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吃糖不》吃货来采菊

6、第 6 章

　　咖啡厅中，风铃的摇晃声变成了催命符，令死寂的气氛愈加可怕。

　　白烨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幽幽地开了口：

　　“刚才我说你脸上浮粉了是开玩笑的，你倒也不必去浪费时间补妆，毕竟我听说你都是素颜，补什么妆啊？呵呵~”

　　眼见自己的老底都被掀翻了，慕丝雅知道事情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面色阴沉地将假发戴正，坐回到位置上。

　　什么百合花般的丽人，都是假的。

　　慕丝雅恢复了男声，男声状态下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着实算不上动听。

　　“你怎么知道的？”

　　白烨冷嗤一声：“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哥们儿你跟那女生匹配不上啊。也真亏你想得出，更名改姓、男扮女装出来钓凯子，还学了伪音，上手的估计有不少吧？遗憾的是，你手指的骨头和喉结暴露了，生理差异没办法，要不你去医院做个手术，割以永治？”

　　“你想怎么样？曝光我？”慕丝雅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假发，内心渐渐恢复平静。

　　这等心理素质，便是白烨都要佩服一分。

　　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就听慕丝雅理直气壮着说：“事先说明，我可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就是机缘巧合之下，用了跟别人真名一样的假名而已，全国还有那么多同名同姓的呢，难道都要抓起来？还有，女装是我的兴趣，就是你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没错。”

　　他骗的顶多是感情，而不是钱，骗钱是最低等的骗子，等有了感情，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再让对方死心塌地主动送东西，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他只是养鱼，又不犯法，顶多是道德上的问题。

　　你看他在意吗？

　　当然不。

　　白烨冷笑，“遵纪守法”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底线，但并不与人渣相冲突，像“慕丝雅”这样的人，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过了。

　　“我对你有多少男的追求不感兴趣，你要是识相的话，就给我滚远点，不要逼我出手让你体验一波社死的快乐，你以为像你这样的海王有多少能善终的？”

　　慕丝雅面色冷硬：“那我可要告你侵犯隐私了。”

　　“你私生活混乱，还想要骗我身边的人，你觉得我会怕你么？要不要比比看，谁的能量比较大？”白烨开怀一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慕丝雅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觉得白烨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性格比较偏执，谁都不确定这样的人究竟会发疯做到什么程度。

　　思忖了片刻后，脑袋里浮现一个念头，用确切的语气说：“你喜欢江绪潮？”

　　白烨眉头一皱，没有应声。

　　慕丝雅觉得自己找到了对方的软肋。

　　——暗恋自己的好兄弟，对于白烨这样的人来说，的确有些不齿。

　　他当下发挥出演技，情真意切地说：

　　“实不相瞒，我之前虽然跟别人有过交往，但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有脚踏几条船过，情史更没有你想得那么混乱！我也是真心对江同学有好感，他给我的感觉很干净。之前我帽子掉了，是他帮我追回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

　　白烨双手环抱，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似乎是在说“我就听你放屁”。

　　慕丝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觉得，谈恋爱这方面，我们应该公平竞争，最主要的还是看江同学怎么想的，我们得尊重他的意愿。现在这个社会啊，两个男生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又哪有什么天长地久，至少我和他一起出去，我还能被当成女生，他也依旧是亲朋好友眼中的‘正常人’。”

　　这番话无疑是在对白烨宣告“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烨的笑容收敛，对方的话犹如一把带着倒刺的剑，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中，一旦剑被抽出，便是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他觉得一股怒意直冲脑门。

　　慕丝雅的话，戳中了他最介意的部分。

　　他自己“无亲无故”，不怕被议论，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江绪潮呢？对方是不是成为“正常人”更好一点？

　　白烨的拳头捏紧，手上青筋和血管交错暴起。

　　他语气生硬地道：

　　“说够了吧？重点是什么。”

　　慕丝雅还没意识到白烨在努力克制暴怒，认真地说：“我说我们应该公平竞争，让他幸福……”

　　“嘭！”

　　白烨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力度之大，让桌上地咖啡都全数倾倒出来，溅了慕丝雅一身。

　　就见他眼神阴翳，气势强大，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慕丝雅抖了抖，生怕下一刻，对方的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身上，那可不是能吃得消的。

　　“谈公平，你也配？”

