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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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梭梭，恍然而过。
十年小圣贤庄的熏陶，让白齿青眉的少年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少年的骨子里仍带着王室子孙才有的华贵优雅，那是无法磨灭的出身；但在这贵气之上，又镌刻上几分江南烟雨的多情，书生意气的风发，碧海蓝天的阔达以及高山深谷的渊博。
那是荀子的得意弟子，也是桑海少女心中最美的风景——公子韩非。
不过这个风流俊秀的少年郎，如今正打算告别恩师，离开桑海。
那首萦绕在心中的歌，究竟是怎样一首歌呢？
无法形容的美丽，似乎很伤感，很遥远，又似乎很熟悉，听到这样的歌，韩非的内心就变得澄澈，那仿佛是一种召唤，让韩非拜别荀夫子。
“老师的授业解惑之恩，学生铭记在心。”
荀子看着天边的云，远处的山，和眼前俊逸非凡，自信从容的韩非，明白离别的时刻已经到来，他闭上眼睛道：“好。”
愿吾之弟子从此一路顺风，如蛟龙入海，大雁展翅。
韩非回韩之心已决，即便李斯以韩国国势弱小劝阻也无法阻止，最后唯有赠一柳枝目送其离去，他道：“师兄，今后你我再见之时，或许便是敌对之时，你既处于弱势都敢说不可手下留情，李斯便是应下又何妨？”
韩非学富五车，如何不知韩国弱小？
可韩非来小圣贤庄学习便是为了韩国，所以此番回去，是明知不可为而为，是李斯无法理解的，却是韩非百死而不悔的。
韩非想起新郑夜晚的灯火，红莲的笑颜，小良子的身影，川流不息的街道，来来往往的客商，以及玉辰宫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
有这些风景在心中依存，即便前路艰难，又有何惧？
韩非意气风发地踏上归途。
但即便韩非信心满满，小圣贤庄在齐鲁之地，距离韩国路程远，所以回韩的路上，韩非难免遇到一些困难。
比如说荒郊野外，哪里去找食物？
韩非想到河鱼鲜美，决定去为自己抓一条鱼来炖鱼汤。
可王孙子弟实在没有足够丰富的野外求生的经验，鱼没钓上来，反而被鱼拖进了河里，再好不容易从河里爬出来想喝口酒缓和一下，却发现随身携带的酒也喝完了？
看来只有先去买酒了。
韩非乐观地想。
可等找到店家买酒时，韩非又发现自己的钱袋落在了河里。
或许这是考验？
还好我有红莲的项链。
并没有被这点困难打击到，韩非眼珠一转，把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取下来和店家换了酒和食物。
……
之后的路程也不顺利，但韩非还是回到了韩国，因为那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国。
可即便韩非踌躇满志地回到韩国，他的回归也没有在韩国引起多少波澜。
毕竟韩国后宫，芈夫人已逝；韩王之子中，太子已立，又有在国内耕耘已久的韩四公子虎视眈眈；更别说韩国朝廷，大半已被大将军姬无夜把持。
不过一个刚从小圣贤庄回来的韩国九公子，算什么？
所以前来迎接韩非的人，也只有与韩非一同长大的红莲公主。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红莲扑上去道，“可想死我了。”
十年时间，红莲也从一个小姑娘长成窈窕淑女，十五岁的少女娇艳如花，明媚动人，是韩国天空下最娇艳的色彩。
韩非与红莲许久不见也甚为想念，打趣道：“这么想我啊，那要不要亲亲我呀？”
韩非本只是开玩笑，却没想到红莲一点也不虚的亲上去。
韩非有些不好意思，示意红莲注意影响，却不知红莲如今是韩王掌上明珠，断没有难为情的意思，韩非无法，只好拉着红莲边劝边走。
两人笑闹地走回韩宫，黑暗已久的玉辰宫再次亮起来。
“是韩……兄，他回来了！”
正在庭院翻阅书册的张良站起来，年幼时张良曾与韩国九公子相交，虽相处时间不多，但那是张良幼年美好的回忆；而在韩国九公子外出求学时，或有不少关于韩非的事迹和文章流传到韩国，使那原本该褪色的幼时记忆变得丰富，甚至随着张良个人的成长以及对韩国现状的了解更加醇厚而悠远。
不过，即便早收到韩非近日回国的消息，此事却属于王宫，张良不好过度打探。唯有见此刻的玉辰宫内灯火亮起，张良才确定韩非已安然回国。
不知小圣贤庄十年，韩兄如今究竟是何风采？
张良心中雀跃不已，决定明日一早就谴人前去宫中传信。
自然是翩翩公子，风流多情。
被韩非约在紫兰轩见面的张良艰难地躲开一个又一个招来往迎的手，忍不住委屈：“韩兄，你为何要约我来此处见面？”
没想到张良对此间之事如此陌生。
韩非感到惊奇，但还是很有担当地将他拉在身后，玩笑道：“子房，紫兰轩富丽堂皇，又有美女如云，不好吗？”
哪里好了啊？
家教甚严的张良无奈，他想过韩非公子风度翩翩，博闻强识，却没想到韩非不仅如此，去了小圣贤庄学了这么久的圣贤书，怎么反而沾染上这等风流习性？
见张良眉头紧锁，韩非将他拉入隔间解释：“子房，你就别想有的没的了，让你来这里，是因为紫兰轩最安全。”
“安全？”张良疑惑道。
