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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   却原来贾赦被贾母让人找去之时,已经交待过邢夫人,让她今日不必去贾母那里找着挨骂,直接把自己书房收拾好了是正经。

      等王熙凤带了迎春过来之时,邢夫人才知道贾赦竟是一人独斗贾母与史家、王家还有二房了。心里担心贾赦,邢夫人就想着有人说说话,也好缓缓神。

      王熙凤有心与她修好,自是不住嘴地奉承,又是说贾赦这几日行事比以前威风,又是说老爷规矩、礼法上都能占得住脚,就是史家、王家也不好轻易插手别人家事的。说得邢夫人心里才算是有些底。

      这才有心情关心一下迎春,免得贾赦回来问起,自己再一问三不知,到时躲过了贾母的骂,却让贾赦骂一顿不值得。谁知一看之下,邢夫人想自己先骂几个人听听。就是王熙凤脸上也不好看——迎春住在荣庆堂里,说来离她这个嫂子比邢夫人这个嫡母近,她也有关照之责的。

      原来迎春所有的东西一打开,除了几样大日子姐妹们一起必戴之物,竟然再无别的能看得过眼儿的东西。邢夫人少不得问上一声,才知道迎春所有东西还是由着她的奶妈子把持着,并没让已经十岁的迎春自己学着管自己的屋子。

      两人无法,自是要申斥那王嬷嬷一番。谁知道那奶妈子竟然敢与邢夫人对嘴,说什么自己是老太太挑上来的,从小就服侍着姑娘,对姑娘尽心尽力并无不妥之处。大太太若是想搓磨姑娘,先把她这个奶娘赶出去,她也要一头碰死在这屋子里,省得姑娘受了苛待。

      也亏得王熙凤在此,才帮着邢夫人把那王嬷嬷给弹压下去了。其实这对邢夫人倒也不算大事,毕竟这里是东大院,不过是老爷与秦管家今日都不在,要不那秦管家一人就能让那婆子后悔自己不该开口。

      她请贾赦过来,一是想着告诉贾赦自己对庶女并非不尽心,而是庶女的奶娘从中做梗。最主要的,还是想着问问贾赦,今日可吃了亏没有,还有就是自己一家子,究竟能不能真的搬进荣禧堂。

      贾赦才不会觉得一个奶妈子算什么人物,即是敢拿迎春的东西,那就上她们家里把东西都找回来就是了。对于邢夫人的第二个问题,因梦之故他也回答得很含糊:“搬或是不搬,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我倒觉得这院子里住着还算舒畅。”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邢夫人如何不想自己当家作主?只好期期艾艾地道:“老爷即是把那公中的东西都收回来了,还是得自己家里人看着些才好。要不三不知又被什么人给摸了去,老爷还能再清点一遍不成?”

      这理由倒找得勉强说得过去。贾赦也就点头:“你想得也对。只是管家之事,你自己可能吗?”

      邢夫人听到贾赦明确说出自己管家之事,压着心头的窃喜,更小心地道:“总是老爷的家,我怎么也得替老爷看好了才成。再说不是还有琏儿媳妇吗?”邢夫人想起王熙凤也是跟着王夫人常年管家的人,向着贾赦进言道:“她也随着二太太管过两年的家了,有她在旁边提着我呢。”

      王熙凤听到邢夫人竟然仍肯用自己管家,不由得心下大喜,对邢夫人也生出了些敬意来——自己原来可是没大奉承过这个继婆婆,谁知道人家竟然不计前嫌。可见二爷说得对,这亲的不管如何也自亲近。

      贾赦倒是皱着眉头看了王熙凤一眼,他可没忘记这个女人是个胆大心黑、连自己丈夫都敢告进衙门的人。再说那放利子钱的凭据,当日也是从她的房里搜出来的。

      王熙凤让他看得越来越不自在,那头也一点点地低了下去。想着自己表一下决心,又怕让贾赦与邢夫人笑话没见过世面,不说话吧,又不知道老爷是不是还因着自己不亲近大房不满意。

      足有盏茶的功夫,贾赦才算悠悠开口:“琏儿家的,你那嫁妆可够使费?”

      王熙凤闻言也是一呆,怎么这老爷与二爷问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二爷问的话,就是老爷让他问自己的不成?王熙凤不敢抬头,低声回道:

      “回老爷,二爷走之前已经问过我了,我嫁妆虽然不多,可是在府里吃穿都有份例,我与二爷又有月例银子,很用不上自己的嫁妆。”

      贾赦听说贾琏已经问过她,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你记着自己的话就好。今日不妨告诉你一声,只要将来琏儿不犯大恶 ,不为非作歹,危及这府里存亡,将来必是由着他承袭家业的。你是他的媳妇,也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吧?!”

