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侠——不醒梦》沉沦荼靡

17、关系

　　突然感觉身边的温暖消失，侠客立刻睁开眼睛。
　　伸手一摸身边已经开始变冷，库洛洛不在床上，甚至不在房里。
　　他立刻起身套上衣服，然后推门而出。浴室没有人，也没有动过的痕迹。但是大门口的鞋还在，他并没有离开这里。
　　“团长……糟了！”侠客连忙推开厨房的门，果然通往监控室的密道大敞四开。
　　该死！他怎么能以为瞒过团长呢？

　　立刻冲下去，却见连地底密室的门也打开，里面传来嘤嘤哭泣。
　　听到这哭声，他几乎是立刻失了分寸：“比诺安！”

　　库洛洛站在那里，一只手拿着盗贼秘籍，蛇尾的女子伏在地上，用手掩着脸和身体。
　　侠客根本没有去看库洛洛，而是直接冲到比诺安身边抱住她：“比诺安，没事了，是我，我在这里！”
　　“侠客……”比诺安猛地抱住他，浑身颤抖着。
　　她的蛇尾是从胸口往下，有大约三米长，蜷缩在一起盘绕。两只手臂此刻紧紧抱着侠客，仿若抓住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泪水沾湿了肩头，侠客的神色一瞬间变得什么表情都没有，冰寒的可怕。
　　他抱起比诺安大步出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库洛洛一眼。
　　自己被留在冰冷的地下室，库洛洛因为防备魔兽而拿出的盗贼秘籍合上，然后在掌中消失。有一点点后悔，他还没有看到过侠客那种表情，那真是对自己妹妹的关怀？
　　自己一进来就发现这只S级魔兽蜷缩在屋子一角，而且似乎很怕人，看到自己就立刻躲进暗影里，根本不想被他看到。这样的魔兽相比没有什么危险吧？
　　但侠客……不再想下去，他快步走出。

　　“没事的，比诺安。”侠客坐在床上，那只魔兽还是在他怀中哭泣。
　　“对不起，我们遵守和你的约定。”歉然浮现在脸上，侠客的痛苦一览无遗。
　　“不是侠客的错，我知道。”纵使如此哀伤恐惧，这温柔的声音还是没有改变，甚至还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反过来安抚侠客。
　　“我不该让外人住在这里的，是我的错。”侠客低声说：“你放心，我很快会再给你找一处可以安稳度日的地方，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你。”
　　“好。”比诺安乖乖点头。
　　“侠客。”库洛洛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比诺安立刻又颤抖起来。
　　侠客将比诺安的头压在自己怀里：“团长难道不懂什么叫做礼貌吗？就算你不想，麻烦看在我是团员的份上，离比诺安远一点！”
　　“我只是来向这位比诺安小姐道歉。”他怎么可以让侠客和一个魔兽单独呆在一起：“她就是你口中的妹妹？”
　　“妹妹？不……我不是他的妹妹。”比诺安连连摇头：“我不是……我不是！”
　　“出去！”侠客冲着库洛洛怒吼。
　　库洛洛皱起眉头，却还是没有移动脚步。
　　“不要……侠客，我真的不是你妹妹，你不可以有我这样一个妹妹的。”比诺安急急说：“侠客，算了吧，这个是你认识的人对不对？你和他一起离开……好不好？离开吧。”
　　“别说傻话。”侠客转头去看库洛洛：“团长，我请你离开！还是你要我现在就退出旅团，然后和你好好打一场才肯走？”
　　“侠客，这是你身为旅团的脑该说的话么？”这话确实有些严重，让库洛洛不悦。
　　“如果身为旅团的头，根本不会这样干涉团员的行踪。”侠客冷笑：“团长？你确定你现在是用团长的身份和我说话么？”
　　“侠客，不要……不要吵架。”怀中的魔兽突然抬起头来恳求。
　　库洛洛惊在那里，那是一张和侠客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更加女性化，如今梨花带雨的容颜泛着青色，焦急惶恐。
　　“比诺安，你先休息，没事的。看看你，青鳞又要冒出来了。不要激动知道吗？”
　　侠客抚慰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才走出门去，用力将门关上。

