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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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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请了两天病假,在家养----腰。
容修一整个早上都是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他把和齐风住一个矿的小谢叫到了办公室。
十分钟后,容修手里攥着一张纸,坐上了去S市的车。
十几分钟后,容修下了车,矿区之间相差无几,倒是这里的绿化更好一些。广场上有些健身设备,几个古色古香的亭台廊道,雕龙镂凤,飞脊翘檐。
没有门牌号,找了很久,容修终于放弃地掏出手机调出从厂里人员资料表上找出的齐风的电话。
“什么?你、你、你来了?”齐风显然很不能相信,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满是惊讶。
“嗯,快告诉我你家怎么走?”容修已经很不耐烦了,不要再问他为什么会来,他想不出答案。
“噢,噢,好……”
拿着手机,顺着他所指又是栋又是排又是行的,终于找到那间开满蔷薇花的小院。
合上手机,容修刚想敲门,突然脑中一闪,他拍了拍脑袋,又退回来时的路。
买了些水果和保养品,他刚抬手敲门,谁知大门却在他一拍后缓缓打开了。
“吱吜----”一声,门刚打开屋内便传出齐风嘹亮的声音。“值长吗?进来吧!我家没人。”
没人你是鬼啊!
容修进屋后随手关了门。沿着他的声音找到赖在床上抱着瓜子和武侠书的齐风。
“哟,你来还买东西啊,客气了不是。”齐风的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容修手中的水果,“有什么啊,哎,那香蕉看着不错,剥两个来尝尝。”
容修瞪他一眼,掰了两个香蕉递给他,“就撑死你吧!你家人呢?”
“我妈打牌去了,”剥了皮,齐风咬了一大口,嗯,熟了熟了,味道不错。“哎,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啊?”
容修轻咳一声,“那不是因为我----你的腰怎么样了?”
齐风想了一下,郑重地点点头,“对,的确是怪你,你该来看我的。没让你赔我医药费就不错了。”
“还想要医药费?我给你直接打残了扔医院里,我就赔你医药费。”
“没看出来嗬,你小子怪阴。”
“跟你学的,师父!”
“乖。”
容修挑挑眉,“齐风,你还想要你的腰吗?”
齐风眨巴眼,“您是我师父,我啥也没说。师父吃香蕉。”
容修“卟哧”一声笑出声来,“我参观参观你家啊!”
齐风窝在床上,“您老尽管参观,三室一厅一厨一茅厕。家徒四壁啊,贼都不光顾。”
容修打量了一番,“可以啊!齐风,你的相册呢,我看看。”
“没新意。每个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说要看相册。在左边第一个抽屉里,你自己拿哈。”说话间,齐风又掰了个香蕉,剥剥塞嘴里。好吃。
“那要看什么才叫有新意啊!”容修翻出相册,“哟,这是你吗?小平头啊!那时候你几岁?”
“五岁了吧!我是这一带的孩子王,从小他们都怕我。”
“野蛮人!”
“嘿,我怎么野蛮了?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奸淫掳掠,三没鸡鸣狗盗,四没……呃……总之,我不过是用我瘦小的拳头捍卫了我自己的权益而已。这不为过吧!”
“那么小就会打架啊!”
“你无聊不无聊,那相册有什么好看的,活生生的人不看,你去看个不会动的相册。”
“你?你有什么好看的?”容修将脸靠近他,“一个眼,两鼻子,三张嘴,四耳朵,除此之外,还真没什么。”
齐风呼呼直喘气,咬牙伸出手掐住他脖子,“老子废了你。”
身子前倾,将容修整个压在身下。
“啊……啊……谋杀……”容修皱着脸作痛苦状。
齐风掐了一会,突然不动了,靠近容修的脸,仔细研究状,“容修,我才发现,你长得很漂亮啊!”
“什么!”
