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将女》秋之木色

12、马车

　　宗海今日一个人来到天牢，和狱卒说了几声话，云汐就被带出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我们的云将军折磨地这副模样。这让乾国百姓怎么看待我们楚国呀！”宗海一看到云汐被带出来，就赶忙跑过去，作势要搀云汐。
　　“……”这不是你要求的嘛，狱卒只能心里想想，把手放在大腿两侧，像是等待训话的孩子。
　　云汐侧了下身子，她的自尊让她无论多么狼狈，都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软弱，即使自己现在依旧萦绕在母亲的诅咒里。
　　“还干看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铁链子和铁球解开！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受得了受不了这马车的颠簸。”宗海指挥者狱卒在前头开路，自己和一个小厮一左一右的跟在云汐身边，深怕云汐下一刻就倒下去。宗海盯着云汐的背影，看着他明明很痛苦却坚持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这就是军人吗？
　　一行人走到天牢门口，一辆外观很普通的马车就被拉到门口。
　　“你在外边候着！”宗海对着那个小厮说道，自己却和云汐一同进入到马车内。
　　云汐靠在车厢内，看也不看一眼宗海，这宗海确好似有话要说，待到马车开始行走了，就和云汐挨近了些，表情也一改之前狗腿子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像是和云汐说话，“云将军，我好羡慕你。”说完这句，宗海看云汐没有回应的样子也不恼，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接着说了下去：“我宗海虽然为安王效力，但追逐的也不过是名扬天下罢了。在这个乱世，做一个安分的读书人，哪里有机会施展抱负呢！谁愿意摧眉折腰事权贵，怎奈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想要成功，实在是太艰难了。所以每当看见那些出生名门的纨绔子弟，我心底就在嘲笑他们不学无术，一群草包，白白浪费了国家的资源。但我内心又何尝不嫉妒这些草包拥有的资源。但是你，我是真的羡慕你。你没有浪费自己的资源，浪费自己的年华，更重要的是，你问心无愧。即使是这次楚乾之争，乾国几乎是螳臂当车，甚至你们的皇帝都跑了，可你还是冲锋在前线，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将铁岭关之战硬生生地变成楚军历史上损兵折将最多的战役之一。尔心之所向兮，虽九死其尤未悔。宗某真的很羡慕你的精神信仰……”
　　云汐本就心不在焉，听到这句话，心思就飘得更远了，，，精神信仰？
　　宗海见云汐还是没什么反应，自嘲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和你说这些……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屑我们这种人。”而你，也不会和别人说。
　　云汐还是没有什么回应，过儿会儿，也许是无聊，也许是伤口又开始疼痛，云汐直接闭目养神起来。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云汐吐出一句话。宗海闻言，整个人都僵坐起来，脸也变得青紫。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天牢和莲花巷只隔了一条街，宗海想要快点到达府上，便要马夫抄近道穿莲花巷。不过进到莲花巷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老爷，这里好像出事了!”小厮对着马车内说道。
　　“你去，打听一下。”
　　过了会儿，小厮就跑了回来，“老爷，是窦辉窦将军和一江湖术士在水仙楼里闹起来了。围观的群众把水仙楼包围的水泄不通，站不下的人就把街道给堵了。”
　　“水仙楼？”宗海此时真是恨铁不成钢。安王刚下令让官兵们安分点，不要惹事，这政令刚下完，这窦辉就给自己找事儿。原本是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选了辆普通的马车，带的小厮也是新的，没想到抄近道抄到这种麻烦事，这下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不就一江湖术士，那点钱打发了去。”宗海拿出一锭金子给小厮，示意小厮过去，带他传话给窦辉，打发了这人。
