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环贵妃与贝答应gl》琨山片玉

27、神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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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听得埃布尔没生气，比这难听的话他听过不少，毕竟在他还是战神的时候，仇家真的挺多的。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他当年打的那一场败仗，似乎另有隐情。

　　然而艾布纳却先忍不住了，他抽出了手中的剑，飞身过去，狠狠刺向了魔神。

　　那魔神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拦在了他面前。

　　埃布尔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怎么可能干的过一个魔神……

　　还没感叹完，就见艾布纳手中的剑一寸一寸刺入了屏障，那层看似坚不可破的镜面应声而碎。

　　魔神惊诧的闪身，那剑却还是刺中了他的左肩，这让他的眼神认真了起来。

　　“真可惜，”艾布纳笑着说，“这一剑本该刺中你的心脏。”

　　神的哪里都可以毁坏，唯独心脏。

　　这可以说是神明唯一的弱点，但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毕竟平时连神的影子都看不到。

　　埃布尔诧异的看了艾布纳一眼。

　　这一剑相当惊艳，没想到艾布纳居然会强到这个地步，看来孤身一人来找这群魔族也不是没有底气的。

　　这边正想着，那边已经又纠缠到了一起，白色和黑色身影不清的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埃布尔叹了口气，他虽然已经承认自己现在很弱的事实，但还是会感到一丝不适应。

　　片刻之后，两人便停了下来，艾布纳身上的衣服破了个洞，而那边的魔神脸上居然挂了彩，竟是艾布纳占了上风。

　　“你很不错。”魔神用欣赏的语气说道。

　　“你却不怎么样。”艾布纳微笑着回答。

　　魔神脸色微变，目光落到他手中的剑上：“你的剑……”

　　“很不错是吧？”艾布纳虽然笑着，眸底却不见一丝笑意：“你们魔族的骨骼真是坚硬的令我惊讶。”

　　魔神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喻之色。

　　在两人再次打起来之前，埃布尔赶紧适时拦住两个分分钟就要刀剑相向的人：“好了！”

　　艾布纳听到他出声，很乖巧的把剑收回了剑鞘之中，那边的魔神虽然也一脸不情愿，但是也止住了动作。

　　“这位……魔神，”埃布尔措辞道：“其实我刚从沉睡中醒来不久，而且对当年发生的事……不大清晰了，你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魔神挑了挑眉：“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没等埃布尔开口，他又双手抱臂，缓缓的开口：“不记得了也是好事。”

　　埃布尔：“……”

　　“不过你也算是好运了，那家伙恨你恨得要死，却还是留了你一命……”魔神停顿了一下，随即暧昧的一笑：“也是，换作是我，对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是不舍得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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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然而他这个被调戏的还没说什么，旁边的艾布纳倒是先按耐不住了，他脸上一贯挂着的灿烂笑容不剪了，脸色沉的吓人：“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这把剑再对准的，就是你的心脏了。”

　　魔神收敛了笑容：“看来你倒是有了个非常忠诚的追随者。”

　　然而他这个忠诚的追随者日后不仅给他套上了锁链，而且还把他关在小黑屋里。

　　魔神看样子似乎也不想再多说，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魔族，挑了挑眉道：“小子，你想要他们的命？”

　　艾布纳不语。

　　魔神摆了摆手：“无所谓，他们跟我没太大关系，今天我跟他们过来只是为了还个人情，今日我不会再管这桩闲事，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

　　说罢，魔神又看了一眼埃布尔，张开了漆黑的翅膀，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魔神在消失的一瞬间，留下了几片黑色的羽毛，落在了浅色的草坪上，看上去有些竟不显得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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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布尔头疼的看着眼前的烂摊子。

　　仔细想想，他其实对魔神感觉有些面熟。

　　在哪见过呢……

　　“埃布尔，我怀疑，你的信徒里，有那边的叛徒……”

　　“你说什么？奈斯，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埃布尔，你先听我说完，如果这次……”

　　“够了！我的信徒我自己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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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布尔脑海中忽而闪过零星的记忆，他轻轻抿住了唇。