　　白烨怒极反笑，“瞅瞅你现在什么样子，也敢跟我谈公平？藏头露脸，连个真名都不敢报上来，你要是没被我发现你的小心机倒也罢了，现在你被我发现了，你认为我不会把你的念头掐死？”

　　慕丝雅瞳孔一缩，吓得身形几乎要陷进椅子里，用几近尖叫的声音说：

　　“像你这样的偏执暴力狂，怎么可能让他幸福！”

　　“他幸不幸福，由他自己说了算，但是这跟你现在应不应该滚蛋，并没有任何关系。”

　　白烨眼神狠厉，语气平静得吓人，“我已经提前抢了位置，那就要由我说了算。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就乖乖退到一旁去，否则不要怪我从你喉咙上撕下一块儿肉。”

　　“你……你……”

　　慕丝雅又惊又俱，不知该说些什么。

　　突然两道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显然是侍者和江绪潮已经处理好了被咖啡弄脏的衣物。

　　慕丝雅当即揉红了眼睛，哭叫着扑向了侍者。

　　“你们可算来了，他……他欺负我！他耍流氓！”

　　白烨挑了挑眉，冷嗤一声，对这一出戏并不感到震惊。

　　侍者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看慕丝雅哭得梨花带雨，心都揪成了一团。

　　“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

　　“等下！”

　　侍者刚拿出手机，便被江绪潮出声制止。

　　后者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连带着原本平易近人的气质也充斥着刀光剑影，并且用罕见的严厉眼神盯着慕丝雅。

　　“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慕丝雅只以为自己这招挑拨离间成功了，微微垂眸，吸了吸鼻子，语气里藏满了心酸苦楚。

　　“你们走了以后，他就欺负我，用言语威胁我，想要摸我手，还抓我头发。我不肯，他就用力地拍桌子，把咖啡都弄倒了，你看我衣服上，全都是咖啡。”

　　侍者怒目圆瞪，视线落在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的白烨身上，只觉得对方嚣张跋扈，心里猛地燃起一股正义感。

　　“你别哭！你别哭，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哪怕对方是富二代，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侍者长得高大威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真要打起来，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江绪潮此时格外冷静：“你们店里应该有监控吧？有什么看完了监控也不迟，我相信我的兄弟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江同学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咯？我为什么要陷害他。”慕丝雅抓着侍者的衣角，一副心灵受创的模样。

　　江绪潮点了点头：“我实话实说，你的确有可能在说谎，有什么等看完监控也不迟。”

　　侍者露出一副看到垃圾的表情，低骂了一声。

　　“这还需要看监控吗？你们俩兄弟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蛇鼠一窝！”

　　慕丝雅抿了抿嘴唇，眼中藏着一抹暗笑：“江同学，你应该不会偏袒自己的朋友吧？我说我喜欢你，他还这么做，可见他根本没有把你当做朋友，太过分了！”

　　说到底，监控是没有声音的，并且监控是正对着自己，就算是看了监控，自己戴了假发，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咬死了是白烨欺负自己，就算自己是伪娘的事情被揭露，也可以让对方喝一壶。

　　就在江绪潮准备反驳时，白烨站了起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到底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占据最有力的位置。咱们四个男人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可惜现场少了观众，不然反转起来一定非常刺激。”

　　——四个男人？

　　江绪潮不解地扭过头，他们这里的确有四个人，只有慕丝雅是女的……

　　嗯？难道……

　　“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跟你单独相处么？就在刚刚，我已经联系到了被你利用的那个女生。人家毫不知情，现在十分愤怒，已经报警了。”

　　白烨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就见联系人的备注正是“慕丝雅”，不是眼前冒充的，而是真正的那位。

　　他笑了笑：“你的照片，还有刚刚我们谈话的录音，我也发给她了，你绝对会火的。另外，我有钱，可以联系媒体，在这把火上，浇个油~或许明天，头条上就会出现你的真名。对了，录音要不要听一下？”

　　不等“慕丝雅”答应，从白烨的手机里便传出了两人的对话声。

　　白烨声音一直都很正常，但“慕丝雅”柔美的女声瞬间变成了尖锐的男声，还发出一系列茶言茶语，足以惊得让人眼睛脱眶。

　　侍者的怒火就像漏掉的气球，“嗤”地一下就消掉了，惊悚地看着自己身边无依无靠的“少女”。

　　——男、男的！？

　　白烨随手推开发愣的侍者，一下子就将“慕丝雅”的假发给薅了下来。

　　江绪潮石化了。

　　“好玩么？倒打一耙是不是非常好玩儿？你是对自己的魅力过于自信，还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白烨的和煦笑容之下，隐藏着一股怒意，猛然扬起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作势便要砸下。

