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牧场养文字》一桶墨水

6、章006

　　褚时回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餐盘，还打了一小碗汤放到了连晓之的面前：“补补。”

　　跟连晓之她们挤一桌的褚时同伴们只是褚时在竞赛班的同学，并不算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不知道他和连晓之的真实关系，一直以为他们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此时见到平时对女孩冷淡的褚时如此主动关心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青梅竹马的可爱女孩子，自然是贱兮兮地互相传递眼神。

　　连晓之看在眼里，这才发现这群学霸学神们跟一般的高中生也没什么两样，至少在八卦这件事上的反应是出奇地统一。他们这样的反应，反倒让神色平常的陆卉卉成了这桌上的异类，甚至还让她在脑中有那么一瞬闪过装装样子的念头。

　　“没看出来你还挺贴心的，谢了。”连晓之故作感动地捧着碗，还朝褚时卖萌眨巴眨巴眼睛：“小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我心动了怎么办？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

　　说着说着，这得瑟的家伙还有唱起来的趋势，幸好褚时即使开口阻止了她：“停，我暂时没有吃烤串的念头。快吃，把脑子补好。”

　　调戏完小帅哥的连晓之笑得欢快，拿起勺子伸进碗里捞了捞，发现里面除了一根拇指长短的排骨之外，全是白菜叶子和萝卜。眼皮一跳，低头尝了一口……果然是她想的那样，食堂什么的才不会那么好心做这种真材实料的东西，味道寡淡得难以下咽。几乎没有肉味就算了，盐都不舍得多加一点，学校食堂真是抠到家了，这味道还不如直接喝白开水。

　　呷呷嘴，连晓之默默地把勺子放在碗里，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餐盘里的饭了。

　　虽然她喜欢开玩笑，嘴巴有时候也挺坏的，但这碗排骨汤确实是褚时的心意，只不过不常来食堂的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为排骨汤就是真材实料的排骨汤。面对这样的好意连晓之也不会不知好歹，大不了放到最后闭着眼一口气喝掉就好。

　　褚时见她喝了一口之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是瞬间的嫌弃后恢复正常，便直接伸手拿过碗喝了一口，随即皱起了眉头。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左手边，离连晓之远一些的地方。

　　“怎么？”

　　“太难喝。”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别跟我妈告状说我欺负你。”

　　犹记得那时小时候，因为连晓之成绩的关系，连妈妈请褚时给她补课。可对小时候的连晓之来说，褚时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面对他的时候除了自卑就是自卑。终于，在又一次做不出题后，连晓之面对褚时那没有一点表情的脸哭了出来。

　　那天褚时妈妈正好在连家客厅跟连妈妈聊八卦，一听到连晓之的哭声就冲进去拎着褚时的耳朵，带着他回家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连晓之不知道，只知道从那天开始褚时就再也没来给她补课过。

　　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苦难，以至于在他心中的阴影留到了现在。然而实际上连晓之不是皮孩子，对褚时也没什么关注，更不可能跑去告状什么的了。

　　看着二人的互动，男生们中终于有一个忍不住：“褚时，我们还以为你对女生不感冒呢，没想到对小女朋友这么温柔啊！”

　　“别胡说。”褚时立刻反驳。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连晓之的表情，生怕她又跑去告状。

　　“就是。”连晓之老神在在夹了一颗青豆扔进嘴里：“人家褚时一个好好的小伙子，你们这样说他，把他的清白都说没了。”

　　“噗——”陆卉卉听连晓之这么说，刚进嘴的一口饮料顿时喷了出来。还好她及时转到旁边低下了头，否则不是坐在她对面的男生倒霉就是隔壁桌倒霉。剧烈咳了几声之后，陆卉卉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不仅是因为咳嗽，还因为在憋笑。

　　她先前以为连晓之和褚时是纯粹地不熟，但是现在听起来关系应该没有连晓之先前说的那么远，竟然还能开这样的玩笑。但是很奇怪的是，连晓之在住院之后似乎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从前那种自卑的感觉，说话竟然变得有趣得多。

　　连晓之连忙拿出纸巾凑过去帮陆卉卉擦擦嘴，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乖哦乖哦，宝宝吃饭要慢慢吃，再呛着了可不好。”

　　随之而来的又是陆卉卉一阵剧烈的咳嗽——这次是想要反驳却被口水呛了。

　　陆卉卉缓过来之后赌气地握起拳头在连晓之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连晓之也嘻嘻哈哈地受着了。

　　褚时全程摸不着头脑，突然间他觉得连晓之可能不应该这么早出院，起码应该要进行一整套检查之后才可以决定放出来，还是转到精神科。这样想着，褚时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吃饭，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再跟连晓之说话的话，可能会气死在这里。

　　……

　　又经过了一下午几乎什么都听不懂、或者一知半解的煎熬，连晓之一回到家就仰面瘫在床上不想动了。

　　果然毕业那么多年之后再一次回到学业紧张的高中，精神果然适应不过来。这样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的事情，她毕业之后除了码字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过了。

　　静静待了一会儿之后，连晓之闭上双眼心念一动，就来到了文字牧场。

　　走进屋内，见到孵化格里的文蛋还没有任何动静，心下也知道文蛋不可能孵化得这么快，可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到看够了，她才在屋内的角落里找到一把镰刀，拿着它出去牧场外围收割一些牧草备用，到时候可以混合储存在养分储存器里的养分转化的饲料喂给从文蛋里生出来的文吃。

　　饲养文。

　　这词听起来好似很荒诞，但连晓之获得的金手指就是这么个奇葩的设定，连晓之也只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