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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盘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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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在这里老实呆着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撑几天。”绣姑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对付不听话的人再没有比简单粗暴地折磨他的□□更用了。
“啪”绣姑甩上身后的柴门并落了锁,觉得自己对这事办的向来干脆利落。
“砰”外面有石子砸在地上的声音,白枫倚在柴堆旁警惕地动了动耳朵,没想到又“嗖”一下从上面落下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
顺着粗麻的绳子向上望去,一个小屁股正吃力地扭来扭去慢慢滑了下来,临了以为脚能碰到底了,小短腿像只小乳猪腿在半空中划来划去最后还是整个人摔了下来。
“哎呦~”云隐儿扶住自己的老腰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可真疼哎。”
白枫忍住疼痛用压在她身下的手将她捞起,“你还好吧,怎么从上面下来了,没有跑麽?”
“跑?往哪里跑哦~奢妃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真是歹毒,抓我不成居然连你都不放过,搞不好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云隐儿撇撇嘴甩着胳膊,“怎么一个好端端的美女审美就不在正常的范围内?”她以为奢妃的变态审美对象涵盖了小孩子。
白枫坐下默不作声,抬头通过上方被掀开瓦片的方洞仰望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隐儿见他眼神如此痴迷,如此渴望,也不作声坐到他旁边,捧起软乎乎的两颊仰望天空,纳闷这有什么好看的。
思绪又飘到自己的梦想——米虫那里,自己是个孤儿也就算了,本来也没感受过太多温暖,想顺顺利利地当上云少主继承家财,从此风生水起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也这么难。
本来人生也就这么回事,哪料半路杀出个“鬼面派”……
等白枫回过神扭头看向云隐儿的时候,某人已经幽怨地盯了他很久,都是他,都是他创立了“鬼面派”害得我流落街头,穿越时空,辛勤劳作!
啊,想到这里,云隐儿更气了!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白枫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是再好好引导一下吧,最好带他出宫给他找一户好人家,总比在这深宫后院看人嘴脸当个阉人强。
“老是盯着我作甚麽?”白枫被看的不自在,目光闪躲,觉得不好意思。
“枫儿以后想做什么呢?我看看可不可以帮到你啊。”她无辜地眨巴眼睛真诚地问道,您快点走上正道啊大佬,求求了~
“你以为我能做什么?”白枫口气凉薄,表情也更淡漠,扭头不再看她,眼神盯着肮脏的地面。
只有淡淡的月光如碎银般洒在上面,自己也不过是这肮脏里的一粒尘埃,今日倒有人问自己想做什么,是该开心?还是觉得可笑!
“对啊,枫儿日后可有什么打算?”云隐儿不死心地追问,“我都可以尽量帮你实现,竭我所能,在所不惜,我以性命担保。”
那月光映进云隐儿清澈的眼眸竟更加明亮、纯洁,白枫一时入了迷,“他想日日有这月光伴,月月有这月光陪,为了这月光,他也在所不惜!”
“你当真想知道?”他歪头无力地斜靠在旁边的木柱上,平和无力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期盼的,这里弱肉强食,强者为王,我只想顾全自己性命。”
更要做强者保护我在乎的人罢了,于现在的自己,也是奢望,更是梦想。
云隐儿听完若有所思。“那你呢?你的想要什么呢?”
听到这里,少女霎时脸蛋绽开一朵晶莹剔透的花,眼底的光亮晶晶,越发好看。
“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珠宝,这样我就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心心地做一只不操心、不费力、快乐的米虫了,对了,还要美美的。”
虽然赵木儿看起来清秀,可自己本来也长得很漂亮呢,云隐儿美滋滋地想着。
要做米虫啊……皎洁的月光下,破旧的柴房里,一个少年记住了少女的期许,也背负了她的梦想。
*
是夜,沐公公正值当差回来,还没洗漱就先来到白枫的住所,房间黑漆漆的没有点灯,许是睡了?
