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灰色地带 ...
-
竞拍价格眨眼就被抬到了五百上品灵石。
五百上品灵石，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见石洞里一张张面具的背后的背景都不会太简单。
但即便如此，价格叫到五百上品之后，速度还是慢了下来，加价间的距离也越追越小。
“七百二。”
“七百三。”
“七百四。”
灰大褂呵了呵，插嘴道：“你们呐，盛世莲并妖王情劫之人，这可是好宝贝。”
“这样的好宝贝，老朽为了你们着想，不拿他做压轴，开场就给献了出来，你们的加价就这样？”
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嫌弃之味。
这话落了，真就有人报了个高价。
“一千上品灵石！”
石洞众人闻声左顾右盼，没想到了后面还杀出来个豪横。
灰大褂鼓掌：“这个后生还算大气，不要停下来，继续追加。”
众人：“......”
张张面具转来转去，或怀揣估值看看周围人，或贪婪注视网上人。
“到底为止吧，也别追加了，省得后悔。”懒洋洋的声线，在热血激昂的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
灰大褂侧首，见说话的又是戴着赤色面具的男人。
这个男人已经几次三番搅动场上气氛了。
先前倒还好，带动氛围，现在来了一句“省得后悔”，这就让灰大褂很不愉快了。
摸着蓑帽边沿，灰大褂咂嘴细细观察这个男人。
世间光影相随，黑市是见不得人的灰色地带，故而来这里的人，都是着灰衣戴面具，为以掩饰身份。
说是这么说，但作为园主，灰大褂又怎么真的会认不出来谁是谁？
可，这个男人...是谁？
一时间，灰大褂没法把这男人和界内的谁对上号。
有人开始出声：“为什么会后悔？”
暗中观望的部分人群又开始怀疑，“真的是盛世莲？”“妖王真的会有情劫吗？”
嘈嘈杂杂，议论纷纷。
喊出一千上品灵石高价的人看着赤色面具人，傲然道：“不过一桩买卖，你情我愿的交易，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一直在追价。反观这个红面具，好像没听到他喊过价吧？
更加不屑，催促道：“搞快点，还拍不拍？我等着回去验货呢。”
“回去验货”。
怎么验，哪种验？
这里面的含义，可就因人而异了。
于是有人蠢蠢欲动，场上再一次竞起了价。
赤色面具的男人手掌贴到唇边，他打了个哈欠，对灰大褂说：“无趣的拍卖，园主不玩些更有趣的乐子吗？”
灰大褂：“嗯？”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来拍卖东西的，还是来整什么幺蛾子的？
灰大褂是最喜欢乐趣的。
他的乐趣多源于欣赏人与人间的掠夺争抢。他喜欢看明争暗斗，喜欢看刀剑厮杀。
拍卖行的竞价也是一种争抢，气氛炒得越热，价格撕得越烈，他就越快乐。
这男人三番四次种种行为话语，显然不是个好茬，更像是来找事的。
在乐园自己的地盘，能进得来，且还挑战自己威严的，那不得是个“死”字？
灰大褂捏着冒沿的手用了力，沉声问：“那你倒是给老朽讲讲，要怎样才更有趣？若不能让老朽得趣，可就别怪对你不客气了！”
赤红面具男人的唇线勾成漂亮的上扬弧度，“要有趣就得放得开，得玩得大点。你都说了是‘好宝贝’，仅仅用几个臭钱拍卖，有什么意思？”
“好宝贝”三个字念得重，好像夹带着什么情绪。
但众人只是吃惊：嚯！好大的口气！
几个臭钱？
价格都已经拍到一千往上跑了，到他嘴里就变成了“几个臭钱”？
一直追加的男人越发不屑，讥讽他道：“我看你就是没钱吧。没钱，还想要货，所以一边在这里口嗨，一边想着什么下作法子想讨到好处！”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不少人都点头应和。
“是啊是啊，搞什么？真有钱不就直接拍了？”
“哈哈哈，在这能想什么下作法子？真要是下作的人，不也得把人买回去才能下作的起来？”
灰大褂问：“不用钱，用什么？”
赤色面具的男人直接答说：“用抢的，谁抢到，算谁的。”
“什么？”
“这人有病吗？”
“我看他是脑子有问题，估计又穷又疯还毛病不轻！”
灰大褂闻言哈哈大笑：“用抢的？哈哈，年轻人你这脾气老朽倒是喜欢。”可话音一转，灰大褂身上气势陡然暴起，凝成一股杀意：“但你可知，乐土是什么样的地方？”
乐园拍卖场，只要进来，就能用钱买走一切。
这里是灰色地带，正道的，邪道的，混在一起，是分辨不清楚的灰。
人活要脸，奈何太多人都贪婪。
一边要灵植、要美色、要各种对自己有所精益的资源，一边又要声名，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强大是建立在见不得人的东西上的。
故而，来乐园的人不暴露身份。
可脸能藏，心能藏，有些东西却不能藏。
能进得来乐园的，多是站在大多人之上的强者。强者或多或少声名远播。他们所练的功法，所拥有的灵力修为，多少具有可辨性。
面具可以遮脸，声音可以伪装，一旦动起手来...那可就藏不住了。
那出去到了外面，还怎么做人？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不就毁之一旦？得不偿失。
“这个人有问题，原主，我看他是想打破乐园的规则，不能放了他。”
“别是乐园的事暴露，正道派人追踪到了这里？他是正道那边派来的？”
“不应当。现在正赶着兰亭仙会期间，那群人把兰亭仙会看得极重...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正道的人发现了乐园的蛛丝马迹，仙会不结束，也是不会有人来管这事的。”
议论停不下来，有让灰大褂解决了红面具的，有看戏的，有催促别管这穷疯子先继续拍卖的...
