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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在意 ...

  •   二队王木匠家
      王家瑞正打磨木材,突然,一阵尖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家瑞,吃饭了。”
      王家瑞沉迷于木工,没有回应。
      “这孩子”王小莲嘀咕一声,干脆进屋,只见屋里全是木材和半成品的家具,她儿子正坐在地上,身上粘满木屑。
      见他头也不抬,王小莲干脆过去把他手里的东西夺过来,说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王家瑞手上东西被夺走,皱起眉头,见是他娘,忙道:“娘,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晌午不用等我吃饭的吗?”
      王小莲不理他的话,直接让他起身,给他拍打身上的木屑。
      随后,把儿子往屋外拽。
      王家瑞长得高壮,哪是他娘能拽得了的,不过是他不愿意忤逆他娘罢了。

      堂屋,王木匠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上,娘俩来了,在他下首一左一右坐下。
      王家瑞旁边是他弟弟王家年,也就是王小胖。
      自从前几天,他偷偷去后山的事情被爹娘哥哥知道并且挨了三人揍后,他在家里就安安分分,小心做人。
      此刻,见他哥来了,也不似往日那样淘气,反而乖巧地给他哥夹东西。
      王家瑞见碗里多了的红薯,表情无奈。这一看就是小弟看不上的干瘪红薯,所以才愿意让给他吃。
      知道是这么回事,王家瑞还是给弟弟面子吃起来。
      桌上,王小莲也跟丈夫抱怨起来:“家瑞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就待在木工房里,叫他吃饭也不应。”
      王木匠嘴上吃着饭,淡定回她:“家瑞从小不就这样吗。他喜欢木工活,就让他做呗。你以前还说,这行比伺候庄稼好。”
      王小莲反驳:“那能一样?以前,到饭点都不用我叫,自动就出来了。可现在,我看他都饿瘦了。”
      王木匠哈哈笑起来:“王小莲,你要笑死我。李家庄哪个人见了家瑞,不说你儿子壮。
      你从哪看出来儿子瘦了得。再说了,瘦点也好。省的别人天天操心我家底。还议论我王木匠是有多富,才能给两个儿子吃成这样。一个壮,一个胖。”

      被无辜涉及的王小胖眨眨眼,继续吃大疙瘩。
      王家瑞见话题被岔开,则是悄悄松了口气。
      想到,木工房里已经成型的躺椅,心里有些紧张。
      他的手艺应该能让徐家妹妹满意吧?
      毕竟,之前做过家具的人家都说好。
      这一次,他还专门用上了他爹收藏的好材料。
      诶,希望他爹知道后不要怪罪。就是不知道那时该怎么跟他爹解释。
      王家瑞很少做这种先斩后奏的事,心里有些心虚。
      他心里想着事,吃饭也吃得心不在焉。
      直到他娘叫了他好几声,王家瑞才回过神来,连忙回应他娘。
      “娘,怎么了?”
      王小莲摇摇头,见大儿子的憨样,不忍直视:“就你这样,以后娶上媳妇,不得被人欺负得死死地。”
      王家瑞闻言,黝黑的脸泛起红润,忙开口:“娘,你咋想这事,这还早着呢。”
      王小莲放下碗,依旧坐在饭桌上等父子三个。
      听她儿子的话,不由笑道:“怎么早了。你现在都19了,早就该相看了。就是你不怎么出去逛,所以,娘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话说,你现在有中意的姑娘没?要是有,跟娘说说,也省的我找人说。”
      王家瑞挠挠头,脑海里一闪而过徐珍珍的影子。
      他虽然不怎么出去,但也见过不少姑娘,可没有一个比得上徐家妹妹。
      她长得好看,皮肤特别白,说话温柔和气,也不怕他,虽然只见过一面,但王家瑞觉得怕是没有比徐家妹妹更好的姑娘了吧。
      王家瑞想得出神,王小莲是个过来人,一看大儿子的表情,就知道有戏。
      正准备仔细询问,正吃饭的王小胖突然插话:“娘,我哥要找媳妇了吗?”
      王小莲:“对,你哥啊,到找媳妇的年纪了。不过,你还小,你就不要想了。”
      王小胖认真说道:“有了媳妇,媳妇会和我抢吃得。我才不要媳妇呢。
      我就是想说,我有特别喜欢的姐姐,我想让她当我嫂嫂。”
      王家人听见他的话,闷声笑起来。
      尤其是王小莲,她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笑完,擦擦眼角的泪意,开口问他:“你还有喜欢的姐姐?稀奇啊!”
      她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是个闷葫芦,从小不会说话,姑娘家也很少接触。
      小儿子七岁,看着小,但却是个调皮捣蛋得,从小就不耐烦跟着大人。

      王小胖:“那是当然。我觉得珍珍姐特别好,如果让她当我嫂嫂,我以后保证听嫂嫂的话。”
      王木匠和王小莲闻言,同时一愣,然后互相对视一眼,想起前几日的事,也了解小儿子这么说的原因。
      不过,王小莲想也没想就否定他的话:“你徐家姐姐,那是别想了。”
      她这话一出,王家瑞心里紧了紧,握住拳,费了好大劲才克制着没问出口。
      不过,王小胖替他问出口了。只见王小胖表情沮丧,嘴上像挂油瓶似的,开口:“为什么啊。珍珍姐那么好,怎么不可以当我嫂嫂。”
      王小莲:“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不合适。人家是娇生惯养的高中生,咱家可要不起。”
      不管出于女人家的私心还是其他的,王小莲都知道,徐家那丫头,和她大儿子不能配。
      王小胖不懂这些,他只觉得自己的愿望不能达成,就撅嘴,不再搭理他娘。
      而王家瑞却是一瞬间明白了他娘的话,心底滑过一丝失望,但也没有反驳。
      毕竟,这时候的他对徐珍珍,只是出于面对出色的年轻异性的好感。
      倒是,王木匠插嘴道:“这有啥要不起得。咱家也不差,家瑞从小学木工,每年挣得也不少。我看那丫头可以,聪慧善良,是个好孩子。要是当咱家媳妇,那真是美事。”
      王小莲在他背上拍一巴掌,道:“你可别在这儿说梦话了,快担水去吧。”
      王家瑞站起身,闷声道:“我去吧,让爹歇会儿。”