　　他想起来了一点。

　　这个魔神叫奈斯，而且好像是知道他当时情况的人。

　　不过那话是什么意思？精灵族的人出了叛徒？还是他的信徒中出现了背叛者？

　　埃布尔皱了皱眉。

　　可就算是这样，最关键的还是没想起来。

　　艾布纳看着他的神微微皱起眉，一向清冷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烦躁，这让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原来神也是会带上这些情绪的。

　　刚刚那个魔神的身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神和人类其实差不多的，不是吗？

　　如果这张脸上打破了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温柔，冷淡散去，染上情欲，那会是怎样的景色？

　　艾布纳眼神暗了暗，不敢再想。

　　埃布尔没注意这么多，他只是在想，刚才的记忆里的线索。

　　奈斯虽然看起来他关系不错，但毕竟是个魔神，信徒大部分来自于魔族。

　　如果他的信徒中有背叛者，那么投靠的应该也是魔族。

　　按照奈斯的说法，应该是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神，在背后操控着那个背叛者。

　　既然如此，当时那场战争结束后，这个人到底是死了，还是去了魔族内部？

　　埃布尔忍不住想叹气。

　　为什么他都已经不做战神了，还要管这些闲事。

　　思绪乱成一片，他感觉现在自己摸一下脑袋，能摸下一手银白的长发，都是大脑使用过度引起的脱发落发。

　　一边的金发少年走近了，语气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埃布尔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那些魔族怎么办？”

　　少年微亮的眸子有点冷，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让人感觉不到暖意：“……我们先回去吧。”

　　竟是避开了他的问题。

　　可不能让他的神看到他太过残忍的一面。

　　吓到了就不好办了。

　　埃布尔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些魔族怎么样了，只是在后来觉得艾布纳手上的剑好像又亮了一些。

　　埃布尔复杂的看了看手中那个样式古朴却依旧精致的怀表，没想到这个表最后居然是用来帮助他捡到艾布纳的……

　　晚上回到教堂，几个穿着盔甲的青年正在和教父说着什么，见到艾布纳回来了，统一的停下了交谈。

　　为首的青年看着带着一个单边的金丝眼镜，穿着也和别人不一样，是很斯文的白色长袍，他站了出来，语气很温和：“你好，艾布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赛斯特，来自于主城，是凡尔杰主教的神使。”

　　主城？

　　埃布尔有几分兴趣的看过去，他大部分的信徒来自于主城，教堂也建在主城，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位既然是主城来的使者，不过凡尔杰……是这些年的新神么？似乎信徒很多。

　　艾布纳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主城或者神使这种听上去非常有震慑力的名词而有一丝情绪波动，他只是站在埃布尔的旁边，就这么看着他。

　　赛斯特的笑容看上去就很舒服，让人第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一个丝毫不具攻击力的青年：“你并不用紧张，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我神早已对你欣赏有加，这次叫我来，是来邀请你加入凡尔杰主教的。”

　　艾布纳淡淡的挑了挑眉，虽然是青涩的少年模样，却隐约透着一股让人臣服的压力：“说完了吗？”

　　赛斯特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加入凡尔杰教会吗？更可况是我神指名相点，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荣耀——你加入后，无论想要什么，我神都能……”

　　“我已经加入其他教堂了。”艾布纳非常干脆的打断了他。

　　赛斯特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敢问是哪位神袛的教堂？”

　　艾布纳不留痕迹的看了埃布尔一眼，他似乎对眼前这个来自主城的温和男人非常没有好感：“你的问题太多了。”

　　赛斯特：“……”

　　这才只是第一个问题而已。

　　他顺着艾布纳的眼神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一进来就躲到了角落里的埃布尔。

　　他笑眯眯的看着埃布尔，由衷的称赞道：“真是个让人惊艳的美人。”

　　赛斯特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后，艾布纳瞬间变冷的眼神，于是识趣的收回了目光，不再偏离一点。

　　他还不死心道：“不再考虑了吗？年轻人，你是我见过资质最好的，如果去了主城，甚至有希望成为圣子……”

