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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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因此法师协会环阳分会的会长刘松屏在小院里笑得十分慈祥，因此萧一念在刘会长面前笑得十分灿烂。
两个人，又一次谁都没能奈何谁。
刘松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叹了口气道：“一念，无论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你都是环阳分会的一员。”
“你别再找我当会长了，好麻烦。”萧一念咧着嘴道。
刘松屏挥了挥自己的拂尘，转着脑袋打量了小院一圈，同时生硬地转开话题：“你不是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看？”
正准备赶人的萧一念这才想起，好像的确这人是自己叫来的，当时就从牙缝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牙疼似的表情：“您还记得自己上这儿来是干嘛来的，可真不容易。”
萧一念需要鉴定的是块石头，他前一阵的时候在一个居民小区的花坛里捡到的。失去这一块石头对整个花坛的功能及外观没有半分影响，因此萧一念就不客气地把它揣进了自己兜里。
萧一念并没有什么收集或者囤物癖，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块石头，完全是因为这块石头上有法术痕迹。
法术痕迹是一种很笼统的说法，法术残留算，阴气残余也算，法力波动算，魔法热点也算，甚至某些药剂残留的一点点干涸掉的液体也算。
之所以在这里只称法术痕迹，是因为这块石头上的痕迹，萧一念压根辨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这块石头约莫半个拳头大，颜色灰扑扑的，是最最普通的一块鹅卵石，就那么普通地被丢进花坛里，要不是萧一念那天刚好打算去居民区捡条流浪狗回来养，他断然不会遇到这块石头。
“怎么样，刘会长。”萧一念坐在一旁刷了会儿社交软件，保存了几张高品质美少女的照片，见刘松屏没动静，忍不住问了一句。
刘松屏摇摇头将石头放了下来：“确实不简单，根本看不出来造成痕迹的力量来源是什么。但是显而易见，这块石头上曾经附着过一个诅咒。”
萧一念连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那我中招了？”他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算算时间，你中的诅咒应该早就生效了。”
萧一念重新窝回椅子：“那我就放心了。”
“喂！”刘松屏低喊一声，白色的拂尘从他脸上拂过，“你现在还真是不怕死了？”
他懒懒地掀开眼皮：“这不是刚好给了我一个拒绝你的最佳理由么？你看我们谁也不知道这诅咒的内容是什么，万一它诅咒我，凡是靠近我身边三米之内的人都会爱上我，那我去法师协会不就成了个麻烦吗？”
他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放心吧，这个诅咒杀不死我的。”
刘松屏很是沉闷地哼了一声：“你要敢死在我前头，我坟都给你扒了。”
萧一念突然就噗哈哈哈哈地笑出来，笑声爽朗轻快，笑得刘松屏一脸诧异。
他待自己笑完，还没来得及敛去笑意便说道：“我算是服了你的执着了，老刘，我可以为了你回法师协会，但是我不会当会长的。”
刘松屏眼神一亮，激动得拂尘都跟着抖：“真的吗？”萧一念点头后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吗？——你不愿意当会长我不会强求你，但是这个副会长你必须当！”
萧一念挠挠自己的头发：“唔，一个划水的副会长应该不麻烦吧？——行，答应你了。”
刘松屏抖抖抖了半分钟，随后一甩拂尘，恢复了一向唬人用的商用外表，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如此，老道就多谢恩公了。”说完他一拉萧一念衣领，“现在就跟我去办手续！”
萧一念是刘松屏的救命恩人，这事儿要说到差不多九年前，也就是萧一念成为环阳法师协会会长的前一年。
自那以后，刘松屏就对这个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崇拜，当那时还是个少年的萧一念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小红楼门口的时候，欢迎队伍里的刘松屏对他的崇拜到达了顶峰。
老刘是个能力稍有不足的好人，在萧一念失踪的时候扛起了重担，因此萧一念对于他当会长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如果非要说有，那无非就是他回来之后，老刘对他的无尽打扰。
好在，现在终于可以消停了。
萧一念把属于环阳法师协会副会长的那枚徽章别在了袖口，十分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刘松屏在旁边也是笑得一脸轻松。
他拂尘一甩，欣慰地说：“太好了，在我离职之前，总算是把你给搞定了。”
