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攻守》寻杨江头

26、毂中

　　“这位小姐，你是和我说话吗？”莫少华一边说，一边将串串塞进嘴里。
　　好熟悉的台词。云牧霏笑了。
　　“你都不跟我急？我记得下一句台词应该是：我不跟你说话还能跟谁说话。”莫少华好奇的问。
　　云牧霏一边打开第二个餐盒，一边笑吟吟的回答：“假如我没猜错，第二盒应该也是猪肺。”
　　莫少华明知道她喜欢吃猪肺，这么巴巴的送了过来，怎么可能不留给她。
　　打开餐盒，云牧霏的笑容凝结了。是鹌鹑蛋、牛丸。打开第三盒，是海带、鱼丸。
　　最后一盒应该是了。抱着这样的念想，云牧霏打开了第四盒。
　　仍然不是。
　　云牧霏恨恨地盯着莫少华：“算你狠。”莫少华终于以同样的方式报了一箭之仇。
　　莫少华笑眯眯的：“我真不是报仇，我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你，猪肺这东西没营养，要少吃，或者不吃。”
　　云牧霏也是笑眯眯的：“难怪在我们乡下，猪肺都是用来喂狗的。”
　　这次轮到莫少华的笑容凝结了。
　　看到他这样子，云牧霏心里又开始发笑。然后，门铃响了。
　　莫少华抢先站了起来：“我来开我来开。”
　　开了门走到门外，和来人嘀咕了几句什么，拿着一个餐盒走了进来：“抱歉，我这人忘性大，刚才落一盒在车上了。”
　　看着他狡诈的笑意，云牧霏怎么会不知道他那些鬼心眼。
　　故意忘一盒在车上，然后叫司机送上来，就是想看云牧霏急。
　　莫少华打开了餐盒，露出里面的猪肺，脸露难色：“就是忘记带狗来了。”
　　闻着诱人的香味，云牧霏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是吃呢，吃呢，还是吃呢？
　　一咬牙，拿过一串就开始吃，边吃边嘟囔：“刚才已经喂过狗了，这次不算。”
　　莫少华无语。作为一个身边永远不缺女人的恋爱专家，他深深的知道，女孩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你跟她讲情，她跟你讲理；你跟她讲理，她跟你耍赖。
　　不过看着云牧霏饕鬄的吃相，他还是忍不住提醒：“喂，作为一个女孩子，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云牧霏的声音含混不清：“你不看不就行了。”
　　莫少华无奈，只好站起来在房间四处走动，然后顺手抓起床头的剧本看了起来。
　　刚看了一个概要，就开始评论：“这个编剧是怎么搞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云牧霏放下空盒子：“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莫少华继续妄评：“套用网上的一句话，爱情应该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终于人品，痴于□□，迷于声音，最后折扣于物质，败于现实。”
　　一边说一边自恋：“你看我的颜值怎么样？”
　　云牧霏老老实实的回答：“还行吧。”
　　莫少华面露喜色：“那我们是不是，已经具备了开始爱情的条件？”
　　云牧霏噗嗤一声笑了：“请注意第二句。”
　　莫少华：“？”
　　云牧霏：“我实在暂时没看出你有什么才华。”然后补一句：“当然责任不在于你，在于你的名字。少华少华，可不就是少了一点才华嘛。”
　　莫少华：“……”
　　吃了人家的麻辣烫，总得陪人家聊聊天：“那么莫总，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的爱情是个什么样子的？”
　　“我没有爱情，我只是痴迷于□□。”莫少华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真是脸皮太厚了！，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哪里经得住这么赤裸裸的话语。云牧霏的脸几乎要红了,但是她的目光没有退缩：“……你不是没有爱情，你只是不相信爱情。”
　　“这世界上有爱情吗？”莫少华继续玩世不恭。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天生就不相信爱情的人。你不相信爱情，很可能正是因为你曾经经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且这次爱情是失败的，带给你伤痛的，伤到在你心头刻了一道深深的疤，令你无法正视，令你不相信自己。”
　　她看到莫少华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察觉不出的痛楚，知道自己猜对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人，又怎么会相信爱情。于是你不停的换女朋友，通过这种方式，来建立对自己的自信。”
　　莫少华盯着她半响，然后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我听到了你笑声里的虚弱。”云牧霏毫不留情。
　　莫少华停住笑声，脸上嘲弄的神色越来越浓：“我年轻，帅而多金，给我投怀送抱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难道我还用得着建立自己的自信？”
