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玄眸如渊

5、庄中生活

　　正如萧尘所说，自那天起，只要他不是很忙时就会陪着我。几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他真的很安静，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我，不管我在干什么。他也不跟我聊天，就那么看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我问他问题，他就很简短的回答，害得我觉得他不想跟我说话。我如是问他，而他却说：“我只要能看着你就满足了。”我脸红。心中暗忖：要是能拿他来发电该有多好。
　　虽说我俩之间的对话很少，但是他对我十分温柔体贴。从天凉帮我披衣，到吃饭帮我夹菜；从抬手抚去我头顶的落叶，到伸手擦去我嘴角的饭粒……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受宠若惊且不知所措。刚开始很不习惯，身体还会不自觉地闪躲。但是到后来因为不想再看到他扑空了的手僵在那儿的样子，所以我强制自己不要躲闪。因为虽说他反应过来后只是淡淡的一笑，但是我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悲伤。慢慢的，我也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了。甚至不知不觉中还觉得这一切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由于跟萧尘呆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所以经常会遇到有人来找他，一般都是为了庄中事务或是山庄产业。在他们的谈话中，我也略微了解一些“青龙山庄”的情况。“青龙山庄”贵为武林天下第一庄，产业大得惊人。拥有镖局、商号、药铺、铁铺、酒楼…甚至还有赌场。而“青龙山庄”在萧尘的管理下实力蒸蒸日上。由此可见萧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山庄有四堂。柳莺掌管的赤堂主要打理商号、药铺、铁铺、酒楼等连锁产业。另外还有青堂、玄堂和影堂。其中青堂管理镖局和赌场等有风险产业；玄堂则是山庄的武装力量；而影堂是不常露面的死士们，负责一些暗中活动和情报搜集。至于这几堂的堂主我暂时还无缘见到。感觉萧尘也不是很想让我接触这些。因为他基本不在我面前处理公务。

　　虽说每天都有美男给我看（实际上是我给美男看），但是由于这位美男安静得过分且面部又十分扑克（除去那双含情脉脉的眼），所以我觉得万分无聊。于是，一天，当我难得早起而有幸看到萧尘在他自己院内的花园里练剑，我被他潇洒的动作震撼到了。好帅啊！第一次见人舞剑能舞得这么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的，虽说这是我第一次见人舞剑（前世看的武侠片除外，那些是假的）。我突然灵光一闪：难得有这么多高手在身边，不学个一招半式，岂不是浪费？于是，我向萧尘提出我要学武。然而萧尘对我的提议似乎不是很高兴，但最终还是答应了。问题是，我虽不指望他这么个庄主大人亲自来教导我，但至少得给我派个某某大侠来吧，就凭他和“我”的关系。但事实上，他派给我的是老赵（管家）的儿子赵严——一个同样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我不爽。但是萧尘跟我解释道说这赵严自很小就被当年叱咤风云现已隐居的怪叟——“无畏真人”发现，称其骨骼精奇乃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于是被强行拐走，最近才被放回来。我听完，巨汗，真是怪叟一枚。看在惜字如金的萧尘难得地对我说了这么多话，我就暂且接受这个安排吧。于是，在我们达成共识的第二天清晨，我见到了我的师傅——赵严。

　　这天清晨，我理所当然的还是在和周公下棋。突然房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一阵冷风就这么窜了进来，冻得我瑟瑟的直哆嗦，毕竟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然后，便听到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徒弟，师傅我来了，不要再睡了！”我不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头盖住，然后继续睡。还不忘在心理暗骂：哪个不长眼睛的，没看我还没睡醒吗？吵死了，闪一边去！不要打扰我睡觉！（某葵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唯一就是不敢对萧尘发。）然而，事与愿违，下一秒，我的被子就被人给掀了。于是我被冻得不得不睁开眼寻找我的被子。就这样，我看到了此时正抱着我的被子笑得一脸贱样的罪魁祸首——赵严。
　　如果说萧尘给人的感觉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高高在上的雪莲：高贵、美丽、脱俗、神秘、疏离。那我面前就是一朵扶桑花，洋溢着热情与热力。仔细看这臭小子（某葵被打扰了睡眠，还在记仇），长得也甚是不赖，典型的阳光少年。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跟它的主人一样散发着阳光般的热力。
　　我这厢还在打量着，那边的魔爪就伸过来了。我的下巴被赵严用手抬起，我不爽。不过让我更不爽的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嗯，长得真是不错，就是太没男子气概了。来，拜师傅。”
　　我怒！说得我像个人妖似的。而且拜什么师傅？！在我眼里你充其量跟健身房的教练一个级别，有谁会去拜自己的健身教练？！于是，我一巴掌将他的手拍掉说道：“想让我叫你师傅，没门也没窗。”结果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他就大笑了起来。最后拍着我的头说：“好好好，不叫师傅就不叫，那就叫哥哥好了，我比你长两个月。而我就叫你小青青好了。”说完便不停的叫我“小青青”，我不理他，但是最后实在是吵得我的头都要炸了，我才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他笑得更欢了。这个清晨对我而言真是个噩梦！