沐公公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进去,生怕多发出一丝声响扰了白枫,自小他便身子弱,睡眠轻,一点声音便能惊醒他。
可等走近床边一看,居然没人,沐公公一下慌了神,跪着上床用手摸了一遍,便又匆匆去了茅房寻人,还是没有。
“小六子,你过来。”沐公公出院子没多久指着一个小太监喊道,“今天这附近可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没……没有啊,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小六子弯腰忙摇头,心里却直打鼓,心脏如小鹿般“怦怦”乱撞。
沐公公嘴巴紧抿,眼神微眯,他不该骗了自己的,自打他三岁净身以来,也是自己一手调教大的。
料事情有变,还是多做些打算较好。
“公公,奢妃娘娘有请,有要事要问,还请公公跟奴婢走一趟。”来人正是绣姑,沐公公此时越发镇定了。
“绣姑来可是何事?还劳烦姑娘多指点一下呢,杂家可是哪里做得不妥。”
“沐公公,您还是直接来吧,来了您可就什么都知道了。”绣姑冷哼一声,“小六子,你也跟着一起来吧,咱们好说好量啊。”说要就转身离开。
沐公公意味深长地看着低头立在自己身边不住发抖的小六子,也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沐公公到了,娘娘。”奢妃坐在榻上,脑袋倚着自己的手背,说不出的悠闲。
“那就把那个小家伙也给带过来吧。”
“是,娘娘。”绣姑应声答道。
沐公公攥紧手中浮尘,目光沧桑,充满无奈,难道还是被她发现了枫儿的身份,暂且不论自己安危,怎么都得顾全这个孩子啊!
从一个房顶换到另一个房顶,云隐儿觉得自己的翻墙技术更好了,轻叹:果然人呐,还得有一技傍身,你瞧,皇宫的房顶我照样能飞檐走壁,接着扒拉开一个瓦片接着听起“房顶”来。
“娘娘,这下人都齐了。”绣姑再次狗腿子地立在一旁,狐假虎威。
“娘娘,您这是?”沐公公看了一眼白枫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问道。
“沐公公,本宫问你,你可认得跪在你旁边的小太监?”奢妃娘娘拿起茶杯抿一口香馥,看似漫不经心,却将台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回娘娘,奴才没见过这小太监。”沐公公低头应道。
“这外面夜黑风高的,屋里灯光也不好,公公您可得瞧仔细了。”绣姑插嘴道,“或是您老眼昏花,认不准人了?”
沐公公听此话,又扭头仔细瞧了瞧白枫的脸,眉目嘴巴瞅了个仔仔细细,“回娘娘,奴才当真没见过这个小太监。”
“呦,沐公公手下这么多小太监,许是记不得了,没关系,您不记得可有人替您记着呢。”绣姑点头示意小六子,“你说,你曾见过沐公公和这个小太监在一起过?”
“是,奴才真的见到公公和他在一起过,此话千真万确,万万不敢有一点谎言。”小六子五体俯地,诚惶诚恐。
“公公,这您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奢妃启唇。
今儿晚让绣姑暗地打听一遍,也没打听出这小太监一点消息,不过沐公公手下这小太监小六子倒说话含含糊糊地便仔细盘问,说他见过沐公公和这小太监在一起了。
“小六子为何信口胡言奴才当真不知,可奴才真的不曾见过这个小太监,更不知他在哪里当差,伺候哪个主子,还请娘娘明鉴啊,还奴才一个清白。”
奢妃见事有蹊跷,怒拍茶几尖声质问:“说,你当真是见了还是没见?”
绣姑当即让人上来刑具一旁等着伺候,这沐公公如今现在不同往昔,入得了皇上的眼动不得,可那两个太监就不一样了。
还未夹上手指,小六子惊恐地看着夹指板,犹记得当初幼小不懂事无意撞到一位贵人,那贵人向来嚣张跋扈、性格暴戾,便不肯放过自己非要给自己用刑,关柴房挨饿不说,还要夹手指。
最后还是沐公公好说歹说替自己受了这刑罚,当初因着拶刑公公指骨差点被活生生夹碎。
“不,不,我不要,娘娘,奴才错了娘娘,奴才错了,您放过奴才吧……”小六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挣扎着跪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白枫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充满鄙夷,更有愤恨,当初公公的善意真是喂了狗,不,他不配和狗比!
沐公公看着他此时心里也不是滋味,面露失望,“你,小六子你为何这么对我?”
“娘娘,是我错了娘娘。”小六子连不住的磕头,顿时挺身手指着绣姑,“是她,是她,是她说如果自己能够提出线索就给自己五十两银子。”
转而愧疚地向沐公公磕头道歉:“沐公公,公公,我的好公公,我小六子真的对不起你,可是,可是我娘最近病重,家里实在是没钱了,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更别说买药了。
您知道的,我妹妹也早就被我爹卖给人牙子了,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我娘饿死病死,之前的钱被我爹全都赌了……公公啊,我对不起您啊……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