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由她黑粉变成她女友》不貔

95、第 95 章

　　阅读室里面的人背对着门口而坐，，正在低头看着些什么。
　　康兰走到对面的位置放下包，熟稔地道：“你到的还挺早。”
　　“我住的酒店离这不远，刚好过来看看书。”苏春毓看了眼书籍右上角记住书页合上书，她喝了口咖啡说。
　　“闻蘅，这是苏春毓教授。”康兰同闻蘅介绍道，和闻蘅说完，康兰对待苏春毓的语气就随意了许多，“我和我学生大中午的过来书店吃书，你连杯茶水都不请我们喝？”
　　“你要是改了口味喝得下咖啡了，回去我就把我家里那一套还没用过的咖啡机给你送过来。”苏春毓说。
　　“可别，我可受不了那味。”康兰说着，看着苏春毓手里的咖啡抬手掩了掩口鼻。

　　“闻蘅，你想喝什么自己点。这间阅读室的消费今天都挂在了我的账上。”苏春毓和闻蘅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几分慈祥。
　　康兰脸上的表情淡了些，但还是对着闻蘅道：“别跟她客气，她得好好讨好你呢。”
　　闻蘅没有理解康兰话语里面的“讨好”是什么意思，今天不是一个简单的学术交流或者说苏春毓发起的学术指点吗？
　　不过两个老师都那么说了，闻蘅没再继续客套，因为知道了康兰不喜欢咖啡，自己在她身边坐着，闻蘅就简单点了一杯果茶。

　　用阅读室的pad点完单，上面出现了取件编码并提示前方还有几个人请稍事等待。等到饮料制作完毕，pad上面的等待字眼就会变为“可前往吧台取餐”。
　　康兰来的时候手里拿的档案袋也是带给苏春毓的，闻蘅点饮料的时候她把档案袋递过去，“你要的手稿我这肯定是找不着了，这是我托人拿到的最早的影印版。”
　　“多谢。”苏春毓打开档案袋，取出里面的东西仔细翻看。
　　“这样看来，你们洛明的某些资源确实没有灵衡好。”康兰没头没尾，突然意味不明地说道。
　　“资源好你们最近有什么学术成就吗？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灵衡大学的身影出现在学术前沿了，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苏春毓毫不犹豫地反击。

　　闻蘅听着康兰和苏春毓的你来我往只当做没有听到，刚好在吧台点单的人不多，没过多久闻蘅的果茶就好了可以去取。
　　记住自己的编号，闻蘅礼貌地出声，“康导，苏教授，我去取一下饮料。”
　　“去吧。”康兰点点头。
　　闻蘅起身快步离开。

　　阅读室的隔音很好，关上门就听不到屋子在说些什么。
　　闻蘅沿路往吧台走，她走路的速度不快。
　　停在吧台，根据自己的编号取到果茶，还没有抬步回阅读室，闻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今天上午时不时就会听到的“滴滴滴”声。

　　哪怕是在外面和朋友游玩的陆迩也很活泼，她已经给闻蘅发了数十张照片，一半是风景照，一半是陆迩站在风景中另成风景。
　　闻蘅单独建了一个相册将这些照片存起来，她开始期待陆迩又给她分享了什么。

　　鹿：[图][图][图]
　　-闻酱中午好，我现在和桑桑爬到山顶吃午饭了，你在干什么呀，吃饭了没？
　　陆迩的配图是她爬上山顶后拍的山顶牌子、午饭照片以及一张她喝水的抓拍。
　　最后那张抓拍应该是桑桑拍的，镜头里的陆迩因为爬山脸颊有些红润，额头和鬓边也有汗水，但那些汗水却不显得狼狈，配上陆迩仰头喝水的动作，给人一种青春活力的气息。
　　闻蘅的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不疼只是在泛着酸。

　　闻蘅：吃完饭了，出来和康导见一个教授。
　　闻蘅庆幸文字不会像表情语气那样传递情绪，只要她想就可以很好地遮掩。
　　鹿：教授？见教授你还有时间摸鱼？
　　闻蘅：出来拿饮料刚好和你摸鱼。苏春毓教授你还有印象吗？之前研讨会见过的，今天康导带我来见她。

　　鹿：诶？昨天年度大会上我们网站有个颁奖，颁奖嘉宾就是她，好巧
　　-所以我们闻酱的论文拿了什么奖吗！
　　闻蘅：并没有，论文拿奖的话我还得再认真研究十年。
　　-康导说，苏教授是看到我的论文觉得写得还不错，估计因为她刚好在灵衡就顺路来见见我吧
　　鹿：[兔子点头.jpg]闻蘅，我的学术之光！等你带飞我~~
　　闻蘅失笑：我努力

　　鹿：那我就不耽误你和教授做学术交流了，下午我打算和桑桑去天鹅湖看天鹅，等我的返图哦
　　闻蘅：好
　　打完“好”字的时候闻蘅已经站在三号阅读室门口有一会了，她没有磁卡开不开门，关掉手机屏幕抬手敲门，开门的是苏春毓。
　　闻蘅和苏春毓打了招呼，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坐好。