　　“侠客，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绝对就是我调查的S级魔兽。你知不知道？这种魔兽从来都是没有神智的，而且会主动攻击人类。”库洛洛急促的说。
　　“所以你刚才不出去？想保护我？不必！”侠客甩开手：“团长，我从没听说过团员在非行动时还要受你保护。”
　　“侠客，你明明知道是为什么，不要说气话。”库洛洛沉声说，那个魔兽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让他不惜反抗自己，甚至以退出旅团为要挟？
　　“我知道，但——不必了！”侠客眼神凌厉：“团长，我是你的团员，不是你的禁脔！”
　　“你说什么？”库洛洛的怒火也上来：“是为了屋里那个女人是吧？侠客，你竟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为什么我不敢？为什么我不可以？如果你现在是以团长的身份站在我对面的话，你也就根本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
　　“没有……资格？”库洛洛冷冷一笑：“说得好，侠客，我确实没有这个资格。”
　　他们算什么？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一夜情的对象而已，没有任何承诺。

　　“你何必对你的朋友说那么重的话？”库洛洛走了之后，比诺安对侠客说。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伤到你就不行，团长也一样。”侠客摸着她的发：“没关系，我们只是团长和团员的关系，几夜露水情人……无所谓伤与不伤。”
　　比诺安不住的摇头：“不是的，我知道那个男人不仅仅是如此。侠客，你忘记了吗？我可以看到人内心。”
　　“好了，比诺安，不要再说了。”侠客笑着让她躺好：“这几天烦扰到你，是我的错，但你也要尽快恢复心如止水，好好养身体。你要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比诺安泪光盈盈：“侠客……”
　　“还不肯唤我一声大哥吗？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抛下你了。”
　　“是的，大哥。”

　　没有特意找其他地方，侠客用三天时间在更深的山林里重新搭了一个木屋，虽然没有以前的别墅那么豪华，但让他们两人住还是绰绰有余。
　　当发现他们搬走之后，应该不会有人再向内探寻吧，人心有惰性。
　　“比诺安，我要离开了，你记得千万不要被人发现，平时多去山林里转转，绝对不能杀人，免得自己更加被侵蚀。”
　　“我知道。”比诺安乖乖回答：“我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是好好的，不会出任何问题。”
　　“乖。”
　　留下至少足够她半年吃的食物，侠客再一次离开。

　　在下山的走道上就掏出手机，但一直到小镇他都没有拨通一个号码。
　　刚刚对团长的话确实有些重了，但比诺安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对他来说都是忌讳。现在给团长打电话道歉的话，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要说对不起……是因为什么事情对不起呢？他和团长之间确实什么多余的关系都没有，好像也没有什么说抱歉的理由。
　　不过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打电话，探探团长的口风也好，至少团长和团员之间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有隔膜对不对？

　　电话铃声刚响，那边库洛洛就立刻接起来。
　　他也一直在拿着手机，想自己要不要先给侠客打电话。
　　“嗯……团长？”
　　“是我。”
　　“那个……团长，非常抱歉，我不该对你那么说话。”
　　“不，这件事其实错得也不是你。”听到侠客的主动道歉，库洛洛语气缓和下来：“说到底，也是我太过莽撞。”
　　“就算这样，我也不该说出脱离旅团的话。”侠客立刻说。
　　“…………你是为了这个和我道歉？”库洛洛的声音约略挑高。
　　“是的。”
　　“那么，其他呢？”
　　“其他……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侠客的语气也开始僵硬起来：“团长，团员的私事你本来就不该横加插手吧？”这在旅团里是各人都有默契的事情。
　　“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团长和团员？”库洛洛却问。
　　难道不是吗？侠客有些迷茫，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啊，纵使有了□□的关系，也只不过是419而已，团长和团员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关联吧？
　　侠客的沉默换来库洛洛的直接挂线。
　　团长和团员的关系……原来在侠客心里，他们从来就不曾更加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