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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醉翁之意不在酒 ...

  •    我看着在莲花火印里挣扎不休的零凝,苍白的脸上尽是不解。

      孤魂野鬼本来能得超度重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可到了零凝这里,痛苦抗拒得像是我要将它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样。

      这…

      让作为旁观者的我很是郁闷。

      零凝的身影逐渐在莲花火印金色的火光中逐渐变得透明,最后金光中一阵轻灰落下,再不见零凝的身影。

      事已成,我得偿所愿地摇晃着疲惫的身体就地坐下,看着地上只剩下的那堆灰默然许久,眼瞧着从窗外飘来的一阵风徐徐而过。

      思绪良多,或许这堆而今可以迎风吹散的灰尘便是零凝几千年以来都放不下的执念吧。

      胸前的破天石完成最后的使命,金光暗下,陷入沉寂之中。

      这次超度零凝消耗许多,看来就连破天石也需要时间修复,才能恢复往日的效能。

      只是还不等我将破天石收到衣服里,一阵阴风刺骨刮过,将破天石从我手里夺过,而后再反手一掌劈向我的左肩。

      我被这冲击力极大的掌力击得飞起,撞在墙上,一阵闷响后,再从墙上落回地上,毫无还击之力。

      我匍匐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努力地撑起似有千斤重的头,看向来人。

      “沉阙”

      他手里拿着我的破天石,见我唤他,望向我的眼里尽是漠然。

      他将破天石收起,五指捏起,又是一阵阴风刮起,我被这阵阴风卷起,如同一具还尚在呼吸的尸体一般毫无自主意识地飘向他。

      他的五指牢牢捏紧我细小的颈脖,我艰难地呼吸着。

      原来他一直都在这房间里,只是他藏得极好,我跟零凝都没有发现他。

      这么说,我将零凝超度,也是经过他默许的了!

      他不是一直都想将零凝困作他的鬼新娘吗?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我糊涂了。

      带着这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糊涂,我又再一次晕了过去。

      这次等我再醒时,已不是在床上,看到的也不再是那堵白墙。

      周围黑漆漆的,让人五感不清,辨不清方向。

      “沉阙”四周空荡荡地来回飘荡着我的回声。

      许久不见人回答,我再次大声唤道,“沉阙!”

      “你醒了”终于,黑暗里有了回答。

      “你现在是在一个鼎里”他也不废话,直接步入正题,“这口鼎是我几千年来费尽心思得到的宝物,可以送你回到千年之前”

      “哦”我淡淡应道,不懂他现在对我说这番话是何用意。

      “你回到那里,找到千年前的我…”说到这他停顿了许久,似乎聊到几千年前的自己,心绪一时难平。

      他心绪难平,听到他要送我回到千年之前,我心绪更加难平,我指着黑暗怒不可遏地骂道:“谁要回千年之前,天下那么大,鬼知道那时的你在那里!”

      面对我在鼎里的暴跳,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怎么找到我这是你的事”言语里有不容抗拒的霸道。

      也是,现在的我似乎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你放心,只要你将我找到,阻止我的死亡,现在的我也就不复存在,你自然也就可以回来”

      没有选择的我哭丧着脸问道,“为什么是我大哥,你换个人行不”

      “你能得破天石及天眸两样异宝在手,证明你是有大气运的,如此一来,你自然是办成这事的最佳人选”

      “…”

      也不知他那里得出来这等毫无逻辑关联的谬论,还说得此自信满满,理所应当…

      还不等我再拒,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周围黑暗开始极速旋转,继而我的耳边开始出现蜂鸣,这声音极其刺耳,像有几千匹丝锻同时在我耳边撕裂。

      我被这声音搅得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时,是被一瓢冷水浇在我的脸上给激的。

      我被冷得一哆嗦,急忙坐起,用衣袖将脸上还未落尽的水珠抹净,这才看得清拿着一桶水一个瓢站在我面前,穿着一身不知何朝何代的衣服,一脸嚣张的三个“熊孩子”。

      “醒了呀”

      首先这是一座漏风又漏雨的破庙。

      再次,此时的我躺在的是一床破席子上。

      就站在我对面的那孩子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大小,一身土灰色布丁衣服,可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的暴扈之气,却是同龄人不可比拟的。