      徐家
      此时,一家子也刚吃完饭。刚消化完教师速成指南的徐珍珍准备放松一下。于是来到厨房,看她娘洗锅。
      “娘,咱家做饭就一个锅,实在不方便。要是再有一个锅就好了。”
      徐家两口锅,一个八印,一个十几印。
      其中,十几印的大锅太大,是平时烧水,办事做大锅饭以及过年蒸馒头用的。
      而平时做饭用的则是八印的锅。无论炒菜、煮汤还是做干饭,都得用它。
      夏天还好,但到了冬天。大家吃饭时,都吃的冷馒头,或者冷菜。
      所以,徐珍珍才这样说。
      李宝娥笑着回她:“哪有那么好的事。咱家能有俩锅,已经是好的了。”
      乡下人家大都是几代同堂,一般不轻易分家,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锅的问题了。大多人家只有一个锅。他们家的大锅还得益于徐珍珍她爹是军人的缘故。
      徐珍珍:“是因为咱家没工业券吗?”
      一旁,正在整理柴火的李红红笑着给小姑子解惑:“咱们乡下,要想买铁锅,一般都得等人家来咱们生产队上卖,咱们才有可能买上一个。这可不是工业券的事儿。”
      张大花补充:“咱们这儿已经好几年没来卖锅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咱们靠山,所以不想来。”

      徐珍珍闻言笑了,略显调皮地开口:“既然他好久没来了,说不定他今年就来了呢!”
      说着,她装模作样地看看外面的天气,道:“今年,应该特别冷。所以,我猜卖锅得一定来。”
      厨房,几个女人不以为然。
      李红红不好反驳小姑子的话,只笑笑沉默。张大花也只吐槽,能来才怪。
      包括,李宝娥,虽然宠溺闺女,但对她这话却是不放在心上。

      徐珍珍见此也不再多说,又见她二哥用扁担勾着水桶出去,忙跟上。
      “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徐向东高兴回她:“行,珍珍跟着二哥出去转转。”

      徐珍珍穿着白色的衬衫短袖和藏蓝色薄裤,头上戴着一定大草帽遮挡阳光。
      她和二哥并排走着,不时给他擦擦汗,道:“哥,这天气真热。看你还没打上水呢就满头大汗。”
      徐向东享受他妹的服务,心里美滋滋地,哪还顾得上热,直说小意思。
      再说,他一个大老爷们,早就习惯在这么晒的日头下干活了。
      不过,比其他的粗糙,妹妹娇贵得很,于是放快步伐,道:“中午是特别晒,那咱们走快点,早点打了水回家。”
      徐珍珍:“好嘞。”

      水井周围全是大泥印,地面湿润,徐向东就让妹妹在不远处等他。
      徐珍珍看着脚上干净的棕红色方口鞋,还是点点头。
      她的衣服鞋子都是家里人统一洗,与其跟着她哥瞎霍霍,还不如给家里人省点力气,反正也帮不上忙。

      等徐向东从水井打满水过来,徐珍珍仔细打量他哥一眼,突然道:“哥,咱家这扁担是用什么做得?”
      徐向东小心颠了颠肩上的扁担,闻言回她:“山上柏木常见,咱家的扁担都是用柏木做得。”
      徐珍珍在得到系统的肯定,说道:“哥,我觉得做扁担可能用柳树比较好。”

      “徐妹妹说得对。”
      这道声音出现,兄妹俩一起往后看,就见王家瑞跟在他俩身后。
      王家瑞被俩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继续开口道:“柳木性软,且不易断,做扁担最为合适。我肩上的扁担就是用柳木所做,向东哥可以比较一下咱俩肩上扁担的不同。”
      徐向东看过去,确实像王家瑞说得。
      对方的扁担搭在肩上,两边却往下拉,看起来没那么硬,水也不容易洒出来。
      徐向东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还没注意,今儿可算长见识了。”
      王家瑞:“咱们这里柳木不如柏木常见,所以,大多数人家还是用柏木做扁担。我家还有些柳木,要是向东哥信我,我可以为徐家做两个。”
      徐向东摆摆手:“哪用的着麻烦你,等闲了我自己去找找,自己做就行了。”
      19岁的王家瑞脸皮还很薄,闻言不好意思再强求,半晌只闷声回他一个好字。
      三人一起走着,徐向东不是多话人,王家瑞更是闷不吭声。
      徐珍珍在其中活跃气氛,三人倒也不显尴尬。直到在村中间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王木匠家小子人不错,就是以前不咋见。”
      徐珍珍:“应该是每天在家里做木工,我昨天还跟小西去他家,请他做两把躺椅。”
      徐向东不关心做躺椅的原因,只嘱咐妹妹:“等到交接的日子,一定告诉哥,哥去给你拿。”
      徐珍珍:“好啊!”

      期间,扁担这等意外的小事徐珍珍没有在意。
      但却有人忙碌了一下午,章厚泽为此专门推掉了和李续的约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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