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忠犬》一只西柠

3、003修

　　乔子鸷的目光最先落在沈星禹身上。

　　呵，沈星禹，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喜欢不起来！

　　等把视线转向祁萻的时候，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愤恨变成淡漠。

　　和沈星禹走在一起的兔子耳朵，也好不到哪里去。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凡和沈星禹有任何关系牵扯的人，他都厌恶至极。

　　那边不知道沈星禹说了什么，祁萻笑得眼睛澄亮，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她的笑容安静，单纯，乖巧。

　　操。
　　乔子鸷心头涌上一股燥意。

　　明明应该讨厌她的，却发现根本厌恶不起来。

　　最后，乔子鸷烦躁地将手里的篮球砸在了地上。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操场上七八个男生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发怒的乔子鸷像一只失控的熊狮，无人敢惹。

　　一阵安静中，只有篮球在地面上弹起，落下，弹起，落下…发出“碰碰”的碰撞声，直至最后篮球失了弹跳能力，慢悠悠往远处滚去。

　　乔子鸷走到操场边，捞起自己的书包挂在肩头，走了。

　　“诶，乔子鸷，你去哪里？”赵小亮最先抖着胆问。

　　“……”乔少爷罔若未闻，直径往前走。

　　肖河撞赵小亮的肩膀：“我说你没事说沈星禹的事情做什么？乔子鸷和沈星禹是死对头，他不喜欢提沈星禹你不知道啊？”

　　赵小亮觉得莫名其妙：“我又没说沈星禹的好话，我就说他勾搭萌妹子都不行啊？”

　　肖河：“不行。”
　　赵小亮：“……”

　　--
　　乔子鸷略过操场，走进教学楼。

　　现在正是课间时间，楼梯间上上下下都是学生。整个学校，没几个人不认识南城商会会长的儿子——乔子鸷。
　　他们看见乔子鸷冷着脸走来，自觉靠向墙角让道。

　　这位脾气不好又爱惹事的大少爷今天心情不太好，他们还是躲他远一点。

　　乔子鸷穿过楼梯转角，上了二楼，赵小亮和肖河从操场跟了过来，一步两个阶梯地追人。

　　他们的教室在二楼。乔子鸷走到楼道里往教室的方向走，薄唇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冷得跟冰窟窿一样。

　　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怀里抱着书，两人有说有笑的，甚是扎眼。
　　乔子鸷不悦地拧眉梢。

　　两人正是祁萻和沈星禹，从教学楼另一边楼梯上来的。

　　乔子鸷直径走过去，那边祁萻和沈星禹看见他时，脚步明显放慢了些，祁萻挺惊讶的，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乔子鸷走到教室门口，直接转身往教室里走，他并没打算和他们两人打招呼，甚至有无视他们的意思。

　　沈星禹却开口喊他，“乔子鸷。”后者没搭理，继续往前走了一步，后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斜着眸子扫看他们，最后视线落沈星禹脸上，嗤声：“沈星禹，厉害啊，平时不露山不露水的，结果背地里藏了个小女朋友。”

　　沈星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一时之间也没多想。
　　乔子鸷一向如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管得了他。

　　他的视线略过乔子鸷，看向乔子鸷身后的两人，肖河手里抱着篮球，猜到这群人肯定刚打球回来，再看眼乔子鸷的腿，不免提醒道：“你上次打架腿上的伤还没好，现在最好不要打篮球。”

　　乔子鸷却语气很不好道：“我打球关你鸟事啊。”

　　祁萻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过节，但是她听得出来乔子鸷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沈星禹的不耐烦。他整个人散发着冷意，目光凌冽，样子凶极了。
　　她偷偷挪动步子，往沈星禹身后躲。
　　这点小动作落进乔子鸷眼里，极其刺眼，他“呵”笑一声，伸手就揪住她的衣领子，硬是把她扯到了他的面前。

　　祁萻吓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错愕地看眼前的少年。

　　“你干嘛？”

　　女孩儿声音都发颤了。

　　乔子鸷低头，凝视那双惊慌失色的麋鹿眼睛：“躲什么躲，前两天偷亲本少爷的胆儿去哪儿了？”

　　肖河和赵小亮当即一惊。

　　我滴个亲娘耶，就这软绵绵的小同学居然敢偷亲乔子鸷！

　　沈星禹也很惊讶，寻求答案的目光投向祁萻。
　　当事人祁萻懵了，她亲他的事情纯属是意外，乔子鸷明明知道的，他为什么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说她偷亲他。