　　云牧霏继续开展精确打击：“一个人的自信，建立在自己所看重的东西上。不错，你的确是高富帅，但很遗憾，你对这些东西并不看重。你真正看重的，是爱情。”
　　莫少华怒极反笑：“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云牧霏老老实实的回答。
　　“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这里装什么情感专家！”
　　“因为我相信爱情。”
　　莫少华忽然不言语了。面对这个答案，他竟有些无言以对。过了好久，他才说：“那你想象的爱情又是什么样子的？”
　　云牧霏想了一想，说：“我不知道，我没有经历过，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临。但是我想，它至少应该让我怦然心动，并且义无返顾。”
　　在这一刹那，她忽然又想到了乔子风。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没有想到过他，但是今天是第二次掠过他的影子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提起这个话题，居然会想到他。他明明从来没有给过她怦然心动的感觉，更加谈不上义无返顾。
　　但她就是想到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花花公子谈论爱情。以前谈论这些，都是和萧瑶的私密话题。
　　莫少华笑了：“现在轮到我评价你了。刚才你用到了两个词——怦然心动和义无反顾。从你的性格来看，你是一个逻辑性非常强的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事，你都需要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这样的人，在爱情里面容易患得患失。她们不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而是跟着理性思维走。所以在你的爱情里，根本就不会出现怦然心动，因为这种心动才一发芽，你就会马上不自觉的用理智扼杀它。但是你一旦认准了，倒的的确确是会义无反顾。”
　　是这样的吗？……云牧霏一边倾听，一边在审视自己。
　　好不容易逮着反击的机会，莫少华怎肯轻易放过：“说实话，这样的女孩子有些无趣——毕竟少了一些女人味。就像你，天天穿着T恤、七分裤，这么好的气质，为什么不试试穿裙子？还有，天天和人斗嘴，把好好的交流当作辩论赛，你以为赢了的奖品是男人啊？你看人家林志玲的声音多好听，我每次查高德地图就用林志玲版……你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不学学人家说话……”
　　“我就喜欢穿体恤，我就喜欢斗嘴，怎么了？”云牧霏忍住了没有咆哮。
　　“我还没说完呢。不过——”莫少华故意拖长了声音，脸上带着找打的轻佻：“是金子就会发光的，好在世界上还有我这样慧眼识珠的男人，我就喜欢这样独特的云牧霏啦……怎么样，不如从了我？”
　　云牧霏终于忍不住了：“滚。”
　　“别，别。我今天还有正事和你说呢。”
　　云牧霏顿时眼睛发亮：“孤岛奇案？”
　　“这事你别急，我会给你一个正式回复的。”
　　“你们选秀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启动？”
　　“商业机密。”
　　云牧霏没辙了：“说吧，什么事？”
　　“愿不愿意加盟风华？”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话题，云牧霏有些猝不及防。她惊讶的望着莫少华，想从他的脸上寻找答案。后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不像是调侃。
　　“为什么找我这样的新人加盟？”
　　“因为你很有潜力。”
　　“有潜力的新人多的是。”
　　“我希望把目前有望成为新星的新人都签下来。”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少华很有唐太宗天下英雄尽入吾毂中矣的气概。
　　这话应该不假。云牧霏听陶老师说过，莫少华虽然只掌控莫氏的星科院线，但是雄心勃勃，这两年在影视领域大肆扩张，做得风生水起。但毕竟是后起之秀，和盛世等大鳄之间还是有底气上的差距。别的不说，仅旗下艺人而言就颇有不如。一时难以挖到大牌明星的情况下，重点挖掘和培养新星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略。那时莫氏想挖陶老师主管艺人培训业务，就是执行这个战略。
　　但是对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仔细考虑过。她踏入影视圈，纯粹就是兴趣爱好而已，并不是为了出名，何况家境优越，并不愁生计。所以她跟着陶老师潜心于话剧表演，拍摄影视剧只不过是试试手，并没想着要有很大的发展。
　　而且云牧霏比较看重人品。这个莫少华虽然人不坏，但是三天两头换女朋友，属于云牧霏不感冒的那种……
　　所以云牧霏直接回复：“暂时没兴趣。”之所以加一个“暂时”，是因为她还是对《孤岛奇案》感兴趣的呢……
　　对这个回答，莫少华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不急，你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