“我乃韩国公子，若沉迷风月，又有何惧？”韩非笑着坐在榻上，“子房聪慧，当不用我说的太明白。”
此乃一种示弱之术。
想到韩国如今之状的张良唯有叹息，不再纠结此事，亦坐下道：“韩兄韬光养晦，是子房误会了。”
韩非不欲纠结这等小情，他为自己和张良斟满酒杯后道：“子房与我多年不见，彼此间生疏不少，但我相信子房依旧是从前那个子房，你我不如先喝上几杯，以作重逢之贺？”
“自然。”张良接过酒杯，“韩兄有请。”
杯酒过后，韩非和张良交谈了彼此间这些年的变化和成长，之后又不知不觉聊到当今韩国。
在韩非回来这段时间，朝廷刚好发生了一场鬼兵劫饷的惊天疑案。
韩国宗室安平君和龙阳君奉王命押送十万军粮回京，回京途中，途径断魂谷，忽然遇袭。因来袭者身法如鬼魅，军饷更是遇雨水而化，又传闻此处乃当年韩国打败郑国时，韩哀候坑杀郑国五千降卒之地，故有鬼兵劫饷之说。
但此番失去的军饷有十万之重，韩王怎可相信鬼神之说？因此大怒，朝廷也震荡不安，张良祖父韩国丞相张开地正着手下追查此事，所以张良对此事进展颇为挂心。
张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道来后忍不住询问：“韩兄在桑海求学，学业有成，即便良在韩国也有所闻，不知韩兄对此事，有何看法？”
鬼兵劫饷案震惊朝野，韩非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但这件事情他还在查证中，故而此时不是最好的讨论时机，他来见张良只是为了先见见旧友，韩非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卖着关子道：“这个嘛……不可说。”
“韩兄！”
韩非斟了一杯酒给子房：“子房，此事我虽有看法，但此刻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
“子房莫要着急。”韩非放下酒杯，“有些事情，水到渠成才最为合适。”
张良虽成长不少，但经历的事不多，韩非有意打哑谜，张良也无可奈何。
不过除韩国之事，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可以聊的东西，七国朝政，百家学说……所以张良很快就被韩非转移注意力，两人在月下长谈，杯酒共饮，直至天明才意犹未尽地告别。
张良回去后如何行事且不提，目送张良离去的韩非则是伸伸懒腰：“子房见过了，他并没有让我失望，接下来去哪玩呢？”
新郑的酒馆、戏馆、甚至风月之地因韩国九公子的关顾比以往更加的热闹了。
不提朝中众臣，众位公子如何看待此事，韩非却因此接到了一份请柬——一份来自农家的请柬。
只见这份农家的请柬上写着：‘听闻韩国九公子好奇珍异宝，潜龙堂奉行以物易物，不知韩非公子是否愿大驾光临？相信潜龙堂不会让韩非公子失望。农家潜龙堂——司徒万里上。’
传闻农家自上古就有，尊神农氏，奉“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将相王侯，宁有钟乎”的信条，农家弟子更是遍布天下，古之炎帝和蚩尤都为神农弟子，而到如今，农家弟子是诸子百家中数量最为庞大的一派，不过因农家弟子大多出身贫民，所以在七国朝廷中几无身影，但韩非知道他们并不弱小，甚至有可能比任何势力都要强大。
“有趣。” 韩非用指尖转着请柬道，“就让我看看农家，能给我怎样的奇珍异宝吧。”
韩非带着他心爱的碧海珊瑚樽去农家潜龙堂了。
潜龙堂没有让韩非失望，此次以物易物，除了邀请到韩国公子韩非之外，还邀请到燕国的雁春君，太子丹，卫国的墨侠荆轲，凶名在外的黑剑士胜七，以及一名神秘的女子。
韩非虽时常流连风月之地，但小圣贤庄成绩最出色的弟子学业有成后直接回到韩国，有识之士都会明白韩非心中所愿，那必然也能猜到韩非会关注韩国朝廷之事，而韩国朝廷之中如今最大的事就是鬼兵劫饷一案。
要解开此案，在野武力（荆轲、胜七）和外朝权势（雁春君，燕太子丹）都毫无作用，那么这次以物易物的对象也就只剩下一人，韩非挑眉看了眼紫色帷幔处，心里有些好奇这位客人会带来什么？
紫色帷幔后的神秘女子带来的交易物是一个木盒。
或许是担心韩非不够聪明，也或许是为了测试韩国这位刚回国的九公子，总之来交换的女子没有明言她的交换物是什么，只似是而非的说木盒里的东西，只对需要的人价值千金。
那不就是指——韩国九公子韩非吗？
韩非从善如流地换回盒子，回到马车后开始猜测。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值不值得用我的碧海珊瑚樽去换？
千万不要是一些已经知道的消息，那就太无聊了……
不过盒子的主人知道通过农家潜龙堂传递消息，应该不会太笨？
哎，这盒子好像不能随便打开？
左右翻看木盒的韩非在木盒的一个角上找到一处机关，这个机关有些独特，像是依据纵横之理制成的机关？
还好桑海求学的时候有学过些纵横之理，韩非再一阵捣鼓后打开了盒子，而里面放着的果真是一份价值千金的惊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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