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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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帕辉娅起身从破屋中走出，在经历了昨晚异常玄幻的事件后，她的心情居然有些诡异的不错。
“早上好呀，摩蒂”
她撑着笑脸做了个深呼吸，便对着脚下的暗影打了声招呼，反正摩蒂是从影子里出现的，这样做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在冷调的晨雾中整个世界带着几分冷意，阿斯莫德伸了个懒腰，他瞥了眼不远处蹲下来对着自己影子讲话的帕辉娅。
嗯？
她又在干什么？
阿斯莫德站在一旁看了会儿，摇了摇头就没去管她了。
在帕辉娅被刻下契约的当晚，他就摸清了这个小女孩所有的行进路线，用时绝没有超过两小时。
这实在是太好记了，阿斯莫德都觉得有些好笑，在这里还能如此大意的活到现在，只能是说她的运气还不错。
帕辉娅打了一个喷嚏，她跳过了一个满是泥泞的小水坑，前些日子下了雨，现在气温下降了不少，可千万别在这个鬼地方感冒了。
想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我有个问题，摩蒂”，帕辉娅对着右边空无一人的地方看了一会，“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阿斯莫德正恶狠狠的瞪着面前高墙上的乌鸦，他伸着手准备将那些烦人的鸟雀驱赶走。
听到帕辉娅的问话后，他停顿了一下，很是不爽的收回了驱赶乌鸦的手，那些狡猾的鸟雀站在废墟的高墙上嚣张的叫着，乌鸦恼人的叫声吵的他心烦不已。
“咚！”
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猛地在后方响起，帕辉娅满腹疑惑的回想着刚才走过的路，那里边明明没有奇怪的东西啊，为什么会有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
她准备回头查看。
“这里是流星街，帕辉娅小姐。”
阿斯莫德突然出现出帕辉娅的左侧，灰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微微斜侧的身子，正好将她的视线遮挡的起来。
帕辉娅打了一个寒颤，真不愧是大恶魔，哪怕是现在这种满脸带笑的温和模样，对视久了也还会让她感到害怕。
她移开了与阿斯莫德对上的视线，本能的想向后退一段距离，但是从阿斯莫德的口中说出的地名却让她无比震惊。
“流流流流流星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对着阿斯莫德的位置跑了两步。
或许是帕辉娅现在这个样子过于滑稽，阿斯莫德轻笑了两声，他移到了前方一条不算开阔的街道上。
“为什么这么惊讶？”阿斯莫德瞥了一眼落在帕辉娅身后的鸟尸，“你很了解这个地方吗？”
帕辉娅简直快要发疯了，“怎么会不知道你知道猎人吗？不对不对，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吗？”
她揪着自己头上栗色的头发，看起来很焦虑，“我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到哪里了，第287届猎人考试到底开始了没有？”
阿斯莫德淡定的摇了摇头
“还没有是吗？”
帕辉娅瞪大双眼看向阿斯莫德，听语气感觉她轻松了不少，“那就好，我还想亲眼看看小杰在考试中的光荣事迹呢。”
“你会错意了”，阿斯莫德沉默了一会后双手一摊，两眼颇为无辜的看着帕辉娅，“我摇头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咔嗒
帕辉娅感到自己的脑子隐隐发痛
“真的假的？”
她询问阿斯莫德
“真的”，阿斯莫德耸耸肩，“我为什么骗你？”
反正这个地名是别人告诉我的。
“哦不！那万一友客鑫的拍卖会已经过去了我该怎么办？！我还想阻止窝[哗——]，和[哗——哗——]！啊啊！可恶！”
帕辉娅呆在原地干嚎了一阵子，突然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情绪非常亢奋。
“摩蒂!摩蒂！你在这里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额头上有一个正十字的人？”
阿斯莫德正在思量这一段自动消音的话，就没搭理在他身后吵闹的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开始放晴的天空，不久一个答案缓缓的浮现了出来。
大概又是法则的问题，阿斯莫德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些话里到底是什么波及到了法则不允许透露的东西？
这大概只能等他以后去查证了吧。
“摩蒂？”
阿斯莫德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帕辉娅脖子上的项链，轻轻的摇了两下头。
帕辉娅有些失望，她对着四周破败的环境叹了口气，只得继续顺着不成形的小路，一边向前走一边收集可以兑换的物资。
阿斯莫德跃上了废物堆的顶部，这一处地方可以很好地观察到下面这一片区域的状况。
他抬起头长久的看着远处天边的云，像是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去。
“你好！”
帕辉娅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她捏了两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感觉心里有了些底气，便跑上前去搭话。
“请问你听过‘幻影旅团’这个名字吗？”
正在搜索物资的女孩抬起了头，她很是警惕的看着帕辉娅。
一阵风吹过，在良久的沉默后这两人十分默契的走开了。
