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将女》秋之木色

3、宴席

　　驻守铁岭关已经三十二天了。这天正午，云汐走在操场上，巡视士兵们的操练情况。一阵寒风袭来，写着“云”字的旗帜飞扬了起来，连带着旗杆也发出呀呀的声响。云汐忽而想起，今天是立冬了。
　　“报——”一个小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鎏金的帖子，脸色似乎因为跑得太快，都成青紫色了。
　　“何事。”
　　“回禀将军，楚国刘凌在铁岭桥上摆了一座酒席，邀请您赴宴。”语毕，双手呈上手中的拜帖。
　　云汐随手接过，看了一眼，神态毫无变化，也不知在想什么。
　　“将军，你怎么看？”孙瑞瞄了一眼帖子，往前面走了一步。
　　“有人请客干嘛不去。走，我们一同去会会这小子，看看楚国的菜色和我们乾国比怎么样。”云汐将请帖随手扔给小兵，便朝着铁岭河而去。
　　这铁岭河在铁岭关之下，可谓是乾楚真正的界限，这河上有一座桥，足有二十多米宽，这便是所谓的铁岭桥了。要从乾国走到楚国，必定要先过那铁岭关，在过那铁岭河上的铁岭桥。时值冬日，河里的水却也不会结冰，只是不深，也就二、三米深吧，但是夏天的时候，若遇到汛期，河里的水便会逼近桥底。不得不说，建造这铁岭桥的人是个天才，无论多大的洪水，都没有淹没过这座桥。有些文人骚客还会专门在夏天到这个地方，就为了目睹这一奇景。当然，现在两军交战，自然没有平民在这里。
　　云汐走到城墙上，果然见到铁岭桥中间大喇喇放了张圆桌，桌上的菜肴满满当当。桌子边上只有一人，想也知道，此人便是刘凌了。刘凌此时只穿着了一身紫色常服，坐在桌子边上。云汐的视力很好，甚至还能看见刘凌此刻正看向他，嘴角还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更奇怪的是，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本书。
　　“你们留下。”云汐留下一句话，便下城墙，命人开了城门，径自走向桥头。
　　“王爷好雅兴！”云汐走到左边，抱了抱拳，便在刘凌对面坐下。
　　“将军好胆量！本王喜欢你的勇气。”刘凌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推向云汐，“常听闻乾国为礼仪之邦，文学艺术更是各国的榜样，今日看看了你们的《礼记》，真是大开眼界。”
　　“看样子，安王要学的还很多。”云汐笑了笑，指了指《礼记》中的“礼”字。
　　安王听闻，忽的意识到什么，站起来，拱了拱手，“将军见笑了，本王这不才把书看了一半，这礼仪要学的还很多。”
　　“安王客气了，不过这《礼记》，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将军说的是，今后成一家了，还望将军多多指教。”刘凌将书收回，笑的饶有意味。
　　云汐闻言却是拉下了脸，右手便放在了剑柄上。
　　“将军息怒，今日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刘凌提起酒壶，给自己和云汐的杯子上倒上了酒。
　　“王爷要是想谈风花雪月的事，在下可不奉陪了。”云汐盯着对方，等着对方下文，谁也不是傻子，这是不是鸿门宴，就看刘凌的态度了。
　　“啊呀，将军何必这么心急呢。”刘凌见云汐没有举杯的意思，自顾自的将酒喝下，“本王初来乍到，都不心急，将军都在这里三十一天了，还着急什么呢？
　　本王在朝廷的时候就听闻云家将的厉害，只可惜父皇一直派本王在东南和齐国那狗子杀来杀去的，哎呀呀，在军队中待久了，免不了沾染了些粗话，将军见谅啊。”刘凌看了云汐一眼，见对方毫无兴趣的样子，不免有点哑然。
　　“王爷客气了，云家将也只是乾国的军队而已，世人夸大了。”云汐随意的敷衍了一句，不知这安王安的什么心思，婆婆妈妈半天不进入主题。
　　“本王是真心地好奇云家将，自动请缨来这铁岭关。云将军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楚国的好些儿女都以你为榜样，就连本王的妹妹都想嫁你呢。”
　　“王爷说笑了，本将军未曾踏过你们楚国的土地，倾慕之说，何来有之。到是王爷这丰神俊朗的模样，想必才是你楚国的大众情人吧。”云汐素来最讨厌客套，所以相比于在锦都，云汐更喜欢驻守铁岭关，军中都是直来直往的性情中人，不会像朝廷里那么明争暗斗。这安王一直混迹于庙堂之高，想必这客套话是造诣很深的。
　　“自然也是有人喜欢本王的。本王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满意的。不过今日一见你云将军，本王才知道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王才能理解，何以令尊能使我母妃念念不忘，宁愿抛弃自己的姓氏也要跟随令尊。要不是令尊执意不娶，今天，这安王就不知是何人了。”刘凌依旧笑着，可是云汐还是能感受到刘凌语气中夹杂的一丝恨意。
　　“对于先父之事，我所知不多，但这些都是前尘往事，王爷还是莫过深究的好。而且您现在贵为王爷，又能征善战，你父王一定很看中你，知足常乐，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云汐无意知晓刘凌的内心世界，不知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是啊，父王是很看重我作为臣子的能耐，但是，我更希望，自己有做国君的本事。”刘凌收起自己顽劣的表情，神态凝重地看向云汐，“云将军，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你先祖为你们后世挣得了千年的乾国大将军，你不想为你的后世拼个苍梧大地的大将军吗？”
　　“刘凌，你逾越了！这天下的分分合合，我云家无意掺和，守护乾国，是家中祖训，而且这世间能人异士数不胜数，王爷还是另找他人吧！”这下，云汐总算是知道这场鸿门宴为的是什么了。
　　“不要拒绝的太早，这也是为你云家好。”刘凌得到拒绝的回答，也不恼，继续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乾国战败是历史所趋，而且也就这两天了,你要真为你的家族着想，找好下个主人才是明智的。本王是惜才，才特意与你交流。本王真的是很喜欢你们云家，更喜欢你们的忠诚。只是这忠诚也要找对主人，就梁德那类人，乾国不灭简直天理难容。”
　　这下，云汐可真真是怒了，可惜形势没人强，“王爷，您怎么想是您的事。大战在即，军中事务繁忙，就先告辞了。”云汐就势站起，摆手便要离去。
　　“云汐，你是个聪明人，别做无用功了。”刘凌也不挽留，自顾自喝下一口酒，“你的粮草还够十天吗？你有多久没收到消息了？你知道你的国君在哪里吗？这局胜负已定，看清楚现实吧，乾国完了！”
　　云汐转过身，看到刘凌又换成笑意盈盈的脸，缓慢的抽出佩剑，在刘凌瞪大的眼珠面前，一刀，将桌子劈成了两半。“你我今日不曾见面。”留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云汐，云家不可以的话，你做我的幕僚我也是很期待的呢！我妹妹说不定会有多喜欢！”老妹啊，莫说皇室无情，皇兄我可是时时惦记着你呢。不过这云家人都长这副模样吗，那我未来外甥又不知道要迷死我多少子民了，而且这男女通杀有点狠啊，这岂不是比喜欢我的人还要多一倍，看来今后要鼓励人民多生女儿了，不错不错，好主意。刘凌心满意足的往楚国军队里走去，这场战争，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