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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福人 ...

  •   福祐八年三月,瑞和帝赵瑞驾崩于御书房,留下圣旨,封中阳王赵烁为帝,改年号为兴始。

      “哎哎,你听说了没,这新皇帝中阳王是夺宫称帝!”

      “你别乱说,被别人听见了,可是要杀头的!”

      “瞧你这胆小样儿,这里没人听见!哎,我还听说前几天长凝宫走水了!瑞和帝留下的那两个小公主都遭了殃!听说是新皇帝是为了铲除后患!”

      “你都是哪儿听的,你可别胡编乱造,传出去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不瞒你说,我有一亲戚是宫里头的太监,那宫里的大事小事他什么不知道啊!”

      “宫里的事情真是乱,只是可怜了那不知世事两个小公主……”

      “可不是嘛!我那亲戚说都烧成黑炭了,认都认不出来!”

      “别说了别说了,喝茶喝茶!”

      新皇帝赵烁对外的政策和瑞和帝的政策完全相反,瑞和帝主和,赵烁主战。瑞和帝就帝年间,对北边的北宛、南边的南卢、西边的乌禄都采取缓和的政策,起初效果明显,可后期三国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甚至想要瑞和帝以割地维和。

      赵烁上任后推翻瑞和帝的主张,为耀国威,赵烁提出每年三国须向章朝朝贡,三国不愿,引发战争,赵烁亲自出兵将其一一击退,后十年间再无战争。

      百姓对赵烁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赵烁大举用兵使得民不聊生,又有人说赵烁扬耀国威,有大国气势。

      兴始十年,国内天灾不断,赵烁下令赈灾救民,国库渐空,又提出三国进关税收提高,国库得以补足。

      福昌一年二月,赵烁召集数百名方士进宫,修建永寿楼,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福昌二年三月,永寿楼完工,数百名方士驻入永寿楼。

      韩晓星泡了一壶云雾茶倒在了白瓷小杯里,递给了坐在案桌旁的韩蘅,韩蘅正琢磨着如何上奏,如何才能让皇上遣散那数百名方士而不动怒,宣纸用了一张又一张,大多都被揉成纸团丢在一旁的竹篓里。

      听到韩蘅沉重地叹了一声气,守在一旁许久的韩晓星开口道:“爹,可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韩蘅又叹了一口气,道:“女儿家,别管这么多。”

      “是。”

      韩蘅是大章的国公,当初赵烁皇帝刚刚登基之时,党派骚动,他替赵烁巩固皇位做出了不少贡献,封灵国公。因韩蘅老来得一独女,赵烁皇帝还封其女韩晓星为灵星郡主。

      据说韩晓星出生之时,天有异象,满天繁星闪烁异常,故取晓星为名。韩晓星三岁便得仙人姜老点拨,赠得白檀扇一把。五岁便可背诵百篇诗词,八岁便与韩蘅对弈赢了四个子,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韩蘅时常叹息可惜晓星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定能为臣,替皇上分忧,替大章做出贡献。

      韩蘅用墨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停下了,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似是询问道:“你可知爹为何事烦恼?”

      韩晓星道:“爹是为皇上召集的那数百名方士可却不知如何上奏而烦恼。”

      韩蘅本是心烦,见女儿如此知晓自己的烦恼,心情好了一些,道:“若是你,你会如何上奏?”

      韩晓星答道:“若是我,我便不会上奏。因为许多大臣已然上奏过此事了,皇上定是心烦不已,若是此时再次上奏,定会被皇上所迁怒。倒不如先默不作声,看着皇上的下一步动作。”

      韩蘅点了点头,道:“我也想过,只怕到时候会为时过晚。”

      韩晓星道:“爹之前说过,身为良臣,一定要相信自己所奉之主,若侍而不奉,便是不忠。若进而不言,便是不诚,这忠诚二字是爹从小教导女儿的家训。女儿知道爹你在担心什么,皇上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爹只需要留意那些道士的动向之后再做判断也为时不晚。”

      韩蘅捋了捋胡子,道:“明日皇上邀我入宫庆宴,你随我一并去吧,很多大臣们的子嗣也会随同,你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爹替你做主。”

      韩晓星低头,没有作声。

      “爹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已然十七了,再晚几年可就要成老姑娘了,以往是爹宠着你,可爹不能陪你一辈子啊。你娘走的早,爹这些年也没照顾好你,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位待你好的如意郎君照顾你。”韩蘅叹了一口气道:“唉,若你生为男子定是能够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只可惜啊……”

      韩晓星抱怨道:“爹,明日我物色物色就是了,若是有对上眼的,我便告诉你,若是实在没有,我就变成老姑娘陪在爹身边,你说好不好?”

      韩蘅一听,心中颇有暖意,果然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果真贴到了心底,嘴上却还是没有答应,道:“胡闹!”

      直到太阳落下,韩晓星才从书房出来。

      韩晓星唤了人烧水沐浴,一旁的服侍丫环托着干净的衣物立在一旁,韩晓星轻声道:“明珠,我问你,女子与男子有何不同?”

      明珠被这么一问很是疑惑,但也没多问,回复道:“奴婢认为,女子可以在家生儿养女,可以缝衣裁布,男子可以在外打拼挣钱,出兵打仗,当官……”一时间能说的太多,最后倒不知道该挑哪些说了。

      韩晓星道:“女子为何就不能在外打拼挣钱,出兵打仗当官?而男子为何不能在家养育儿女裁衣缝布?”

      明珠面露难色道:“小姐,世俗就是这样规定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晓星轻叹了一口气,笑道:“好了,不为难你了,我洗好了,替我更衣吧。”

      明珠如获大赦,赶忙替自家小姐换上了衣物,一边道:“小姐天生聪明绝顶,又美若天仙,身材又这么好,就是那后宫的花妃也比不上小姐你!试想,若是女子可以当官,小姐定能够大展身手!也定能得一个天仙臣子的封号!”

      韩晓星失笑,轻拍了明珠的手臂一下,道:“就数你嘴甜!”

      明珠亦是笑道:“小姐不开心,明珠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法子逗小姐乐了。”

      韩晓星瞟了她一眼,道:“这话你也只能在我这说说,你可别和别人多说了,惹我丢脸。”

      明珠道:“哪里丢脸了,我能侍奉小姐,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韩晓星道:“好了好了,我看一会儿书便睡了,你下去吧。”

      刚要踏出房门明珠又把头探了进来,提醒道:“小姐你可别看太晚了,老爷说明日带你进宫赴宴呢。”

      韩晓星道:“我记得,下去吧。”

      明珠应了,退了下去,守在了门外。韩晓星取了枕边的白檀扇,细细观摩了起来,这把白檀扇从小便一直佩在身边,展开一看,一幅雕刻精致的云月图便展现在了眼前,白檀特有的檀香缓缓绕鼻,韩晓星的心思沉了下来。

      回忆起三岁那年姜老赠与白檀扇对她所说的:“以遇福人,心想事成。”这一句话似是安慰似是告诫,说完后匆匆离去。

      “以遇福人,心想事成。”韩晓星喃喃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韩晓星所要考虑的越来越多,终究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所幸韩晓星的父亲没有特别督促,因着是独女才没有让她早早嫁出去。

      姜老的那句话一直回绕在韩晓星的脑海里,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只得日日期望着那位不知何时才能出现的福人到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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