　　于是我便开始跟赵严习武，这家伙很好相处，没过多久，我们就打成一片了（基本上是我打他逃）。他因为自小便在庄外生活，不像柳莺那类大忙人，总见不到面；更不像萧尘那般惜字如金。所以他时常会给我讲一些江湖上的趣事，让我听得津津有味。于是他变成我在山庄内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入了这具身体心境也随着变得年少了，或是在二十一世纪我们都被过早的圈入了条条框框里而导致活力被扼杀掉了。所以现在，我就像突然解放了一般回到了年少无忧无虑的年代，经常作出一些以前在我眼里很幼稚的事，譬如说我的一大消遣——跟赵严互相捉弄。

　　这小子每天让我练蹲马步这类基本功，超累，超不是人干的事。问题是让我蹲我就蹲呗，他还一个劲地在旁边嘴贱地说什么“哎呀，这张脸蛋和这个姿势好不配阿……”云云。而我也不是个吃得了苦的人，立马借扁他的机会逃避了练习。他也知道我偷懒，但是他镇不住我，只得放任我随意。于是我跟他提议说：“其实我也不指望当什么名震江湖的大侠啦，有没有什么靠技巧取胜，可以撂倒普通恶霸就行的功夫？”（其实我指的就是像现代的擒拿手、散打之类不需要修炼内功的格斗技巧。）他对我彻底无语的看着我半晌后说：“有，可在我眼里跟花拳绣腿似的没有威力。”我说：“无所谓啦，我又不用跟高手对决，能制服一般强壮的人就行了。”结果，他就开始教我练一套入门拳法和一套腿法。本来我还想学轻功的，因为在我的感觉里，轻功、点穴、暗器和用毒是最实际的。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很大差距的，轻功和暗器实际上都对内力有一定要求。置于点穴和使毒，那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毕竟人家医学院的人读书也是很辛苦的。于是我就每天上午就在赵严的指导下练一些他口中的“花拳绣腿”。

　　有了赵严的陪伴，庄中的生活变得有趣了许多。天天我脑子里就想着怎么整他，一想到馊主意，我就会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奸笑，猜想奸计成功时那臭小子的衰样。我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些白痴样全落入了注视着我的萧尘眼里。

　　萧尘看着眼前又开始走神的人儿，眉头轻皱。突然这人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怪笑了起来。于是萧尘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不知为什么，就是感到自己有点烦躁。不像，实在是一点都不像。可是……

　　听到萧尘的呼唤，我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抬头看他，发现他已经吃完饭了，碗筷整齐的摆放在面前。而我则是嘴里叼着叶白菜不知在那儿奸笑了多久，碗里的饭还剩一大半。我窘：完了，这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嗖的一下，我的脸就红到耳根了，然后埋头猛往嘴里扒饭，结果被噎到。萧尘坐近我，一只手体贴的为我拍着背，另一只手为我舀来一勺莲子百合银耳汤送到我嘴边。我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毫不犹豫的用嘴衔住勺边就将汤全部吞了进去，而忽略了此时有些暧昧的姿势。

　　今天早上一起来，竟然发现窗外开始飘小雪了。是啊，已经入冬了呢。想想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半年了。自从在“青龙山庄”开始了我身为蔚青的生活，由于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害得我都要忘却了我是穿来的了，仿佛自己打出生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一样。

　　我来到院中，赵严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一身黑漆漆的他跟着飘落的雪花还真是不配，要是站在这里的是萧尘肯定会很赏心悦目吧（因为他总是一身白衣）？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我怎么开始想他了？不对不对，我只是就事论事。于是我摆摆头迈出房门。

　　见我走过去，赵严这小子就没大没小的一手抹上了我的头顶。
　　“小青青，怎么了？还没睡醒吗？一大早就在那儿甩头。真像只可爱的小狗阿。”
　　我郁闷，就仗着自己比我高个十来公分，赵彦这家伙就总爱摸我的头，可惜我又不能摸回去。
　　“谁是小狗了？！你这毛头小子！”我吼了回去。
　　“小青青，我比你大耶。不要总叫我‘毛头小子’。”
　　其实我很想说“我比你大多了”，但是蔚青是四月的生日，而我面前这位是同年二月出生的。不想跟他再纠缠年龄问题，我说：“好了，不说了，开始练习吧。你昨天较我的那招‘手到擒来’我还没参透呢。”于是，我们开始了今天的习武课程。

　　“呼——累死我了！啊，流了一身的汗，我要洗澡。”正当我准备叫小玲帮我找人抬热水来。赵彦打断了我说：“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温泉哦。”
　　我一听到“温泉”二字就两眼放光。温泉耶，还没泡过，好想试试。所以我立马点头像捣蒜似的说要去。赵彦得意地说：“那你带好替换的衣服，咱们一刻钟后在这里见。”
　　一刻钟后，我手拿一包袱，里面装的衣服、毛巾之类的出了门就看到赵彦已经来了。他带的够少，就一套白色亵衣，手一抓就拿下了。于是我俩向温泉进发。

　　是不是这些好地方就一定在人烟罕至的地方？我跟着赵严走了一个多时辰（两个多小时）的山路了，还没看到温泉的影儿，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耍我了？！
　　“喂！还没到啊？”
　　“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到了。”
　　“你从半个时辰前就这么说了！”
　　“怎么？小青青走不动了？要不要我背你啊？”
　　“滚！谁要你背。要是还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好怕怕。”
　　我一把把手中的包裹朝他砸了过去，然后“哼”了一声继续前行。那家伙倒是像没事人似的，拿着我的包袱，还抛阿抛的，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不爽！

作者有话说

　　下章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