帕辉娅瘪瘪嘴，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将手上搜集的东西向地上一扔，开始在这一片区域到处乱窜，一旦她看见面向较好相处的人，她就会凑上前去询问关于幻影旅团的事。
阿斯莫德坐在高处悠闲的吹着风，柔顺的头发被轻风微微吹起，悠哉的样子与下面忙碌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这个时候旅团还没有建立吗？
帕辉娅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她开始有一点怀疑自己了。
这时，她看见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中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子从一栋废墟中走出，他回过头好像正在对他的伙伴说些什么。
帕辉娅回头看了一眼不算太远的阿斯莫德，看见自己的金手指轻轻的对她笑了一下后感觉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你好！”
她向着男孩子跑去
听到她的呼唤声，黑头发的男孩子停下了脚步，他像是有点疑惑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像是在向她确认是否在与他对话。
见帕辉娅在不远处大幅度的点了点头，他便让他的同伴留在原地，自己一人走上前去。
看着越走越近的二人，阿斯莫德在远处突然站了起来，他静静的看向拐角处的二人，一双澄澈的眼里盈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帕辉娅看着面前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内心涌起一阵微妙怪异感。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异常熟悉，但她还是摇了摇头选择忽视它，现在还是旅团的事情比较重要，于是她便向男孩子提问了。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幻影旅团的事情？”
出乎她的意料，这个男孩子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帕辉娅愣了一会，她觉得害羞，便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左脸颊，“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有一点想加入他们什么的。”
“是吗？”那个男孩笑了笑，一双漆黑的大眼中满是好奇，他颇有兴致的向前走了两步，“那你为什么想要加入他们啊”
“因为向往他们的自由吧”
帕辉娅有些排斥的向后退了两步，她瞥了眼阿斯莫德，感到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自信翻腾上来，于是她停顿了一下，故作优雅的拢了拢头发。
“而且我觉得我完全有实力可以加入他们啊，我可是很厉害的。”
男孩看了看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像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看出来了”，他笑着瞥了一眼远处的一个人影，完全没有被帕辉娅察觉到，“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戴着这条项链了。”
“毕竟这条项链会杀死持有者这件事全流星街都知道了”，他说完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无辜极了。
“是吗？”帕辉娅双手环起，她脸上带着极度的自信，“这对我来说不成问题，我已经完全驯服他了。”
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她的眼睛却根本控制不住的瞄向阿斯莫德，略显急促的心跳显示出她很慌张的事实。
说实话，那天晚上她只看见了悬浮在她面前的项链，以为是触发了她的金手指才会那么毫不犹豫的向它发出求救，现在想起来这一切会不会有一点太奇怪了？
男孩子笑了起来，他着看帕辉娅，“那你有什么能够证明你已经驯服他呢？”
帕辉娅被问住了，她涨红了脸，略有些窘迫的向后退了两步，“就你多管闲事！我有没有这项证明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忍不住呛了男孩子一句，但是心底却是认同他之前说的话，至少跟恶魔签下契约应该是会留下什么印记的，她昨晚还是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也不急。
男孩子被呛了也不生气，他只是笑了笑，就转过身准备离开了。
帕辉娅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心底涌上几分愧疚，这是她来到流星街第一个对她态度温和的人，但是她却冲他很没礼貌的在那里大吼。
“请等一下！”帕辉娅向前跑了两步，“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男孩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睛对上了帕辉娅的视线，毫无波澜的眼底冰冷一片。
“当然可以”，男孩子回答道。
“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他的视线越过了帕辉娅，看向一个更远处的人，如墨的黑发被风微微吹起。
库洛洛
这就是库洛洛吗
帕辉娅呆立在原地，他的头上居然没有十字架？
不对不对！重点错了！
我居然跟他这个团长说了这么久想要加入旅团的事。
啊啊!我还跟他顶嘴!