赤红面具的男人坐在舆论中心里，唇角带笑。嘈杂里他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储物戒从他袖中飘到了拍卖场上空。
“哗哗啦啦”。
数不清的上品灵石，冰雹暴雨似的从储物戒里哗啦往下掉。
众人：“？？！！”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对着灵石暴雨面面相觑，直到三息才回过神。
等他们回神了，天上的灵石“雨”依然在下，不仅不见停，反而雨势越加的大，灵石悉数掉进了滔滔碧水，滋滋冒着被腐蚀的气，沉了下去。
众人：“！！？？”
这些灵石太多了！早超过了一千两千的量！
□□吧这是！？
有好几个人不约而同从空中截住了些灵石辨别真伪，可一辨别，就都更傻了。
这他娘的全都是真金白银，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上品灵石！
上一刻还被他们讥讽嘲笑脑子有问题的口嗨穷仔，下一刻就当着众人的面脑子更加有问题的撒钱......
众人都被这么刺激的操作震撼到了。
灵石雨哗啦啦的下，赤色面具的男人唇线保持着好看的上扬弧度。他问灰大褂：“园主不考虑考虑我提出来的意见？”
灰大褂沉吟了。
这人这么大的手笔，着实把他也惊了一跳。
能做到眼都不眨扔金如土成这样的，背后的实力该是怎样的雄厚？可实力浑厚如厮，却又能干出这种事的...
更加对不上号了。
碧水被越降越快的灵石溅起，水花蹦的老高。
有水溅到了一些位置比较低的蛛网上，直接把蛛网腐蚀地破破烂烂，引得在网上的人颤抖尖叫。
赤色面具的男人收了储物戒，这一场奢靡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众人低头，看着脚底沸腾的绿水，一如他们沸腾且复杂的心情。
男人不再慵懒侧靠石壁，他从石座起身，众人看水，他看齐楚寰。
看的是齐楚寰，问的又是众人：“与其拍卖，不如凭本事抢，诸位意下如何？”
邪气横生的，像玩笑，又像认真。
众人：“......”
这个人！？
这个人有问题啊！有大问题！
可偏偏，这个人能干出把钱当雨扔的事，旁人能吗？
他们甚至在猜想，这个人若是动起手来，估计也能让他们感到震撼。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人？是谁啊！？
巨大蛛网网心上的齐楚寰和这个人目光交织到了一起。
因为撕扯过神魂，齐楚寰面色苍白无比，此时他无甚表情，麻木的心却微微起了点波澜。
这场拍卖会上，他是一个物品，被一道道意味不同的目光戳来戳去，是砧板上的一块香肉，多少把刀悬在他的头顶，垂涎着他，想要分一口品尝。
作为一个没有力量、没有支援的众矢之的，独身面对坎坷，他难免麻木。
但架不住有个更疯的，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他那边。故而齐楚寰抬头，看向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也在看他。
深幽的目光，唇角勾起的弧度，甚至邪里邪气的气质...
齐楚寰：“......”
巧了，来这个世界这么久，齐楚寰接触过的人不多，但恰好有一个人，给他的感觉和这个带着赤色面具的男人一毛一样。
妖王。
网下水流滔滔，齐楚寰无语。
这个妖王，到底是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灰色地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