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毒》秋水泱泱

15、第十四章 幻天城中妖孽多四

　　“哥——”姬无伤咧嘴笑得欢，直接来了一个熊抱。
　　杨峥在旁边差点咬掉舌头，他们是兄弟？

　　未央在杨峥身边坐下，跟他同来的男子坐在他另一边。
　　杨峥看到有亮光从拜月教主细长妖娆的眸子里面闪过，“未央，洛楼主，今天到我北城来，还真是稀客。”
　　“我来看看小商，”未央淡淡地笑着，“刚好在洛那里听到小商在这里，就赶过来了。蓝教主一向可好？”

　　餐桌上新换上一组白玉雕花的餐具，放在洛七公子面前，看来店家很是熟知他的喜好。
　　未央看着他面前的餐具，微笑，“洛，看来无衣也要到了。论排场，无论是不是幻世，谁都比不过他。”
　　洛七公子清冽的眉微微拧起，把面前的白玉餐具推到一边，取了餐桌上的另一组，“招摇！”
　　未央按住他的手，把餐具放回去，“那么，洛，你又何必故意要和他怄气呢？”明明都知道他的性子是一等一的任性了。
　　洛七公子看着未央的手，清幽的眸光淡淡扫过未央的脸，把手收回来，“未央，你这是在宠他？”
　　“那你认为他需要我宠吗？”
　　洛七公子不再开口。
　　杨峥左右没看明白，听得云里雾里。

　　蓝月和冷哼了一声，手中的琉璃盏猛地碎裂在地上，金色的酒液溅上了他的衣袍，眸子暗下来，面色阴冷。
　　杨峥打了一个冷颤。
　　洛七公子专心地喂着肩上的雕儿，红衣男子进来的时候，连头也没有抬。
　　男子很年轻，看起来和杨峥差不多，一身猎猎红衣，肆意张扬，声音却是杨峥听过最艳魅的，或许在场的其他人在相貌上都不输于这个人，但是唯有这个人的出场给了杨峥最深的震撼，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只如世间最耀眼的火焰，不管你愿还是不愿，就肆意地侵占了你所有的视野。
　　如果说未央是俊秀儒雅，洛七公子是干净雅致，蓝月和是诡魅妖娆，这个男子就是张狂艳魅。

　　柳无衣。
　　无花宫，柳无衣。

　　红衣男子倚门笑，“未央，你来了幻天城，怎么也不吱一声？”
　　未央笑着，“你当我是耗子呢。”举起手中的酒杯，“倒是，无衣，你今天请客吗？”
　　“嗯，”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外面立刻送进来两坛金封的酒，“为你接风，‘天上人间’。”
　　未央笑着抓过一坛，那边姬无伤和蓝月和抱着一坛，两人正在角力，谁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姬无伤回头求援，“哥——”
　　“小孩子的事情，自己解决。”伸手拍开酒坛的封条，解开盖子，立刻一种飘香十里的酒香弥漫了整座酒楼，有脚步声急匆匆地外边过来，看到是这一群人，摸摸鼻子下去了。
　　未央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闭上了眼，抱着酒坛灌下半坛，“今日，无衣倒是豪爽！”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
　　众人回头，姬无伤和蓝月和争执的酒坛已经碎裂在地上，酒液洒了一地。
　　蓝月和目光阴冷地看着未央，瞬也不瞬，许久咬了一下唇，很是委屈的样子，袍袖一甩，起身走掉。

　　未央把坛子里面的酒饮尽，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有些晃，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杨峥伸手扶他，被他顺手把扇子取走，眼神朦胧地招呼两人，“小毒骨，小商，回去了。”
　　经过柳无衣身边的时候，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笑着下楼出门。
　　站在街口，未央用扇子指着西天的夕阳，回头看他们，“现在是日出还是日落？”
　　杨峥想脱口而出，指着夕阳问这种问题，未央真的喝醉了吧。
　　姬无伤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笑着回答，“谁知道呢？”
　　杨峥瞬间恍悟，游戏的日落，现实的日出，到底哪个才是答案？

　　一路走来，未央吟着一首古词，用一种苍茫辽阔的音调，如同塞外秋天的草原，偏偏带着三分桃花的缠绵，如同三月江南的烟雨。
　　杨峥没有听太懂，但是他想他已经记住了这个音调，即使过再久也不会忘记。

　　两人跟着未央穿过半个幻天城，抬头看到威严耸立的门楼。
　　姬无伤站在门口，微微弯腰，双腿微曲，一手引前，一手背后，“欢迎来到啸风行会总部。”
　　未央抬脚迈进去，杨峥看着占据了足足整条街的建筑，发了好大一通呆，进去，里面的布置完全参照兵营，广阔的练兵场，整齐划一的房舍，青石铺地，松柏夹道。
　　“会长，未央大哥……”
　　一路上，和见到的玩家打着招呼，杨峥看到在一处房舍门口有女玩家坐在那里好像在修补盔甲，看到三人，嘻嘻哈哈地打过招呼，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

　　姬无伤领着两人走到一处房舍前，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杨峥你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和哥的居室就在隔壁。”杨峥道了谢，走进去。

　　姬无伤的居所虽然外面看起来和其他居房别无二致，推开门就可以看出不同，地上铺着长毛地毯，一面墙壁挂着各种奇怪的东西，包括武器和艺术品，一面墙壁摆着高高的文案。
　　房间中书桌后的椅子铺着整张虎皮，青石镇纸，镂花的笔筒插着几只笔。墙角养着几枝兰花，几盆水仙，给这屋子添了几分清雅悠闲。
　　姬无伤把未央推坐在房间的矮榻上，未央伸手拉了一个靠枕靠着，低头看伏在膝上的少年。
　　“哥，我靠一会儿。”
　　“哦。”未央淡淡应着，伸手从床头取了一本书观看。

　　“哥很喜欢杨峥吗？”
　　“嗯？”未央放下了手里的书，“怎么了？他的名字是杨峥吗……？”
　　“他是我的同学，很单纯的一个人，”姬无伤抬起头，对上未央的眼睛，“哥似乎很宠他。”
　　未央笑着舒展了眉，“还只是一个孩子呢。”
　　“哥- ”
　　“嗯。”
　　“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那就把他给我吧。”
　　“小商？”
　　“哥，你知道他和我们不一样，和我，和你，和蓝月和洛七公子柳无衣不一样，他的世界太单纯太纯粹……”
　　“小商，”温热的掌心抚摸着他的头顶，他看到男子眼眸里面温柔的笑意，“你忘记每个孩子都有长大和选择的权利，”修长的指按着他的额心，“每个人都有不会更改的坚持，至少我相信他有，而且他会坚持。养在温室里的花儿，虽然娇艳，却总是缺少了一份让人心折的坚强。更况且他要做的不是花，而是苍鹰。小商，难道不相信我吗？”
　　“哥，”姬无伤把头埋在他怀里，闭上眼，语气笃定，“他会受伤的，或许会遍体鳞伤。”
　　“每个孩子成长都会有要经历的阵痛。”轻轻抬起的羽睫下那双幽深绝艳的眼眸，有清华掠过，仿如经历几世沧海桑田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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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大哥——”
　　“嗯，小毒骨，怎么了？”
　　“你曾讲过，说你兄弟萧墙，你兄弟背叛你，结婚之前被女友甩……”
　　“哦，这怎么了？”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的吧？”
　　“嗯，或许呢……呵呵，谁知道呢……”
　　“未央——！”
　　“呵呵呵，小毒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