　　“刚才诬陷我的事情，咱们也得好好算一笔账。”

　　“啊！！！”

　　慕丝雅吓得惊声尖叫，连假发都顾不上戴，准备夺门而出。

　　恰巧此时，原本无人的咖啡厅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两人正正撞上。

　　慕丝雅慌不择路地准备推开那人就溜出去，却不想那人将手搭在了其肩膀上，不仅拦住了他的去路，还定住了他。

　　“是王小豪先生……吧。”

　　一道肃穆之中压抑着三分扭曲三分凉薄与四分强忍笑意的声音响起。

　　来者是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先生。

　　兴许是乍然看到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在假发卸下后那被绑紧的头皮，这位警察先生险些笑喷出来，还是好不容易才憋住的，憋得脸都红了。

　　“我们接到报案，你的一系列行为给其他人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请你配合调查。”

　　被剥掉伪装的王小豪双腿无力地坐下。

　　显然面对警察的制裁时，反抗是大错特错。

　　就在此时，侍者鼓起勇气，上前……

　　讨钱。

　　“这位……男扮女装的先生在我们这里消费了，还没给钱，总共是317元。”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小豪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了四百元整。

　　在侍者去找零的过程中，白烨询问了一下原因，在他看来，慕丝雅顶多是骗人感情，单纯的道德瑕疵是无法被逮捕的。

　　并且他也很惊讶为什么警察先生们能来得这么快。

　　面对新的几位“受害者”，警察先生一丝不苟地进行了回答。

　　“王某不仅冒用其他女性的名义与几位男性先后达成几段恋爱关系，事后还将那些女性的联络方式及家庭住址透露给前男友，以至于有好几个受害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一笔感情债，严重损害了她们的名誉。我们接到了受害人的报警电话后，又得知其当下位置，便立刻赶了过来。”

　　——这就难怪了！

　　这王小豪的行为，不就是侵犯了他人的人身安全吗？

　　白烨和江绪潮面面相觑，忍不住唾弃：可真笋呐！

　　其中白烨更是想要发笑：这人前不久还在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没有违法犯罪，这会儿就要被警察叔叔们请去喝茶了。

　　报应来得太快。

　　眼看着王小豪灰溜溜地被带走，白烨这时候才有空带手机，赫然发现学姐李雨萌和真正的慕丝雅发了十几条消息过来，另外还有其他几位受害人为了感谢白烨查明真相而发送的好友请求。

　　社会你猛哥：白烨！如果那个男扮女装的想走你一定要拦着！他经常伪装成其他女生找人谈恋爱，骗身骗心！已经分别有男生女生受害者来我这儿核实情况了！是他没错！声音都一模一样！
　　社会你猛哥：白烨，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把你的定位发过去了，真正的慕丝雅还有其他人报警了，在我这里的女生们都表示支持。
　　社会你猛哥：总之你们再撑一会儿，听男生说按照对方的套路，第一次见面时间不会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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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为了确认状况，白烨从第一眼见到王小豪起，就拍照给李雨萌发了过去。

　　到底还是李雨萌人脉广阔，有了“慕丝雅”的照片后，紧急召唤了一大群熟人认领，还熟练地去各大社交网络发了帖子，因此消息传播得快。

　　然后，便有受害者意识到自己被冒名顶替了，迅速报警。

　　还不到一个小时，事件便以完美的结果落幕。

　　临走的时候，同行的警察中还有人小声嘀咕：“这人眉清目秀的，看着也不像个坏人，怎么尽干些不道德的事情，随便把别人的隐私说出去，违法了都还不知道。”

　　有人附和：“还是XX大学的学生呢！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该通报还是得通报。”

　　换而言之，王小豪是真的要成为“王某”，甚至是公布真名而社死了。

　　白烨告诉李雨萌事情已经解决，一一婉拒了其他名誉受害者添加好友的申请，打算付掉咖啡钱后便走人。

　　但是前台侍者不好意思收两人的钱，甚至还额外送了两人一杯咖啡，权当方才误会两人的赔礼了。

　　出了咖啡厅后，江绪潮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阳光照在身上，都不觉得热了。

　　真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原本计划中是和小姐姐面试完后见面喝杯咖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玄幻了。

