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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好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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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梅儿看着许逐溪递来的信封问道。
“给陛下的信,祖地现在还很乱,原来的邮差死了,只能麻烦你了。”
“很重要?”梅儿放下手里的洗衣桶疑道。
“是,再不传消息回去,陛下就要杀过来了。”许逐溪接过她手里的桶“快去吧。”
“好吧。”梅儿包了几件衣服,不情愿地离开了。
“娘,娘。”奶娃娃口词不清的发出单音节,颤巍巍地从衣服堆探出头,爬出桶,许逐溪笑着把她抱起来,望水立刻往她怀里钻。许逐溪看着她想扒自己衣服的动作,往王氏那里走去。
“逐溪。”许逐溪还没走多少步,就被叫住。吕阔文身着族长的华服,身后跟着一排的护卫。
“恭喜。”许逐溪转过身行了个族礼,回道。
“梅儿去送信了?”吕阔文问道。
许逐溪点点头。吕阔文指着身后的一人道“这是以后给你的专人。”
“不用了,现在陛下正缺将领,族长给我个高级族人当邮差,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许逐溪一眼就认出,眼前狼狈的人正是死去大哥原来的智囊,想要回绝。
吕阔文没说话,伸手一挥,那人会意,直接去了门口站着。
他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个银灿灿的盒子,许逐溪知道,这里面装得是副族长的信物。果然他拿出了一块玉佩,上面已经刻上了许逐溪的字样。
“许逐溪听命,现任命你为副族长,发誓誓死效忠我族。”
许逐溪提了提不安分的望水,并没理他,准备离开。
吕阔文将玉佩塞到她手里“听着,要不做我女人,要不做副族长。”
许逐溪一愣,将玉佩收起来,算是默认了。吕阔文满意地笑笑,跟着的几人立马放下文件,一行人这就准备走了。
“等等,今年刚出生的幼兽有几个?”许逐溪突然喊住他。
“还没去统计,不过登记了的孕期的应该有几个,怎么了?”吕阔文疑惑道。
“你要养?”族里一直都有记录凶猛异兽生死的习惯,为了更好地了解那些兽的族群,减少狩猎时的伤亡。不过带一个养,是不可能的。
想给郑灵素?吕阔文立马想到。
“你告诉我是哪个族群就行,其他的你别管。”
“我不管?我族明确规定不可饲养异兽。你难道想公开违反?”
“我从小就养了一只燃马,义父默认了的,你认为老族长是错的?更何况,郑灵素并不是我族族人。”许逐溪瞅着自己被扒的衣衫不整,实在没了继续讨论的兴趣,直接道。
郑灵素对于族里来说绝对是一个禁忌了,许逐溪竟然直接说了出来,果然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无奈,吕阔文并不想在这样不稳定的时候再出现针对许逐溪的事端,只能帮着打圆场。
“我知道了。”吕阔文答应下来,带着众人离开。
到了后院,王氏顺从地把孩子抱过来喂奶,许逐溪这次没有再看着,而是随意地和她聊聊天。
“这灾情多久了?族里可有什么举措?”
“月余了,本来有村长调配,但前段时间族里内乱,援助就断了,村长也换了个人。”王氏一边抱着望水一边给自家孩子换尿布。
“村长直接就换了?”
“嗯。”王氏不明白这政治,只好老实的回答。
许逐溪沉思起来。祖地的占地其实并不大,人口也不多,却是全体猎族人的根,共分为五大村落,虽统一归族长管辖,但存在竞争关系,都是相对独立的。
现在吕阔文公然插手村长人选,他是想要做什么?排除异己?目的呢?