“真的,是漂亮。”齐风一脸赞赏,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唇边一抹笑,“看看,你的皮肤比陶小娟还要白。”忍不住伸手上去摸了几把,“摸上去还很光滑,没有雀斑,没有痣。毛孔都不粗哎!你是怎么保养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那么长,真像洋娃娃。还有这嘴巴----”齐风伸出舌头在自己唇上舔了一圈,“真想亲一口。哎,你要是女人,我一定逮你。”
心跳,莫名加快。容修低垂眼眸,感受着齐风的气息吐在他脸上。
他们贴得是那么近,近到只要他稍稍偏过头----
齐风的手是温热的,在他脸上滑过,引起一片灼烫。
齐风的眼神是炙热的,将他的心,烧出了一个大窟窿。
容修伸出手,抓紧他肩膀,却无力推开。
容修,你到底是怎么了?!
“哟,看你那娇羞样,还真想我亲你啊!”
容修头顶响起一声炸雷,惊得他将抓紧齐风肩膀的手收回,握成拳,狠狠击向男人的腹部。
“啊----我的肚子,我的腰,容!修!啊----”
“3、4、5、6、7、8、9、10、J、Q、K……不要?2……不要?三张A带一张小牌……不要?没了。”
满脸纸条的齐风抱着一手牌,眼神忿恨地瞪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男人,“你、你、你把我黑了?”
“第三次黑了。”容修补充道。
“啊----”齐风将牌往空中一扔,来个天女散花,“你肯定耍诈了,哪有那么好的牌,三张A一张2全都到你家了,你洗的牌,你耍赖,我不认。”
容修撕好纸条,瞅着他的脸,“这往哪贴啊?都贴满了?要不,把眼睛贴上?”
“眼睛贴上我怎么打啊!”
“反正你有眼没眼都一样,打一下午,输一下午。”
齐风吸吸鼻子,“我怎么知道今天这么背!”
“没劲!不打了,我要回去了。”
齐风扯掉脸上纸条,“这么快?再玩一会吧!那我们不打跑得快了,斗地主?拱猪?”
“两个人要怎么玩啊?”容修看看表,“都五点多了,我得走了。”
“那、那我们跳棋吧,跳棋会吗?象棋?五子棋?我家都有,来吧,玩吧!不会我教你。”
容修站起身,往外望一眼,“我真得走了,再晚就没车了。”
“有有有,最晚六点多的呢,再玩几盘吧!大不了我输了让你为所欲为。”
容修没憋住笑,“让我为所欲为?我能干什么?”
齐风捏着下巴想了想,“嗯,也对,你是个男人,我也占不到你什么便宜。”
“齐、风!”
“要不,我请你吃香蕉。”莲指轻移,指着摆在他们面前吃了一盘的香蕉皮。“哎呀,怎么没了?谁吃的!”
容修不想再理他,转过身。
袖子被扯住,容修诧异地转过头,只见齐风一双噙满泪花的眼睛直直地凝望着他。“别走嘛~~~~~~~~”
颤音、颤音,颤得容修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不就是窝在床上实在太无聊了,没一个人陪他,寂寞得发慌嘛,至于这样吗?
可是----
容修臭着脸坐回床上,硬硬的口气,“下跳棋吧!”
“好咧!”
泪水没了,换成得意的狡诈。
容修长叹一口气,窗外斜阳西照,蒙蒙一片贴于窗上,结了果的柿子树下几个打麻将的老太太收了桌,谈笑一番各自归家。
为何他的脚步却停留在了这里。
唉!
容修抚抚额头,见有一灼灼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瞅着他,偏过头,是齐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不免有些心慌,忙借口掩饰,“不是要下跳棋吗?跳棋在哪?”
齐风咧开大大的笑容,“仓库最里层,估计在废弃的自行车、滑滑车、小摇篮下面,好好找一找,应该能找到。好多年没用了,记得找出来以后洗一洗,一个个擦干。OK?”
老两口说笑着回到家时,只听屋里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容修、容修、值长、师父、大爷,别走啊……”
院外的柿子树笑弯了腰,红红的果实在夕阳下添上璀灿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