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攻守》寻杨江头

28、不堪

　　云牧霏打量了一下，似乎自己今晚是安排给盛总的女伴，而徐娜是安排给那位主宾的女伴。可能徐娜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但是云牧霏是满意的。毕竟她只认识盛茂祖，而且从上次古德庄园的情况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潜自己的念头，也许他今天真的只是想自己陪一下客而已。
　　带着这个相对良好的心态，她认识了桌上的男人女人。几个男人是盛世生意上的伙伴，各自业界的大鳄。另外一个女人是盛世旗下的一名三线艺人，云牧霏知道她，但是没有打过交道。
　　还没有上菜，盛总就指挥服务员开酒了。酒有两种，白酒和红酒。
　　看了这个架势，云牧霏傻眼了。上次在古德庄园喝酒，醉了也没什么，今天假如喝醉，就实在太太太危险了。但是盛总是知道自己喝酒的，今天不喝的话，似乎又太不给面子。
　　她也知道一些女生在不想喝酒的时候，会推说大姨妈来了……但是这样的理由，云牧霏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正在纠结，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云牧霏打开一看，果然是莫少华的：你在哪？
　　云牧霏：你加我微信，我发位置给你。手机号码就是微信号。
　　不到一分钟，莫少华就加了自己微信。云牧霏飞快的点了同意，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过去。
　　莫少华发了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美女，你这是约我吗？
　　云牧霏苦着脸：少贫，快来救我。
　　莫少华惊诧:
　　云牧霏本来想打“在卖笑”三个字，刚打了一个“卖”字，在和客人说话的盛总突然转过头来问：“牧霏，你是喝白酒还是红酒？”
　　云牧霏吓了一跳，慌忙点了一个词发了出去，然后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会喝酒。”
　　盛总不乐意了：“你上次不是喝了吗？我看你挺能喝的呀。”
　　上次是有陶老师坐镇好不好。云牧霏突然无比的想念陶老师，同时无比的痛恨自己的这张嘴。既然无法推脱，只好说：“那……来一点红酒吧。”
　　红酒度数低一点，而且喝起来要优雅一点的话，量就不会太多。
　　这才得空看自己的手机，不看还好，一看就惊呆了。发出去的居然是——“在卖*”。应该是打出一个卖字之后，手机自动组词，没有细看就点了卖*这个词，然后发出去了。
　　而且撤回是不可能了，因为莫少华回的信息是：！！！&%……&
　　云牧霏颤抖着手回信息：打错了，是卖笑……
　　莫少华：有什么区别吗？！
　　云牧霏迅速发了一个位置过去：不说了，快来救我！！！
　　莫少华：几点？
　　云牧霏：……一个小时之后吧。
　　莫少华：……一个小时后你已经卖完了，不用我来了。
　　云牧霏发了一个敲头的表情：废话少说，你先到外面等着，以备不时之需。我跟他们说约了朋友谈事情，一个小时后，你准时打我电话。
　　抬起头来，发现第一个菜已经上了，满满的一大钵汤，里面不知道是什么肉。服务员给每位客人舀了一碗，云牧霏尝了之后，疑惑的问：“这是什么肉哦？”
　　几位男人笑吟吟的看着她。服务员说了一种动物的名称。
　　云牧霏知道这是濒临绝种的动物，现在已经很少见到，难怪自己这么好吃都没吃过。她放下筷子，傻乎乎的问：“这东西吃了不犯法吗？”
　　一个男人呵呵的笑了：“别人吃了犯法，盛总请吃的不犯法。”
　　除了云牧霏和洪琪，一桌人都笑了。盛总举起杯：“难得相聚，干杯！”
　　众人仰头干了，云牧霏也小小的抿了一口红酒。
　　盛总转头：“牧霏，你这样不行啊，一口干了吧。”
　　云牧霏一脸难色：“盛总，我今天不知道您在这儿，晚上已经约了一个朋友谈事情，所以不能喝醉哦。这个朋友也是琪琪的朋友，饭后我俩一起过去。”
　　不管这个理由他们信不信，她反正是要走，而且要把琪琪带走的，她只能以这种方式，向琪琪赎罪。她发现琪琪的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知道自己猜对了，琪琪本就不愿意来这种场合。
　　盛总笑了笑：“好。不过第一杯你还是干了吧，这是规矩。”
　　云牧霏望望杯里的半杯红酒，自信这点红酒还是不会醉，忙说：“好，盛总一言九鼎，我就干了。”仰头把红酒喝了下去。桌上的人一齐鼓掌。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红酒的酒精作用，虽然第二轮她只抿了一点点，可是到了第三轮的时候，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变得豪气干云，又喝了半杯。按照这个状态，只怕接下来就会反客为主，主动敬酒了。
　　好在手机信息音又响了，还是莫少华：我到了。
　　云牧霏：这么快？
　　莫少华：我怕来迟了你的笑就卖完了。
　　从发信息到莫少华的到来，只有半个小时。可能他离这个位置比较近，但是即使再近，在永远堵车的大上海，这么快赶来也很不容易。云牧霏心里领了情，发了一个笑脸过去：谢谢，不过还要一会。