      站在他身后的其他两位孩子身上无一不是打满布丁的旧衣服,一人手中拿桶,一人手中拿瓢,随着那位土灰色衣服孩子看向我的眼神里尽是不善。

      此时的我刚刚从黑暗里放出来,脑子还是懵的,木木地仰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三位。

      那位穿土灰色布丁衣服的熊孩子见我对他的发问半天都没做任何反应,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眼花耳鸣,可见他下手的力度。

      那位熊孩子打完人之后没事人一样与其他两位孩子嬉笑不已,逗乐道:“怎么傻子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他身后那两位孩子嘻嘻笑着,显然也没将这随意动手打人当作一回事儿。

      我捂着被他这一巴掌打得有些红肿的脸,心里正暗自盘算着这三个熊孩子的死法。

      这一摸脸才发现不对劲,之前我的皮肤虽说不算肤若凝脂,可也是细腻白嫩的,可这手下的肌肤干裂粗糙,手一摸上去,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感,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熊孩子打的。

      而且这手,我将这双皮包骨的手放在眼前,上面还满是开裂的冻疮,一个个指头肿得像个萝卜似地,可偏偏手踝那里骨头凸得能硌死个人,真不知该说是胖是瘦了。

      我以前虽然算不上纤纤玉指,可却也是比例均匀的…

      这一双只能称为爪子的手算怎么回事!

      正当我弄不清现在究竟,到底是什么状况时,那个领头的熊孩子见我还不说话,抬起手,一巴掌又要毫不客气地扇下。

      只是,这次我反应过来,将他的手在半空中牢牢扣住,这一不对比还不知道,我的手臂跟这熊孩子一对比,瘦小得就像一根火柴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我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挡下。

      挡下后,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叫出,我被饿得一阵乏力,头晕眼花,连挡住他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呦嚯,现在这傻子胆子开始肥了,还敢还手了”领头的熊孩子继续跟身后的同伴嬉笑着,然后抬起那双不知多久没洗,在空中还散发着阵阵异味的脚,用力踹向我的胸口。

      本就饿得难受,再受这窝心的一脚,顿时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之气,耳边嗡声大作,眼花得连这近在咫尺的三个熊孩子的模样都看不清。

      此时此刻我能做的就是有气无力地搓着地上的泥土,心中暗骂道,可真是祸不单行,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搁平时我但凡还有点力气,保证教这群“熊孩子”重新做人!

      一想到现在自己这憋屈的处境,不禁开始咬牙切齿地抱怨起那位该挨千刀的“鬼新郎”来,要不是他,现在的我小日子不知该过得多风生水起,哪用在这受这份窝囊气!

      即便现在的我已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能反抗分毫,可这一群熊孩子并未打算就此放过我,他们借以欺负我为乐,一个个抬脚握拳,没轻没重地打向我。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护好自己的要害处,将自己皮连骨头的后背留给他们。

      我身上每在他们的脚下拳下受一分痛苦,心里便问候一句沉阙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我以为我的小命就这么交待在这时,也许是沉阙的祖宗也开始受不住我这样的问候法,于是暗中助我。

      “阿弥陀佛”只见庙里传来天籁之音,“三位小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小施主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你们何必要将事情做绝呢”

      见有人出声阻挠,他们三个住了手,纷纷转身看向站在庙门口身穿袈裟的年轻和尚。

      这三人对视一眼,他们看起来穷凶极恶,却也是只会挑软柿子捏的泛泛之辈,见有人为我出头,不敢再出声顶撞,低头向匍匐在地满身是血以及泥垢的我吐了一口唾沫之后,悻悻地走了。

      他们虽走,可留给我的是满身伤痛,我瘫在地上,半天还缓不过来。

      这身上的痛还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肚子里饥肠辘辘,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半分力气。

      这位和尚也许真是菩萨,能听得到我的祷告,正当我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暗自难受时,眼前多了一个白面馒头,以及一只与白面馒头一般白嫩纤细的手。

      我顾不得其他,从那只手里将馒头接过,两三口就将这馒头吞下,许是吃得太急,我被噎得下气不接,又是那只手递来一葫芦水。

      我接过仰头接连灌了几口后,这才缓了过来,见我吃完一个馒头还一脸意犹未尽,那只手的主人又贴心地递过来一个白面馒头,我毫不客气地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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