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创设组）岔路口》云卿

10、第十章

　　“那个孩子，叫做兼松。”
　　趁着夜色而来，奏真并没有料到亘先说起的是这件事。
　　今天宇智波在南贺神社集会，虽然并不在现场，但并不妨碍他在稍后就立刻知晓了当时的情景，自然也知道亘所说的孩子就是被他捡起抱在怀中的那个。
　　“兼松？”
　　亘回过头，他并没有点灯，今夜有薄云，稀薄的月光洒在地上，好像初春时的残雪。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像是唏嘘，又像是惘然。
　　“那个孩子，就是美琴的父亲，宇智波兼松。”
　　时间如此奇妙。世间的变迁，就像浮云幻变在天空。它让白雪上长出新芽，让乐园失而复得，当我们以为世界化为灰烬，一场雨后，又会催开无数野花芬芳。
　　当亘将孩子递给九八郎，漫不经心地询问孩子的名字时，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奇妙的际遇。
　　“这是广家的儿子，叫做兼松。”
　　那一瞬间，他几乎惊讶得要显露出不同往常的表情。九八郎逗弄着捏着糖饼啃个没完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在亘心中引起了多大的波澜。
　　在很多年以前，或者说将在很多年以后，宇智波的屋顶已经密密在木叶的一角铺成青灰色的海面，在入冬之后，美琴常会做栗子饭。不必走远，在宇智波的边缘就有很多长着栗子树的杂树林。大多数时候是亘带着佐助，带上藤编的篮子和火钳，最好是穿上厚底靴，这样才能在踩开栗子长满尖刺的外壳时不会被扎伤。
　　有时候鼬也会跟着来。踩栗子这样的事一般不会交给佐助去做，有时候实在被撒娇得没办法，鼬只好扶着他的胳膊，让他踩在栗子上，慢慢用力。秋天干燥的风早就吹干了栗子的水分，稍一用力，就会在透明而凛冽的空气里，听见栗子壳裂开的声音。
　　做栗子饭，栗子的皮要剥掉，然后浸泡在水里，蒸饭时再放进去。美琴有时候会特意留一点内皮，让山野的原味渗透进米饭里，整个屋子都是幽香。
　　除了做栗子饭，在火炉的炭灰里烤栗子在这个时节也很寻常。烤到内皮发焦，用牙齿咬开一点外皮，撕开，就可以看见里面冒着袅袅热气的黄色果实。
　　很多人家还会做栗子干，把栗子煮透后穿起来挂在屋檐下晾干，在寒冷的冬天躲在暖炉里一边啃着坚硬的栗子干一边喝茶，美琴会说起从前的一些事，比如她的父亲兼松在经历了一连串烦人的臭小子后，人近中年才得到了唯一的女儿，从此爱若珍宝。
　　当美琴和富岳结婚时，已经四十多岁的兼松哭得比妻子还要难看，一边抽泣着一边恶狠狠地威胁女婿，如果富岳对美琴有一点不好，他一定会把宝贝女儿带回家。即便是婚后，美琴的几位兄长也常常轮流上门。
　　这些上一辈的趣事常常将佐助逗得发笑，富岳在听过一次后就不愿再加入到这个让自己充满尴尬的聚会中，每次都借口有事匆匆离开。
　　“那后来呢？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舅舅们？”那时佐助还对世间的险恶一无所知，他的人生就像晴天那样鲜明响亮，没有半点阴霾。
　　对于他的追问，美琴只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抚摸着幼子柔软的头发，提醒他别忘记答应了鼬要一起训练。
　　屋子里的光线仿佛随着佐助的离去而黯淡下来，美琴站在送别的地方很久没有动弹。
　　后来亘才从鼬那里知道，美琴的几位兄长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接连战死，兼松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就和妻子一起离开了人世。
　　那时他偶尔会和鼬谈论一些仿佛很缥缈的东西，比如战争。
　　美琴最小的那位兄长，死在了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的前夕，当时，鼬也被富岳带到了战场上。尽管身边有许多同伴保护着，但那种相互残杀、道义丧失的混乱，让鼬感受到了何谓“乱世”。人们已经无暇去管善恶，只要能够活下去，就不惜放纵杀戮的本能，由这种本能所描绘出的，是无可救药的人间地狱。
　　这样的世间为什么还会不断诞生新生命呢？如果这是一个值得为诞生而庆祝的时代，倒也罢了，但事实并非如此。但当他注视着佐助的时候，心中依然泛起由衷的喜悦。
　　他思索了很久。
　　从小时候开始，鼬就养成了静思后才开口的习惯。尽管那时候亘更喜欢佐助，但和鼬相处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这个人在沉静中不断将自己修剪，塑造成简洁而丰实的模样，无论在何时何处，几乎不会多余的动作，看人时眼波恒定，神情自若。看着他有时候会让人想到雪花飘落，寂静里带着庄严。
　　仿佛是神灵的玩笑，时间倒转，在鼬和佐助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亘首先迎来了他们先辈的微笑。他忍不住再三看向看个那孩子，想从那张脸上看到一点鼬、佐助或者美琴的影子。
　　火核有点诧异，略带谨慎地询问：“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在他的眼中，“斑”罕见的露出了笑意，那双明亮犹如冰河似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几十年后、光辉又灿烂的未来。
　　“不...”亘轻微地摇头，祝福似的将手心贴在兼松的额头上，“这是个吉祥的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一定会平安长大，结婚，生子...他会拥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她的后代会成为宇智波的骄傲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