　　莫少华发了一个抓狂的表情。
　　云牧霏抬起头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个男人的手已经全部搂住了女伴的腰，正在给女伴劝酒。在说话的时候，男人们的嘴巴已经凑到女伴的脸上去了，与其是说话，不如是在亲脸。徐娜和另外那个女艺人笑得花枝招展，只有洪琪一脸抗拒的神情，但又不得不忍受男人的轻薄。
　　看到这幅景象，云牧霏忽然觉得盛总其实也还算绅士，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想法，至少没有那么不堪，还是注意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再喝下去，谁知道会怎样呢？她意识到自己和洪琪不宜在这里久留了，决定回敬一杯之后，就马上离开。
　　所以她给莫少华发了一个信息：十分钟之后，打我电话。
　　然后示意服务员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说：“各位老总，我今天晚上约了人，等会会和琪琪提前退席。为了表示歉意，我敬各位一杯。”
　　男人们一愣，然后将目光望向盛总，看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坐在主宾位置的男人就说：“美女敬酒，当然没问题。但是你的诚意不够呀，那么一点点酒，怎么表示歉意。”
　　云牧霏一咬牙，让服务员给自己和洪琪倒满了酒，说：“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这样，我和琪琪喝一满杯，各位随意，怎么样？”
　　在众人的鼓掌声中，两人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酒一下肚，她就感到胃里说不出的难受，有种想吐的感觉，不过还能强忍。好在这时，电话响了。她赶紧拿起手机，一脸歉意的说：“抱歉，那位朋友打电话过来了，我先接个电话。”
　　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话筒里传来莫少华懒洋洋的声音：“卖*卖完了没？”
　　众目睽睽之下，云牧霏只好大声说：“快完了，您在哪里？”
　　莫少华笑得那叫一个□□：“卖*好玩不？好玩就下来。”
　　云牧霏恨得牙痒痒的：“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
　　这时已经在门外。她挂了电话，向服务生问了公用洗手间的位置，飞速奔了过去，找了一个马桶，就是一通大呕。
　　呕完了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抬头望向镜子，才发现徐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
　　镜子里的徐娜，脸色红彤彤的，她喝的是白酒，而且明显比自己多得多，所以有些站立不稳的感觉。她将手扶在云牧霏的肩上，声音中带有明显的酒意：“牧霏，你真的就……就走了？”
　　云牧霏心里有点厌恶，但是脸色和语气都没有变：“嗯。”
　　“牧霏，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参加饭局的人都是大佬，随便一跺脚，圈里就会地动山摇。一般人想参加这个饭局都没有机会，你……还是不要走，把那个朋友推了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娜的神情和语气竟然带着一丝真诚，也许这些天来，她真的是开始把云牧霏当做朋友，今天带她来这饭局，虽然事先没和她明说，但也许是真的想帮她。
　　云牧霏望着她，带着残存的酒意，问：“娜姐，今天是盛总让你带我来的吗？”
　　徐娜点了点头：“牧霏，盛总……很喜欢你，他……会在饭后邀请你去酒店讨论角色的事情。但是即使他没有邀请，我也会想办法带你过来。你我是姐妹，盛总喜欢你，我……不吃醋，真的，我不吃醋。”
　　云牧霏沉默了几秒，继续问：“娜姐，您是前辈，在圈里经历过的事情比我多得多。在这个圈中，是不是不这样，就没有其它的出路？”
　　徐娜的脸上突然现出悲哀的神色：“牧霏，你一出道就跟着陶老师，有陶老师罩着，你是永远体会不了这里面的苦楚。我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在上学的时候，我就一心想成为陶老师那样的艺术家。但是出来以后，才发现生活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全国每年从戏剧学院、电影学院毕业的有多少人，在群演中等待机会的又有多少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这些人在演技、颜值上有太大的差别吗？没有。但是机会就只有那么多，谁抓住了，谁就可以脱颖而出，成为人人仰慕的明星。抓不住机会，就只能要么退出，要么继续苦苦煎熬，甚至连温饱都不能保证。你别看我出道以来那么顺利，可是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委屈吗？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