这真是太丢脸了！！
她双手抱着脑袋疯狂的摇动着身体，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帕辉娅回头看着远坐在高台上的阿斯莫德，西沉的黄昏照在他身上，显的他格外与世无关。
库洛洛临走时的眼神她是看不懂，但是她却看的见这两个人对视时阿斯莫德熟捻的微笑。
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时该有的笑容。
帕辉娅有点担心，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松了口气，反正第一次遇见摩蒂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自来熟，这一次估计也一样。
唔。
实在不行问问他就是了，这没什么好忐忑的。
烈火一般的落日映照在她的侧脸上，从西边打下来的光将漫天的影子覆盖在无知的灵魂身上。
只是这个灵魂并不愿意抓住光明的小尾巴，依旧执迷的沉溺在别人为她编织的甜腻暗影中。
“摩蒂，你认识那个叫库洛洛的人吗？”
帕辉娅坐在地上，她看了看着手中没有吃多少的食物，又看了眼像是在思考什么都阿斯莫德，很明显的有点心不在焉。
阿斯莫德站在一旁，脸色略微有些阴沉。
就在刚才他想起了一件很糟糕的事，现在正处于无比烦躁的情绪当中。
“摩蒂，你跟我签的是什么类型的契约啊？”
帕辉娅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见阿斯莫德没有回答，便一次又一次的向他询问这两个问题。
阿斯莫德有些不悦，他微微抬起头从窗下的阴影中走出。
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小破屋，阿斯莫德走到帕辉娅的右边半弯下腰，他将左手轻放在她的右肩上，轻柔的笑着。
“你不用担心，小姐”，阿斯莫德手掌的温度冷极了，帕辉娅感到自己的肩膀都要失去了知觉，“我们之间签订的平等契约是不会留下任何刻痕的。”
他慢慢收回了手，起身走到了帕辉娅的面前。
“至于那个叫库洛洛的男孩子.......”
阿斯莫德恶作剧般的拖长了尾音，上扬的语调像是锋利的弯刀压在帕辉娅的脖颈上。
帕辉娅不敢抬头，她这时只敢低头看着阿斯莫德纤细的脚踝从右边一点一点的抢占她的目光。
阿斯莫德蹲了下来，他伸出双手温柔的将帕辉娅的脸抬起，一直到足以与他平视的高度。
背对着月光，白色的恶魔全身沐浴在暗影之中，消瘦却又柔韧的身体边缘隐隐泛着月亮的光辉，那一双灰蓝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无论何时触碰到人类的□□，都能被他们体内奔流的滚烫血液所折服。
阿斯莫德的眼底涌上了几分怀念，他将微微有些发暖的右手挪开，冰冷的手背从帕辉娅的下颚一直滑到她的脸颊，他最后用食指在她的额头画了一个倒十字架。
“我的确是认识他”，阿斯莫德对着帕辉娅笑了笑，朦胧的月光将他的眉眼衬得有些柔和，“有什么问题吗？”
帕辉娅的呼吸有些短促，她现在非常的紧张，那仿佛是擂鼓般的心跳就像是被无限制的放大在耳边。
“那，那你明天可以帮我找到库洛洛吗？我有事想再见他一面。”
帕辉娅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些话来的，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灰蓝色的眼睛，只觉得今天的阿斯莫德好像格外的令人恐惧。
“当然可以”，阿斯莫德站起身，“亲爱的女士，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他对着帕辉娅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转身从这间满是冰冷意味的破屋走了出去。
今天夜晚格外寂静。
阿斯莫德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现在将猎户腰带上的三颗星向西北延伸，你就会发现在与天狼星相反的方向有一颗非常亮眼的星星。
那是代表金牛座的等亮星。
金牛星座中最亮眼星星的亮起代表着五月的到来，阿斯莫德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空荡的胸口，手中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阿斯莫德将手抬起，他好像又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即将到来的五月又吵吵的让他烦躁到想抛去这一个问题。
世间万物都有他自己运作的法规，哪怕是在异世的阿斯莫德也无法逃脱。
阿斯莫德的力量会在十一月攀升至顶峰，但是相对的，五月将会是他一年中最虚弱的时候。
阿斯莫德跳上了一个废铁堆的顶端，之前听别人闲聊的时候他特地记下的，这堆废弃的铁盒子叫做汽车。
部分记忆的丧失、不够稳定的灵体本身，再加上不知所踪的□□，他看着夜空，这将会是他度过的最为糟糕的一次五月。
“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阿斯莫德抬头对着夜空，像是在喃喃自语。
库洛洛从夜晚的影子中走出，他对着坐在汽车堆上的阿斯莫德笑了笑，飘动的漆黑色发丝沾染了几分夜风的冷意。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
他跳了上去坐在了阿斯莫德的身旁，阿斯莫德身体向前微倾，悠哉的晃荡着右腿，他用左手则托着下巴，右手则撑在车顶的边缘。
“这可要看她自己选了”，他扭过头看向库洛洛，殷红的嘴唇勾起了一抹恶劣的微笑。
“我想要的只有她的灵魂，其余什么生老病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坐在这堆废弃的车辆顶端可以看见隐隐传出火光的小屋子，帕辉娅正一脸苦恼的吃着饭，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那我想怎么做都可以吗？”库洛洛笑着看向阿斯莫德，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阿斯莫德只是静静的看着库洛洛，没有说话。
一切答案尽在沉默中涌现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种子