　　等她张嘴准备解释时，少年又抢先一步开口了，但不是对她说的。

　　“这你女朋友啊？”

　　乔子鸷拧起她的衣领子，把她往沈星禹的方向推。

　　沈星禹疑惑地眯眼。

　　乔子鸷已经不耐烦了，“行了，不用回答我，劳资一点也不关心。”

　　话落，猛地把祁萻推向沈星禹。

　　刹那间，她和沈星禹怀里的书洒落一地。

　　少年没做任何停留，提步走了，仅仅留下一抹孤高自傲的背影。

　　这是祁萻第一次见识乔子鸷发疯起来到底有多霸道，多肆意妄为。
　　前几次他招惹她的时候坏坏的，痞痞的，但总归脾气是好的。
　　但这次真的发狠起来，丝毫没有要顾及别人是什么感受的意思。

　　他的两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

　　肖河见她和沈星禹靠得近，故意说：“哎哎哎，你两让一让，让一让。挡道了。”

　　这让祁萻很不舒服，她不悦地拧起眉梢。

　　赵小亮也跟着瞎闹，伸出胖手搁在她和沈星禹中间，冲他们两人耍宝似地左右一笑：“劳烦两位同学让个道。”

　　最后他们不得不分开，各自往旁边站，给两位阎王爷让路。

　　--
　　他们走后，教室门口只余下他们两人。

　　祁萻的脸还是煞白的，她捂着胸口小口小口地喘气。对于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我替乔子鸷向你道歉，对不起。”沈星禹忽然说。

　　祁萻疑惑：“你为什么要替他道歉。”

　　沈星禹难为情地笑了笑，对于自己和乔子鸷的关系他并不想多谈，转了话题说起：“以后乔子鸷要是再欺负我，你一定要告诉我。”

　　看得出来他不想说他们的关系，祁萻也不多问，点头回：“好。”

　　快上课了。
　　沈星禹帮她把地上的书捡起来。带着她进教室找座位。
　　祁萻进教室时，懵了一下。

　　教室里只有四排五列位置，总共20张桌子。

　　而这为数不多的同学们，正直勾勾打量着她。

　　祁萻捏紧手心。
　　挺紧张的。

　　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眼里除了对她的到来感到惊讶以外，还有莫名的敌意和排斥。

　　“这是我们班新同学，祁萻。”沈星禹作为班长，向大家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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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第三排的一个女生抬起手，鼓掌欢迎她，之后见周围同学都没动静，又急急地把手放了下去。

　　后来祁萻才知道，那女生叫秦伊伊。

　　这个班的同学，似乎除了秦伊伊，个个都和乔子鸷一样，高高在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

　　这种感受不太好，祁萻觉得胸口一阵沉闷。

　　她知道，她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最后沈星禹把她带在倒数二排的空位置上，听说是前两天班里有同学转学走了，刚好腾出来的位置。

　　沈星禹走之前给她讲让她先坐着，等后面再看班主任怎么安排。

　　她对新座位没什么要求，能坐就行。由此便在这个位置上坐下了。

　　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女孩安静地收拾自己的课桌，又忍不住往旁边桌子看。

　　他们班的座位是一人一张桌子，每张桌子中间隔着一条行道。

　　行道那边的位置靠着窗户，阳光落进来，一个男生趴在桌子上，后脑勺上的头发支棱起来几根，像被狂风吹乱的野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子鸷。

　　他书桌的一丛书被他摆得歪来扭去的，放在最上面的是英语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学你大爷”。

　　再仔细看乔子鸷的字，歪歪扭扭的，比幼儿园的小朋友写得还难看。
　　用大人的话说，简直是抽风的时候写的。

　　祁萻嫌弃地摇头收回视线，一本一本地叠自己的书，将书叠得整整齐齐的。

　　--
　　转学后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进教室的时候，祁萻小小地惊吓了一下。是个漂亮的外国小姐姐。

　　这个学校，总是无时无刻都让她感到新奇。

　　英语老师并没发现班里来了一位新同学，也没让祁萻自我介绍，为此祁萻心里松口气。

　　她是典型的考试型选手，英语成绩很好，但是英语口语能力…实在是一言难尽。

　　整节课下来，祁萻脑袋雾蒙蒙的，英语老师全程英语教学，她有些跟不上这样的节奏，但是她还是很认真地在听。学习之余不经意往旁桌看。

　　乔子鸷睡了一节课，老师也不管他，似乎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管教。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这位睡神大爷倒是掐着点地抬起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人终于睡醒了。