　　艾布纳打断他：“十分抱歉。”

　　赛斯特遗憾的叹了口气，他对艾布纳说：“这可真是遗憾，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了。”

　　行了一个道别礼后，赛斯特带着他的一众人马离开了这里。

　　埃布尔怀疑他要是再不走，艾布纳都要拔剑了。

　　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艾布纳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里，也能把动静搞到主城那里去。

　　温娜从大堂的柱子后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艾布纳，那些人是谁呀？他们是来找你的吗？”

　　艾布纳说：“不知道。”

　　转过头，艾布纳笑得像个小天使：“埃布尔，累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休息？”

　　温娜：“……”

　　埃布尔想了想，怀表的冷却时间还没到，不如就在这里先住一晚，而且他总有预感，那个魔神奈斯还回来找他。

　　听到了埃布尔的回答，艾布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似乎无法掩饰住自己愉悦的心情，走路都有几分轻快。

　　这个时候，埃布尔才能看出他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

　　而自己的年龄……怕是他祖宗都够不上叫自己一句爷爷的。

　　夜晚，月亮挂上枝头，亮光洒进屋子里，布了一地的凉。

　　埃布尔在艾布纳恋恋不舍的眼光中坚持自己要一个人睡，他此时躺在床上，却又点睡不着。

　　索性起了身，打开窗户，坐到了窗沿上。

　　艾布纳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那人屈膝坐在窗沿上，月光一半打在他的银发上，闪的耀眼，他听到响动微微侧过脸的一瞬间，月光就趁机吻在他脸上，眼眸里闪过茫然的光，美到不可思议。

　　……看起来非常美味。

　　“……啊”埃布尔放下腿，站起身，“是艾布纳啊，有什么事吗？”

　　艾布纳看着他，低领的设计让他露出了精致的锁骨，看得他有些躁动：“我……就是怕你像小时候那样消失……”

　　埃布尔一怔。

　　他望向少年的眼底，那里装满了他熟知的狂热，与不熟知的……倾慕。

　　艾布纳……喜欢他？

　　埃布尔倒是从来不缺乏追求者，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不过他从来没尝试过。

　　但这也并不说明他就能和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的孩子在一起。

　　埃布尔想了想，问道：“艾布纳，你是不是……喜欢我？”

　　艾布纳的脸红了起来，他木讷的站在原地，神情溢于言表。

　　埃布尔叹了口气说：“你何必呢？”

　　艾布纳垂了垂眼，他心里的旖旎褪去，渐渐染上一丝凉意：“……埃布尔？”

　　埃布尔没看他，继续说：“你身边还有很多人，温娜，教父，等你去了主城，还会有更多人，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认定他一个呢？明明才相识了不到两天不是吗？

　　也许正是因为这次来给了他念想，才会有这样错误的结果。

　　“够了！”艾布纳的声音有点像一只幼兽的嘶吼，但还是竭力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

　　他看着埃布尔，那双以往看着非常漂亮的碧蓝色眸子此时写满了哀伤：“那些都不是你。”

　　不是会在那个夜晚向我伸出手的你。

　　时间仿佛静止，屋内的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沉默着。

　　最终埃布尔还是开口道：“我要走了。”

　　去哪里都好，不能再待下去了。

　　艾布纳终于打破了平静的表象，他向前一步，拉住了埃布尔的袖子，神情带着卑微与哀求：“埃布尔，别走，求你……”

　　埃布尔忽然感到不忍直视。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个金发少年，应该在最高的地方书写他的荣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祈求他不要离开。

　　“不行的，”埃布尔缓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轻声说：“再见了，艾布纳。”

　　本来决定多待一天的，现在看来一刻都不能多停了，他多停一秒钟，都是在给艾布纳不该有的奢望。

　　艾布纳再一次看到，他的神，化作了光，手下的触感消失，记忆中不能回忆的画面与眼前的一切重合。

　　忽然，艾布纳笑了起来，唇角露出的弧度完美的让人疯狂。

　　他轻轻的开口：“不要再让我抓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