萧一念闻言，笑容消失在了脸上，他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向这个干瘦的老道士：“你说，什么？”
刘松屏仿佛没有看见他那呆愣愣的样子，继续笑着说：“哦，就是，我之前并不是被正式任命的会长，只是暂时代理会长一职而已，最近我的正式任命通知下达了，我被分派到猫丸分会担任会长。”
萧一念机械地点了点头：“很好，老刘，恭喜你升迁，那环阳分会怎么办？”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和善诚实的刘松屏居然也会给他挖坑了，他是正儿八经的副会长，老刘走了，会长一职空缺，副会长就得顶上。
这和让他重新当会长有什么区别！
谁料刘松屏笑着道：“放心，你还是你的副会长，会长已经有人选了，大概下周任命通知就会下来了。”
萧一念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只要会长一职没有空缺就好。
他无比轻松又满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敢问这位新会长是谁？”
刘松屏笑呵呵地一抹自己的八字胡：“你昨天见过了……就是衡玉。”
萧一念的心顿时又沉重了下去。
“是他？”
“这有什么奇怪的，衡玉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从小在欧洲长大，又是比利时高级术法学院的尖子生，现在愿意回国奉献自己，区区一个小城市的法师协会会长根本不算什么。”刘松屏说着，似乎是明白了萧一念的惊讶点一样，安慰他道，“一念啊，虽然说你是天才不假，可是比利时那种地方出来的天才……总之你不吃亏。”
萧一念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天才与第一天才，他的天才之名早已经是过去式，要是在乎这种虚名，他也不会再回来亲自打破自己的名声。
他一想到衡玉，就浑身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是来自与两者之间实力的差距，——没比过几千场，不能说谁一定比谁强——这种不舒服仅仅是来自于衡玉本身。
不，也不是说衡玉这人的气质有什么毛病。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话，萧一念想选择——相形见绌。
同有天才之名，衡玉活得金光闪闪，萧一念却俗得像一只只在地下世界活的蚯蚓。
在没有对比之前，萧一念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的活法有什么问题，人各有志，有人选择扬名立万，有人选择低调生活，萧一念自己则选择了苟活一世。
衡玉活得十分低调，甘愿在这小小的城市，在这仅有十七名法师的法师协会工作；萧一念却连低调都算不上。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修长有力，曾经一次次地摁爆妖怪的脑袋，一次次地接住袭来的法术。但是现在，这双手，黯淡了。
他现在是如当初承诺的那样活了下去，但是这样的活，真的就是她们所期待的那种活法吗？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双手插进裤兜。
这个问题太复杂，他需要好好想想。
一抬头，却看到优秀青年衡玉正静静地站在他前方不远处，萧一念笑着打了声招呼：“未来的会长，你好呀。”
衡玉微微颔首：“你好，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这话萧一念不太爱听，既然他俩以后是正副会长，那衡玉就是他的上级，上级对下级说什么多多照顾之类的话，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虚假。
“哎对了，”萧一念歪了歪脑袋，“全国那么多小城市，你怎么就选定了我们环阳市来啊？”
衡玉面上显露出一丝惊讶来，薄唇微启道：“你不知道么？仙法万代……”
他话还没说完，萧一念的手机响了，他示意他先接电话，萧一念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后接通了来电。
“喂，蕾蕾，找我有什么……什么？警察查出来了？教会？什么教会？”
听筒里，焦蕾的声音缓缓传出——
“一个叫做仙法万代的教会，爸爸和妈妈持续去他们的传教点已经一个月了……”
萧一念挂了电话，眼神复杂地看向衡玉：“仙法万代，你刚刚也说了仙法万代对吗？”
衡玉颔首道：“没错，我来环阳，就是为了这个邪教仙法万代。”
萧一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唉，还没想明白到底要怎么活，就要被卷进麻烦里了吗？哎呀好烦啊！”
“仙法万代的事着急也没有用，还得慢慢追查。”衡玉缓缓道，“现在最要紧的是，你既然已经成为了法师协会的一员，就请你每天早晨按时来坐班。”
萧一念的嘴角重新扬了起来，但是这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表情里反而透出一丝绝望。
他就用着这份假笑，十分礼貌地问了一句：“请问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8章 008 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