　　小厮便又跑了去。
　　宗海坐在马车里等小厮快点回来，这莲花巷也快点通车。不曾想，一粗重的嗓音直朝马车而来：“宗大人，救命啊！宗大人，救命啊……”下一秒，云汐和宗海只感觉车身一晃，好像被陨石击中一般。
　　宗海无奈，只得探出头去，却见得窦辉脸肿的和猪头一般，更诡异的是，窦辉身后有一根木棍在击打着他，是的，只有一根木棍，一根光秃秃的木棍，没人主持的木棍，正在没头没脑的打着窦辉。宗海心下一惊，想要钻回车里去，又想去云汐还在里头，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云汐在车里，只好走下马车，“好生看着马车。”宗海对小厮和马夫说道。
　　“宗大人，您一定要给末将做主啊！对，要告诉安王，让安王处死他！”窦辉一边忍受着木棍的连环打击，一边身处左手，指着远处的“江湖术士”。
　　宗海本来是气窦辉不听军令，但是看到窦辉被打的这幅“猪样”，心里也是气的，气这个人太不给楚国面子，说不准就是乾国余孽。宗海顺着窦辉的手看过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见那“江湖术士”，宗海想杀了窦辉的心都有了：怎么是莘友阳这个小神棍！
　　“啊哈哈，友阳兄，你今天也在这儿呀！”宗海没有理窦辉，径自朝着莘友阳走去，眼角瞟了瞟水仙楼，露出了然的表情。
　　“宗大人这不也在呢！”莘友阳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宗大人，您这手底下的人可得管管了。友阳慕名来着水仙楼，这就还没喝上一口呢，就被这家伙一顿臭骂。你说我这小老百姓，看到这军大爷上来就破口大骂，还要打我，友阳不才，想起出门时家叔给的木棍，刚好排上了用场，您说巧不巧？”莘友阳痞痞的笑着，右手拇指打着圈儿，那根木棍便自个儿在空中旋转着。
　　“宗大人，您别听他瞎说……”窦辉急忙辩解道。
　　“怎么地，你没骂我吗，那是谁说的小王八羔子，有爹生没娘养的？这可都是证人呐！”莘友阳不等窦辉说完，兀自说着，指挥者木棍在周边人群里一划。
　　窦辉是个十足十的傻大兵，那些粗话他的确说了，“可是，那是有原因的，大人你听我说……”
　　“说了就是说了，做军人就坦荡一些，承认又没什么大不了。我这小老百姓还能奈你何？”莘友阳看了窦辉一眼，似乎在鄙视窦辉，然后面朝宗海，“宗大人，你说这乾国好歹是礼仪之邦，你们楚人也要入乡随俗的呀！还好我不是乾国人，又有这神器打狗棒，不然还不得被你们打死！”
　　“神器？”
　　“神器！”
　　“……”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宗海一看这形势，想起刘凌嘱咐过自己，千万不要因莘友阳叔侄两人的“奇怪道具”引起不必要的民间舆论，赶忙道，“友阳兄，实在是对不住，我替这大兵给您赔不是。您这打狗棒真是好使，是我郢都公子班大师的作品吧，我回头也让大师给我做一个，好好教训这些不成器的大头兵。”宗海急忙想到一个解释，看莘友阳又要辩解的意思，赶忙道：“友阳兄，我这正准备赶回去和你们聊聊安王的事，你看，我们这不就遇到了，我们先回去，温上壶酒好好说。窦辉，还不快去宗府准备一下。友阳，你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回去让那小子给你敬三杯酒，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给老兄点面子，成不？”宗海一口气吩咐下去，也不给人插话的意思。
　　莘友阳本来就是为了让宗海和刘凌一干人注意他们，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纠缠，便对宗海说道：“友阳没别的爱好，就爱喝酒，今日没在水仙楼喝上口酒，宗大人可要拿壶好酒来，可别藏私啊！”
　　“那是那是！”有嗜好的人才有弱点，宗海巴不得这莘友阳是酒鬼，最好那昌凌风也是。
　　云汐一直坐在车子里，也没有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宗海让人看着自己，其实都没必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手指上全都是孔，体力更是不行，估计连碗都拿不起来，更别说领兵打仗了，况且又哪来的兵让自己指挥呢！云汐想到这里，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