　　闻蘅离开之后康兰和苏春毓应当没有继续就谁的大学资源更好、学术水平更高做交流，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沉静，不像吵架了。
　　苏春毓见闻蘅回来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闻蘅身上。
　　闻蘅端坐着，果茶开封放在自己的左手侧，手机放在果茶旁边，一垂眸就可以看到。
　　“我之前看了你那篇《论‘保罗赛德’的自由精神》，说实话像你那么写论文的挺少见。知道他的人也都清楚，他是实际意义上的疯子，一生畸丽的画作无数，只有几篇短篇小说，明显是在他精神状况不正常的时候写的。没什么人研究他的小说，都跑去研究他的画了，不止国内，世界上对于他作品的研究也没有几篇，你会选择他我还蛮惊奇的。”苏春毓说。
　　“我觉得研究他和画作，和研究他的小说一个道理。研究不出来只是因为文本太少，而且他发病时候的话翻来覆去的讲，没有画作的色彩清晰。但是他已经有画作为表达方式了，为什么还要写小说呢？我想那大概说明，终有些东西是画也无法表达的，他只能选择文字。之前我读到莎娜的《陨星岛》……”

　　闻蘅说着自己的想法，眼睛里面是自信笃定的光芒，她游刃有余地和苏春毓交谈，言辞清晰的抛出一个又一个观点，回答苏春毓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两个人你来我往，顾不上喝一口水，聊到后面她们甚至人手一个本子，一边说一边记录着什么。
　　苏春毓的视角要比闻蘅宽而深，而闻蘅的角度则要新奇。

　　康兰原本听着闻蘅和苏春毓的交流，她们两个人话语对话中心的保罗赛德康兰也有所了解，但是她并没有加入对话的打算。
　　抬起手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康兰将包留在座位上，拿出手机轻声慢步的离开了阅读室。

　　康兰的离开并没有打断闻蘅和苏春毓的交流，两个人将保罗赛德的生平聊个了底掉，又串了一遍学术界对他文学作品少数的研究。
　　闻蘅本子上记下了扩充了许多她论文中忽视的东西；而苏春毓越和闻蘅交谈，脸上的满意表情就越发明显。
　　苏春毓本子上和闻蘅记录的学术内容不同，她本子上写的是“观点”“角度”“表达方式”“研究价值”……等关键词，每个词语后面都跟着分数。
　　看着本子上的数字，苏春毓笑得越发慈祥，她真诚地对着闻蘅道：“闻蘅同学，你确定读博的院校了吗？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洛明大学。”

　　没有想到苏春毓突然话锋一转提到博士生的事情，她下意识看了眼康兰空着的座位，突然明白了她之前为什么会说苏春毓要讨好自己；也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中途离开。
　　“你现在刚研二，虽然一般来讲研究生都是研二下学期考虑这些事情，但是你都已经开始投稿核心期刊了，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苏春毓了然地说，“时间还长你有很多方向可以考虑，但我希望你着重考虑一下洛明大学。”
　　闻蘅没有说话，她垂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

　　面对闻蘅的沉默苏春毓面不改色，她甚至还笑了一下，闻蘅没有马上拒绝就证明一切还有的聊，她接着道：“灵衡大学的专业排名是在全国排第一，但那仅仅是师资力量。在学术研究方面，不说文艺学，文学来讲也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前沿人物出现了。你应该做过了解，两年对于学术生涯来讲意味着什么。
　　“再说些实际的，考试来说你考灵衡大学的压力一定会比洛明大学大，考上之后竞争激烈你不一定次次能胜出。若是在洛明大学，只要你专业排名前三，我就可以推荐你出国交换，两年的交换生经历你再回国就业也会容易很多。到时候不管你是想进研究院或者留校都可以。留校我也可以给你写推荐信。
　　“好好考虑一下。”

　　苏春毓说的这些内容实际极了，若她面前是一个读博为了毕业找到一个好工作的人，那么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打在七寸上。
　　但可惜她面对的是闻蘅。
　　闻蘅礼貌地笑了一下，视线停在黑屏的手机上，她伸手按亮手机，主页上面除了显示时间还有一条又一条不断更新变化的微信聊天内容。

　　鹿：我到天鹅湖了……
　　鹿：[图片]
　　鹿：上船啦！
　　鹿：[图]
　　鹿：[图]
　　………………

　　闻蘅唇角的笑意真切几分，每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有所目标和目的。闻蘅的目标并不是什么一马平川毫无阻碍的未来，从她再次出现在陆迩身边的那天起她人生的唯一信条就是——留在陆迩身边，这辈子什么都无法将她和陆迩分离。
　　手机屏幕因为时间自动变暗，同时闻蘅也抬起头来，她看着苏春毓笑容友好，语气尊敬，“不好意思苏教授。洛明大学很好，但我觉得它并不适合我，我希望的只是在灵衡结束大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