　　余光看见她的时候，他一愣，似乎挺惊讶的，惊讶祁萻竟然是他们班的转学生，还坐在他旁边。

　　下一秒，嘴角似有若无地抽动一下。

　　祁萻并不想探究他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捧着英语书从座位起身走了，去找沈星禹请教问题，因为她课上有些地方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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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亮和肖河分别坐乔子鸷一前一后的位置，猫着头看祁萻走远，立马就涌到乔子鸷位置上去。

　　肖河把手搭在乔子鸷肩头，“哎，你们说着沈星禹和那小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

　　乔子鸷不耐烦地抖肩，把肖河放他肩头的手爪子抖掉。

　　“不是你说的小同学是沈星禹的女朋友吗？”赵小亮突然冒出一句。

　　“……你是傻缺吗？”肖河一个巴掌扇他脑门上，“我就随口一说而已，你还真信啊？”
　　又摸赵小河的头：“也是，儿子听爸爸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气得赵小亮立即瞪大眼睛叫嚷：“说了多少遍了，劳资才是爸爸。”

　　“白痴。”乔子鸷冷眼扫看面前的两人。

　　他没空听他们瞎扯，往沈星禹的座位看过去。

　　沈星禹坐第一排靠窗的位置。人正坐位置上，手里拿着笔，一边勾画一边嘴里说着什么。

　　祁萻站在他课桌面前，勾着背，安安静静地听着。耳梢掉下来几缕头发，她轻轻勾起，别在了耳根子后面，露出白皙的侧颈。

　　乔子鸷凝神看了一会儿，越看越心烦。最后扭头，不看了。头往书桌上搭下去，又准备睡觉。

　　肖河和赵小亮“吵架”完后，没事干似的，打量着沈星禹和祁萻的一举一动，嘴里叨叨个不停。

　　肖河：“这小同学一转到我们班上就和沈星禹关系这么好，这两人肯定是以前就认识。”

　　“我也觉得。”赵小亮十分赞同地点头，“我看啊，这两人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还真说不准呢。”
　　“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看他们现在走得这么近，这发展成为男女朋友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乔子鸷趴书桌上，其实没睡，听到这里，不知道赵小亮那句话惹到他了。
　　“操。”少年低声骂道，骂完撒气似地掀帽把头盖住。

　　肖河见状，眼力价地终止了刚才的话题。推乔子鸷的肩膀：“乔子鸷，你睡什么睡啊？现在还没到睡觉的时间点。”

　　赵小亮：“就是，上课铃都没响。”

　　趁乔少爷不搭理他们，肖河拿人开涮：“乔子鸷这一天天的就知道睡，估计是得病了。”

　　赵小亮明了地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是肾虚。”

　　“哈哈哈。”两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时乔子鸷终于舍得从手弯里露出半张脸，斜眼看人，声音冷冽：“你两滚不滚？”

　　赵小亮/肖河“……”

　　不笑了，安静地各回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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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萻问完沈星禹问题后，捧着英语书回座位，走在座位行道里的时候，看见乔子鸷脑袋覆在桌子上，他似乎又睡了。

　　她一路走来，在心里暗自许愿。希望乔子鸷在学校的时候每天每天都睡觉。这样她就可以少很多麻烦了。

　　回到座位的时候，她把英语书规整地放好，正准备坐下时，身后传来刺耳的声音。
　　她回头看，乔子鸷将她的板凳勾走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此刻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只脚勾着她的板凳，双手插在裤兜里，垂着眼睛，就这么懒洋洋地看着她。

　　祁萻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少爷，从早上遇到他起，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欺负她。

　　她不说话，默默地伸手把板凳拖回来一点，结果乔子鸷脚尖一勾，又把她的板凳夺走了。

　　女孩一下气红了脸：“乔子鸷。”

　　第一次抖着胆儿喊他的全名，但是声音天生软糯糯，对乔子鸷毫无威慑力。

　　他挑起眉梢，慵懒闲散地笑了。

　　“不错，还知道我名字啊？”他对她说道。

　　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她有特意打听过他。

　　虽然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过她确实在陈姨哪里打听过他的事情。
　　女孩不说话了，有些窘迫地抿唇角。

　　乔子鸷还在笑，笑完，身子压下来几分，直视她的眼睛，带着侵略性，吓得祁萻肩头瑟缩起来。

　　“你和沈星禹到底是什么关系？”乔少爷开金口问道。

　　态度还挺认真的。

　　祁萻愣怔，他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

　　啧…
　　乔子鸷等不急了：“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