      王熙凤听了,来不及欢喜,先要把自己的决心表出来:“是,媳妇知道该怎么做。二爷走前已经交待了,让媳妇无事之时,好生学学朝庭的法度,不许见利忘义,不许要强揽事,不许事事不与太太商量私下做主。”

      呵呵,看来那东西竟不是毫无见识,能想出让王熙凤学朝庭法度这一招来。就是贾赦也不能一给他叫一声好。难怪静娴竟到如今还觉得那是他们二人的血脉。

      贾赦的脸上也就放松了些,对着邢夫人道:“即是琏儿已经这么说了,你也看她些日子。就是迎春,一个女孩子,都十岁的人了,连自己的屋子还管不好,也该让她跟着学学。”

      邢夫人小心地道:“可是迎春日日还得上课呢。”贾赦即是叫迎春,她也就改了口。

      贾赦不屑道:“你也是在家做过女孩的人,在家里竟一点管家之事都不学,只学些酸书,念几句歪诗,就算是琴棋书画皆通了?大家子主母,是用琴棋书画管家的?”

      邢夫人一声也不敢吭,倒让贾赦的气又上来了:“你又想着搬到正堂去,又天天和个受了惊的鹌鹑似的,搬到正堂里给老爷现眼吗?”邢夫人就更不敢答话了。

      发完了火,贾赦才觉得自己当着王熙凤不该如此给邢夫人没脸。只他是做丈夫的人,断不能让王熙凤看到自己给邢夫人陪话——贾琏本就已经有这女人面前直不起腰,走前还不知道从哪儿借的胆子才说出那三不许来。

      对了,那就不是自己儿子说的,是那个东西说出来的。想到此贾赦烦心更胜,直接又把矛头对上了王熙凤:

      “刚才我问你嫁妆,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今日里二太太因管家不力之故,左一次从嫁妆里赔出来,右一次拿嫁妆里的庄子、铺子抵上,看来你王家女孩的嫁妆倒都不少。也难怪琏儿在你面前高声也不敢出一声,敢是你平日里都是用钱压制了丈夫不成?”

      王熙凤再立不住,只好向着贾赦跪下:“媳妇不敢。媳妇平日是要强了些,可是三从四德也是学过的。自进门以来,与二爷只是厮抬厮敬,并不敢压制二爷。”

      贾赦就重重地顿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茶:“没有最好,就有也不怕什么。今日里你叔叔两次从二太太手里拿了东西,双手送到老爷我面前,异日你若是与二太太学些手段,怕是也只好再麻烦你叔叔一回。”

      王熙凤听了,心下越加对贾赦生出畏惧之心——自己的叔叔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王熙凤心里再清楚不过。能让他甘愿两次去自己那只进不出的姑妈手里要出东西来,老爷岂能是好打交道的人?

      一直看着王熙凤神色的贾赦,有些放心,只要心里的惧怕就好,有了惧怕,行事就会多思量一些。就是邢夫人,也敢没想到贾赦竟有如此大的能耐,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些崇拜。

      贾赦也不多说,从自己怀里拿出几张银票,交到邢夫人手里:“老爷知道你的嫁妆不多,这府里捧高踩低的人不少,笑话你的也不是没有。这些你只管收到自己嫁妆里头,日后还有谁敢笑话你,只用银票糊到他脸上就是。”

      平日里同样没少用嫁妆挤况过邢夫人的王熙凤,此时更不敢起身,只低着头等着贾赦发落她。好在贾赦觉得,媳妇还是让贾琏自己教训的好,反正现在看那东西做得比原来的琏儿还强些。

      又给了邢夫人一张银票,示意她递给王熙凤:“你也起来吧。这是给琏儿的,你替他收着便是。别想着不告诉他你自己收了,要知道一个男人在外行走,若是腰里没有点银子,说话连底气都没有。”

      王熙凤只敢唯唯,不敢说别的。还是邢夫人见天色不早,让她也回去歇着——老爷给了她这么多的银子,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藏在什么地方才好,还得找人商量一下才妥当。

      王熙凤还有心想服侍邢夫人用饭,被贾赦给拒了,只说自己还有话与邢夫人商量。这下子王熙凤连笑话也不敢说一句,恭敬地向二老告了别,才下去不提。

      贾赦倒是对邢夫人的心思摸得挺准:“那银子即是给了你,你只管自己花用就是。成日里东收西藏的,也不怕哪日老鼠给你拉了去。”

      邢夫人让他说得不好意思:“我还不是想着,自己手里有点儿银子,就是老了也能有个依靠。”

      贾赦骂她道:“是有人管用,还是只有银子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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