
“唐若萱……”萧廷喃喃念着，房中又是一阵良久的寂静。
忽然，萧廷毫无预兆地站起身，快步朝外走去，“我们走。”
砚台:“？？？”
所以，这顿饭到底是没有吃成。
唐家后山。
二人刚刚绕过一个山峰，就听见前方山脚下传来了人声，萧廷耳朵动了动，感觉自己来的很是及时。
“我们唐家，和你们血月神教何怨何仇？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爹娘！”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将天剑五爵交出来，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嗯，这是黑绮灵的声音。
“什么天剑，什么五爵，唐家没有、我更没有！你们血月神教就知道乱杀人，还我爹娘命来！”
女孩的声音声声泣血，接下来就是一连串乒乒乓乓的打斗。
啧。
“看不出来……”教主大人失笑，“年纪不大，性子还挺刚烈的？”
“自不量力。”
砚台嗤笑一声，接口说道:“和她父母一个样。”
“是嘛？那看来，我们得换一种方式了。”萧廷挑挑眉，轻叹了口气。
砚台疑惑看他。
他又突然笑了起来:“砚台，那姑娘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啊，美若天仙！”
“很好。”
不出意料，那个名为唐若萱的女孩完全不是黑绮灵的对手，再加上心神大乱，出手毫无章法，三两下就落入了下风。
教主站在山上，手里捏着洁白的手帕，饶有兴趣地听着下方二人交手的动静，即使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救下这个姑娘，也并没有急着现身的意思。
人嘛，都是健忘的。
太过及时的恩情通常并不值得珍惜，只有经历了深层的痛苦，垂死的挣扎，直面过死亡的恐惧，迎来的救赎才会显得难得可贵。
萧廷一向都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就这样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女孩子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黑绮灵扔了出去，才不紧不慢将手帕塞回怀里，一扬手，佩剑化作一道流光飞出。
他估计的不错，此时的唐若萱姑娘已经被逼到极限了。
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这个刚满十六岁的女孩喘不上气，回不过神来。
明明上一刻大家还都欢声笑语着为她庆生，父母就站在她的身边，拿着她的亲事与人打趣，一转眼就只剩下一地死不瞑目的残尸碎骨，满目血腥。
一切都没有了。
她的娘亲为她挡了一颗霹雳弹，在她面前倒下生死不知，她的父亲满身鲜血拼死将她推进密室里，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冲天的火焰，耳边父亲的嘶吼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响起。
“跑！！朝着有光的方向跑！”
口中、鼻中满满都是血腥味，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还是周围空气中的，她盯着前方迎面而来的剑锋，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绝望地闭上眼。
爹，娘，女儿没用……
然而转瞬之间，那柄剑就被击飞了出去，唐若萱诧异的睁开眼睛，看见了一柄长剑携着风雷之声将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黑绮灵逼得连连后退。
得救了？
她呆呆趴在地上，心一松，意识就控制不住的渐渐模糊了起来，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一个白衣人迎着阳光从天而降，雪一般纯白的发丝在风中飞扬，恍若天神。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