　　他由衷道：“真是……一场闹剧，特么跟做梦一样。”

　　没错，除了“闹剧”，没有其他词更加契合当时的状况了。

　　白烨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飘荡。

　　“是啊，荒诞得跟做梦一样。”

　　经历这场荒诞的闹剧之后，干掉“情敌”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就有一股深深的担忧开始浮现而出。

　　毕竟……现实生活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本身他能够得到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就很不可思议了，如果现在他所感受到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呢？

　　种种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他的心脏，令他感到窒息。

　　他想要宣泄，却又无能为力，犹如溺水者看着漂浮在水面的稻草。

　　稻草随波逐流，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平行世界是平行世界，当下是当下，虽然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得到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记忆，但是那个世界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跟当下重合。

　　平行世界的自己和江绪潮是双向的奔赴。

　　但是他，似乎仅仅是因为受到了平行世界的影响，才喜欢上自己的兄弟的？

　　如果他们今生注定没有缘分，那么……他不论做再多，不是都没有用吗？

　　在白烨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只凉凉的手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怎么这么凝重？放心，我真的一直相信你的，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也站你。”

　　江绪潮见白烨出门后，情绪便不高，一直眉头紧锁，便觉得自家好哥们儿是感到委屈。

　　说起来也是，谁无缘无故被人冤枉鄙夷后，情绪还能好的。

　　如果不是自家兄弟警惕心够强，又有录音又有视频的，这会儿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了。

　　“……真的吗？你不骗我？”

　　白烨垂眸，语气中带着几分迷茫，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单方面选择了江绪潮，却无法确定眼前的江绪潮会不会选择他。

　　——他们真的能够有“以后”吗？

　　“我骗你干啥啊。说起来，还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接受别人的邀请，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江绪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也谢谢你担心我，特意开车陪我过来，不然我指不定就被人给骗了，果然我没你不行啊~”

　　突然间，全世界仿佛安静了。

　　风动，蝉鸣，纷纷被阻隔在外。

　　白烨看着江绪潮的眼睛，浓墨般的黑色折射出清澈而明媚的光芒，像是在无尽黑夜中绽放的一缕破晓，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无比踏实。

　　这是一种久违的心安。

　　下意识间，一个请求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那你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愣住。

　　江绪潮噗嗤一笑：“幼不幼稚啊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好兄弟抱抱？”

　　话是这么说，但旋即，他便主动张开双臂，拥了上去，整个人几乎陷在了白烨的胸膛里，末了还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烨的头顶。

　　他大而亮的眼睛里含着笑，好似春日微风吹皱一池清澈湖面，掀起片片涟漪，在白烨的心尖迭荡开来。

　　“不过谁让我是你好兄弟呢，我的怀抱随便你当成避风港，随便你哭，我都不告诉别人，成不？”

　　“……好。”

　　白烨的声音很低、很沉，就像是在有着绚丽底色的画布上涂抹一层阴影，只有将阴影揉碎了，才能让人看到被掩盖的重彩。

　　外面的世界离两人越来越远，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白烨张开双臂，以独占者的姿态，回抱住江绪潮。

　　在后者看不到的地方，白烨目光幽深如渊，里面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烈火。

　　江绪潮不是平行世界的某个人的替代品。

　　他爱上的，只是被他拥入怀中的这个人。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了，但多亏了平行世界的记忆，他终于唤醒了一直以来沉寂的恋爱的感觉。

　　而这一刻，这份感情受到了春雨的滋润，将他的整颗心脏作为基地，生根发芽，枝繁叶茂，不可剥离。

　　他确定，自己只要此刻拥抱着的人。

　　不想放弃，不愿放弃，不可能放弃。

　　哪怕是不惜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对不起。”

　　白烨的怀抱无比温柔，然而他的声音却带着无法被磨灭的棱角，刺伤了自己。

　　这是他的感情，也是他的自私。

　　江绪潮将自己的脑袋靠在白烨肩膀上，轻轻拍打着后者的背部，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安慰。

　　“你道什么歉啊，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没事没事~我在呢我在呢，不委屈啊。”

　　躁动的烈日突然间变得祥和。

　　他们就像是一棵连理树，同时倚靠着对方。

　　难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