一时,她也没法断言。
“逐溪,我能做什么吗?”郑灵素学着梅儿的口吻,来到门口,巴巴的问着。
许逐溪这才想起来,衣服还没洗,便领
着她来到之前丢了衣桶的地方。
“你去水井打水,皂角木杵都在那。”许逐溪吩咐了一句就准备去伙房。
“我。。。我不太会”郑灵素支支吾吾的说着。
行吧,原来是大小姐来着。
许逐溪只好提着桶带她到了水井,耐心
地教她取水。
“这天气还很冷,洗着会伤手,等会我打热水给你。”说着,就担着两大桶水回了伙房。
郑灵素无措地望着许逐溪的背影又看向桶里的衣服,她的那身实在太脏已经被扔了,梅儿和她身形类似,便一直穿着她的衣服。
现在桶里堆放着四人的衣服,新来的那家人衣服是自己洗的。
郑灵素只好胡乱地翻着衣服,研究应该怎么洗。
许逐溪来的时候,衣服散落着,更脏了。
无奈地摇头,许逐溪利落地收拾好,对着她道“你看我洗。”
郑灵素倒当真站着,一直看着她的动作,似乎在认真学习。
然而没多久,望水自己跑来了,跌跌撞撞地往许逐溪这里扑。
“帮我截住她。”许逐溪没有理会望水的热情,向郑灵素说道。
郑灵素会意,将她抱起。
望水稍稍挣扎了下,便安静下来,默默玩起了郑灵素的头发。
“你不用干活了,帮我照顾望水就行。”许逐溪站起身,做了些收尾的琐碎事便回了伙房。
郑灵素默不作声,把望水带回了卧房。
望水应是没来过这屋子,有些兴奋,不停的在床上打滚玩闹。
郑灵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温柔地望着她。
实际上却在出神。
驯族对于猎族的评价一直很低,许逐溪作为猎族的领军人物,更是被描绘成大恶人。
郑灵素就听过不少关于她杀人杀兽的恶心段子,特别是在战争后期,她杀□□号越来越响,形象也越发糟糕。
可现实却不是,至少在郑灵素现在的认知里,她温柔,明事理。
山洞里的时候,郑灵素待在石室里惊慌失措,她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杀了猎族族长,她承认那一瞬间她有着大仇得报的快感,但同时她也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她蜷缩在石室的角落,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当听到脚步声的那刻,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做最后的挣扎,却没有被伤害,反而是被治疗了,一时之间,她难以置信,她听出了她的声音,在两年前的那场内战中,就是这个声音指挥着屠杀。
她很怕。
当被那双温热的双手抚摸上的时候,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当她离开的时候,她依旧浑浑噩噩,好在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她,她必须要活着。
在各种躲藏被追杀后,在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的怀抱。眼前那一道模糊的景象,成为昏迷中战胜噩梦的挂念。
“许逐溪,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郑灵素呢喃着。
“来吃饭吧。”许逐溪突然出现,打断她的遐想。
许逐溪一把捞起望水,郑灵素跟着她,也往饭堂走,这几日,一直都是梅儿烧的饭菜,不知是不是医者的缘故,那食物都有着一股药草的苦味。
一进饭堂,看到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琳琅满目的饭食,郑灵素一惊,难道这些都是她做的?
“今天时间有些紧,大家凑活着吃吧。”许逐溪说着,给望水喂了些米粥。
王氏一家立刻吃了起来。
郑灵素看着一小盘一小盘的菜,种类繁多,但量小,并不会造成多少的浪费,虽然看着很漂亮,她还是小心的尝试吃了一口,毕竟她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将军能做到的。
入口就能感到,食材处理的恰到好处,又嫩又入味,将食材原本的味道自然的发挥出来,没有丝毫的焦味,像出自成名大厨之手的美味。
尝遍菜色,郑灵素探究的望着许逐溪。
“怎么?不好吃吗?”许逐溪感受到她的目光,笑了笑。
郑灵素摇了摇头,赶紧去扫了快要见底的盘子。
吃过饭,王氏一家没了事,回到卧房休息。郑灵素之前一直待在屋里,便准备在这外面逛逛,这处宅子并不大,除了三间卧房便只有一个看不到栅栏的院子,院子里还种满了各种耐寒的药草。
刚到柴房,许逐溪就从地窖冒出了头,手里拿着许多冻肉和蔬菜。
看着她疑惑的目光,郑灵素忙道“我闲来无事,四处看看。”
许逐溪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自己又忙开了。
经过一下午的观察,郑灵素在各种地方多次碰到了干活着的许逐溪。
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实在是和传说中杀神的模样没有半分关系。
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许逐溪没有再找郑灵素谈过,只是照料着众人的生活。日子就像一户普通百姓般那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