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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深渊的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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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深渊的曙光
多年后——
大早七点,秦天杨作死般亲醒昨晚熬夜写策划的人。
梁君生无奈睁眼醒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起床气变大了,都是日积月累被秦天杨的幼稚逼出来的。
“你看你,又忘了……今天约定要回去看望爸妈,再拖拉就赶不上飞机了。”
秦天杨去衣柜翻出今天的衣服,居家男人一般将衣服套在迷迷糊糊不够觉的梁君生身上。
叫伸手,抬腿,抬脚……梁君生都乖乖地做。
满二十九岁,人到中年,梁君生开始很没安全感。
作夜匆忙修改好的稿子发给客户,收到客户满意的回复他才敢闭眼睡下。
他没放弃工作,赚钱,存钱,就怕那天——秦天杨突然又不要他了。
当然,这句话,不能再让秦大傻逼知道,不然少不了一顿“局部修理”!
以前嘴硬,被’修理’怕了。
“睡一会,下机叫你……”
将眼罩给打瞌睡的梁君生戴上,取落飞机上的耳机,选一些舒缓的英文歌催眠。
做好一切后,秦天杨开始工作。
点开助理转发来邮箱的策划书,非常不错,问题都修改过来了,一些突发问题的应急预案也面面俱到……
要是——被阿生知道了’他的客户’也属他公司管,会不会闹脾气?
这么聪明机灵的人,简直是为发掘的宝藏。
如果那年——自己做事不那么混蛋,阿生应该会顺利答辩,然后毕业,保送,读研,然后闯自己一番天地。
父亲指着鼻子,骂得很对。
‘招惹谁不好?祸害清白学生,有点钱就欺负弱小,算个屁好汉?自己的毛病自己受罪罢了,却拉上别人前途陪葬,现在后悔、认真?有出息?有出息阿?’
母亲在一旁极力护着,才让自己免遭一顿打。难得,那次终于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儿子。
曾经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眼睁睁送自己进去电击室——
“改不了吗?”
“改不了……”
“不改,就自己出国去……”威严的祖父发话,最终放过在医疗室苦熬三个月而暴瘦憔悴的自己。
独在异乡七八年,那时自己才大学少年班毕业,家族继承人,本前途无量呢。
“怎么了?”
旁边的梁君生醒了。
将秦天杨冰凉的指尖纳入一双厚实手掌捏住,掌心灼热的温度传递给那个上飞机后就沉默少语的人。
“没,想起点事。”
回握,十指紧扣。
梁君生疑惑地打算着微笑的秦天杨,除了些疲惫,脸色一切正常。
今天,是秦天杨三十五岁生日,他偷偷摸摸,神神秘秘地趁机带梁君生回去见——家长。
落地,秦家安排好的车已等候在机场外面。
兄弟叔伯终于分开家了,几年前祖父中风瘫痪,叔伯趁机暗中操作,想吞并家业,被自己发现及时出面阻止。
打开天窗说亮话,股份集团红利的分配需重新洗牌,而不是一劳永逸坐享其成。
“少爷回来了……”
保姆佣人张罗好家宴,父亲母亲挨在一起在厅里看电视,脚边窝着一条老黄狗。
“爸,妈……”
“伯父,伯母……”黄狗跑过来围绕着梁君生转,他们像老朋友,彼此重遇。
“回来了?……吃饭吧!”
曾经的疾风骤雨,恶意谩骂的怒气,如今都平息不见了。
菜式很丰富,饭桌上很安静,只有咀嚼的声音,和老黄犬走来走去的指甲打在瓷砖的触碰声……
“爸,妈,我想带阿生去美国一趟……”
吧嗒,是筷子不小心碰到碗碟的声音,大家目光所向处,是捡起筷子低头发呆的梁君生。
“哼……”
秦父望了眼瞬间紧张没出息的儿子,继续夹菜吃饭。
“嗯,那去吧。”
秦母尴尬地安抚一笑。
“你问我们意见干嘛?要问阿生意见…………”
秦父放下碗,用餐巾抹了抹嘴,没好气地责怪秦天杨。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梁君生身上……
他还是在沉默——
让秦天杨一阵心慌。
沉默,每次都用沉默代表回应——对抗时,害怕时,犯错时,甚至明明在等自己时。
“……我觉得没必要啊——”
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挺好的,无拘无束,大家都过着平常日子,真去美国用一本子栓住彼此,等哪天厌了腻了,该怎办——他没有勇气和安全感了。
“好,听阿生的,”秦天杨呵呵笑,没有表露不开心,就被秦父叫进书房去了。
两个人不知谈了什么,出来后秦天杨心情不好了。
“阿生……父亲让我们回本宅打理家业。”
隔天,坐上回乐昌的航班,秦天杨终于没忍住。
“你听!”
将耳机摘下一只套在秦天杨耳廓,舒缓熟悉的音乐悠悠荡荡。
Everywhere, trying not to care
任何一个地方我试著不去在意 Then everytime I turn around
每当我转身时
And you’re nowhere to be found
我总是找不到你
I know
我知道
I gotta long long way to go
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熟悉的旋律,从第一次听至今,快十年了。
“有些东西不必过分担忧,即使人改变了,它依旧不变”
“天扬,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陪了你,你也要陪着我!”
“好,谢谢你阿生。”
两人相视一笑。
窗外的云朵夕阳很美;
像秋天金华路的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