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板》奶黄球

59、北川初中部

　　1
　　北川初中开学第一天，新来了位年轻貌美的老师——
　　梁美欢老师，人如其名，美得不要不要的，硬要说有什么特点，翻来覆去就一个美字。

　　梁老师入职第一天，来到办公室，东西还没收拾完，班上就有个小男孩迟到，被父母领着刚从医院做胃镜回来。
　　梁美欢老师没想到，十几岁的小孩竟然还有胃病，关切地问了几句。
　　这不问还好，一问小孩儿眼泪就下来了。

　　小男孩看着挺胖，挺健壮一个，这会儿却抽抽噎噎，一手抹眼泪，一手擦鼻涕，哆嗦地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梁老师递了几张纸过去，刚想劝他别着急，小胖子伸出手指了门口。

　　梁美欢顺着小孩儿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屋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个小女孩，女孩穿着小白裙，眼角落着一滴泪痣，唇红齿白，柔柔弱弱往窗户边上一站，配着漏过来那几缕日光，仿佛仙女下凡。

　　可惜小仙女开口一点都不仙女，带着点压抑的暴躁:“哭什么哭！”

　　话音未落，小胖子立马收声，嘴巴紧闭，挺直了腰杆，也不抽抽了。

　　梁老师明白了，原来是小女朋友。

　　女朋友冲男孩招了招手，小胖子迟疑了会儿，目光在梁美欢和小女朋友间转了个来回，欲语还休，眼泪要落不落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

　　梁老师觉着这小朋友也不容易，刚做完胃镜就来上课，十分开明大度地放了人:“去吧去吧，下回吃东西注意点，别又弄病了。”

　　小男孩咬着嘴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刚到门口被小姑娘拽了把，看着有些分量小胖墩这会儿就像纸糊的，一个趔趄险些跪下。

　　梁美欢心道，这个小女朋友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凶啊。

　　等两人走远了，梁老师才开始八卦，问同事:“刚那两个小朋友怎么回事？”
　　——你们这边早恋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那同事和梁美欢差不多年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倒是挺和善，闻言端起咖啡喝了口，语重心长，还带着点沧桑开了口:“你也看见了，刚才那个小丫头不好惹。”

　　梁美欢老师莫名其妙:“啊？”

　　同事好心给她科普:“刚才那白衣服的姑娘，你看见了吧，叫卫嘉妹，校长是她舅舅，为人……嗯……”

　　梁美欢:“……嗯？”

　　同事:“那小男生刚做胃镜回来是吧。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做的胃镜吗？”

　　“胃炎？胃溃疡？误食异物？”

　　“唔……差不多了。”

　　梁美欢老师不明所以。

　　同事组织了下语言:“…他不小心，嗯……吞了内存卡。”

　　吞内存卡？还不小心？这不是小不小心的问题吧，谁家做饭调料里还加内存卡的？

　　同事又说:“……你也觉得嘉妹她很漂亮是吧？”

　　梁美欢:“是没错。”

　　“巧了，刚那个小孩也这么觉得。”

　　梁美欢心道，这话怎么说，小小年纪，还没发育就开始发那个啥了。

　　同事:“他拿手机偷拍人姑娘。还被人发现了。”

　　梁美欢:“这不太好吧。”
　　偷拍就算了，还被人撞上，小女孩脸皮本来就薄，这多尴尬。

　　“是不太好，然后卫嘉妹就把那手机卡拿出来，塞他嘴里了。”同事顿了顿，“确切来说，一片手机卡，一片内存卡，逼着人当面吞下去了。”

　　梁美欢:“……”

　　片刻的沉默过后，梁美欢老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不太好吧，我说那姑娘。”

　　同事:“是不太好，平常这种事，肯定要叫家长的，我们也联系了，但两边家长都没来。卫嘉妹他爸工作忙，男孩家那边一听人偷拍的是嘉妹，说什么也不肯来学校。”

　　“……哦，忘了说，嘉妹她爸是省长。”

　　2
　　初中这个年纪的熊孩子，正好是一辈子最熊的的时候，作为其中佼佼，梁美欢老师入职不到一个星期，就真切感受到了，这位鹤立鸡群的校霸卫嘉妹，究竟有多校霸。
　　——不说拳打班主任脚踢小朋友吧，嘉妹跟那些蛮不讲理的小混混还不太一样，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一旦不巧触着了小姑娘的霉头，保准能让人从头到尾体会一把什么叫校园霸凌。

　　一堆熊孩子里面，能让梁老师感到那么一点点欣慰的，只有班上的小关班长。

　　一天下午，午休结束，梁美欢老师回到办公室，就看其他三个老师围在一张桌子前，神情严肃，压低声音讨论着什么。

　　办公室里，都是当了多年社畜的，大家一向得过且过，安逸惯了，难得有这样正式的气氛，搞的梁老师特意多看了眼表——自己确实是没有迟到的。

　　梁美欢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摊开了一半的作文本。

　　上午，语文老师出了个课堂小测，要求写一篇命题作文，题目是我的父母。

　　梁美欢曾经嘱咐过小关班长，让她督促嘉妹好好学习，也不知是梁老师的谆谆教诲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嘉妹这回交作业了。

　　作文纸上空空荡荡，只写了两句话——
　　第一句，我妈死了。

　　梁美欢看着心里一揪，难免有些责怪语文老师，居然在班上出了这么一个作文，不是揭人家伤疤么。

　　梁老师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看，就见第二句写道——
　　我爸还活着，但他跟死了差不多。

　　梁美欢:“……”

　　语文老师沉吟片刻:“这作文，嗯……有点当代臧克家的意思。”

　　梁美欢心道，我要是他爸，看到这玩意儿，恐怕也会让这怂孩子跟臧老先生一道与世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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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摸鱼番外，不出意外会很长，下一更预计年底，不要等了 from垂死挣扎的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